第二十九章 血夜
“使君客气了,一载时光多蒙使君照顾,子英也敬你一杯。”
张言,刘平推杯换盏,喝了小两坛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都有些醉意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刘愿,刘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子,牛角村方向火光冲天。”
“什么!”刘平酒一下子醒了,“怎么回事?”
“公子,其中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恐怕有贼寇劫掠牛角村了。”刘愿脸色极坏。
刘平不停的呼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张言拱手道:“使君,牛角村恐有事情发生,子英这就告辞了,另外还望使君借我五百骑兵。”
张言的酒也醒了,在郯县附近发生祸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马上让人取来令符,说道:“子英尽管拿去,我稍后整顿兵马就来援你。”
刘平拿过令符,来不及说声谢谢,匆匆离开了,让刘愿去领军,自己和刘敏领着护卫,冲向牛角村。
牛角村刘府
刘尚奋力杀死一个冲向自己的贼人,扭头对着旁边的四人说道:“幼平将军,文覆,贼人势大,你二人领着一百人护送夫人去郯县,和公子会合,公奕,正华将军,劳烦二位和我一起抵挡贼人断后。”
蒋,周,刘,徐应声而去,事情危急,没什么好争论的。
刘府后院
听着外面喊杀声,陈氏心乱如麻,焦急的走来走去,杜漓虽然坐在旁边,但是手指不停的纠缠着衣袖,时不时的伸头看向外面,显示出内心极为不安,为陈氏诊治而留在牛角村的吉太此时也和陈氏,杜漓呆在一起,吉太也算是经历过场面的人,此时还算镇定,但是头上的冷汗可以看成吉太内心的紧张。
“夫人,夫人!”周泰,刘盖二人领了一百兵冲了进来。
看见陈氏,周泰急道:“夫人,快,我等护送您从后门出去。”
陈氏看见周泰,刘盖全身血渍,急道:“幼平,文覆,你们没事吧!前面如何了?”
周泰摸了一把脸,说道:“尚叔领着正华,公奕在抵挡,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我们快走。”
“可是……”陈氏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了,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杜姑娘,快,扶着夫人走。”
一向冷静的刘盖也急了。
杜漓赶紧和陈氏的贴身丫鬟扶着陈氏匆匆从后门离开,吉太尾随其后。
贼兵似乎都被吸引到了刘府前门,后门空无一人,周泰取了马匹,让人散开观察,没有埋伏以后,让陈氏,杜漓上了马车,护着一干人往村口赶去,牛角村背倚大山,两边隆起,只有村口一个出口。
整个村子都被烧着了,熊熊大火势欲滔天,到处都有被杀的村民,陈氏看得胆战心惊,掩上帘子,不忍直视。
临近村口,沿途只有寥寥几个贼兵,都被杀了,周泰方欲喘口气。
“这里还有人!”
一支贼兵突然冲了出来,刘盖冷冷的看着,又看了看周泰,说道:“幼平,你护送夫人走,我挡住他们。”
说完,不待周泰回答,刘盖喊道:“一半人和我走。”
持枪冲向过来的贼兵。
“文覆,坚持住,等老子回来。”
周泰咬牙欲碎,大手一挥,护住陈氏冲出牛角村向郯县而去。
“等等!”
走了没多久,陈氏突然出言喊道。
周泰骑马过来,问道:“夫人,怎么了?”
陈氏掀开门帘,急道:“幼平,东海陵园那边有火光,是不是有贼人过去了,子英父亲的坟茔,贼人难道……”
陈氏不敢相信,周泰扭头看向东海陵园,挖坟掘墓对于贼寇来说,可没有什么禁忌。
拱手说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
“留下十个人护送夫人去郯县,其他人和我来。”周泰喊道,拍马往陵园而去。
陈氏看着周泰离去的背影,突然对着杜漓说道:“漓儿,你要好好照顾平儿。”
杜漓闻言,急道:“夫人,你要做什么。”
陈氏替杜漓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一脸慈爱的说道:“子英父亲的坟茔就在努力,我不能这样就走了。”
杜漓看了看陈氏,突然说道:“我能叫您娘吗?”
陈氏点点头。
杜漓说道:“既然娘允了,我又怎能让娘一个人身处险境呢?”
“傻孩子!”陈氏知道杜漓的性格,认定的事情,她不会退让,对着外面的吉太说道:“吉先生,劳烦您前往郯县,通知平儿。”
吉太急忙询问,十分唏嘘,但是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陈氏去陵园。
“母亲,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刘平极速奔驰,恨不得马上飞到牛角村,但是十几里的路程又岂是那么快到的,而越接近牛角村,火光越明显,刘平的心情就越糟,他非常讨厌这种无法掌控事情的感觉。
刘平风驰电掣,吉太为了躲避贼人,特地走路的两侧纵深,看见一彪人马奔驰而过,为首的正式刘平,想大声呼喊,刘平等人已经跑远了,吉太一跺脚,又跑回牛角村。
“娘!”
看见牛角村的惨状,所有人心凉了一半,牛二状若疯魔,跑向自己的家。
刘平也急忙赶回刘府。
刘尚一遍一遍的拼命挥刀,但是力气渐渐用尽,格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噗嗤!”
刘尚挡开劈向自己的一把刀,却防不住刺向自己的两杆枪,那是刺入皮肉的声音。
“爹!”
“尚叔!”
刘尚跌倒在地,感觉生命在消逝,却听见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刘平,刘愿状若疯魔的冲了过来,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终于回来了。
刘平,刘愿看见刘尚倒地,心急如焚,怒气冲天,刘平看见一些贼兵头裹黄巾,不由失声:“黄巾军!”
五百骑一个加速冲锋,贼兵抵挡不住,四散逃开,刘平,刘愿飞身下马,扶住刘尚,刘愿已经泣不成声,刘平还算冷静,吼道:“快,准备马车,把尚叔送去郯县。”
“不!”刘尚一把抓住刘平,急切的问道:“子英,夫人,你接到夫人了吗,我让文覆和幼平送夫人离开了。”
“什么?”刘平根本没有看见陈氏。
“咳咳!怎么了,难道子英你没接到夫人?”刘尚心急之下,咳出了血,被刺的地方血流的更多了。
刘平心忧陈氏,但是也不能看着刘尚死去,只能骗他:“尚叔,放心,母亲我接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尚放心下来,气息越发微弱。
“刘公子,刘公子!”刘平正想让人送刘尚离开,吉太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刘平想抓住救命稻草,赶紧喊道:“吉先生,快过来,快。”
吉太上气不接下气,过来把刘平拉到旁边,来不及喘口气说道:“刘,刘公子,快,快去陵园,你母亲在那里,还有,还有贼兵。”
“什么?”刘平来不及多想,留下一百骑,带着人就往陵园赶去。
“滴答!滴答!”
周泰全身血淋淋的站在陈氏,杜漓前面,身上的铠甲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可以清楚的看见被刀划开翻出来的白肉。
“来啊!”
周泰怒喝一声,无一人上前。
刀疤脸站在前排,嘴角不住的抽动,仅仅五十人就挡住了上千人的进攻,而现在就面前这一个人,自己的手下也无一人上前,因为在他周围躺了两三百具尸体。
刀疤脸看了看畏缩不前的手下,喊道:“上啊,怕什么,他就一个人了,杀了他的,我奖他一万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贼兵慢慢围了上去,周泰眼前一阵眩晕,这是失血过多的现象,用力咬了咬舌头,刺激自己,让自己不晕过去。
“杀啊!”
刀疤脸大喝一声,贼兵也准备奋起杀向周泰。
“贼人敢尔,刘平来也。”
陵园和牛角村相距不远,刘平正好赶到,看见周泰的状况,大喝一声,麾兵杀了过去。
贼兵都是步卒,又是被人从后杀入,一触即溃,刀疤脸恨欲牙碎,但是形势大变,只能跑路了。
“娘,你没事吧!”
贼兵溃散,刘平一眼看见陈氏,杜漓,两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心里放心下来,情不自禁喊出了口。
但是却被准备逃走的刀疤脸听见,猛地看向陈氏,杜漓,竟然是他的家人!好,刘平,我杀不了你,就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拿着刀就冲向陈氏,杜漓,周泰急忙阻挡,却被刀疤脸一刀劈开,周泰失血太多,已是强弩之末。
刀疤脸直奔陈氏,挥刀劈去,却被杜漓抓住刀刃,刀疤脸一脚踢开杜漓,又劈向陈氏。
刘平正高兴陈氏,杜漓无碍,突然看见一人冲向两人,一看竟是刀疤脸,心里一下明白了,想冲过去救人,无奈贼人虽然溃散,却挤成一团,一时间冲不过去,只能看着刀疤脸把杜漓踢开,劈向陈氏。
刘平口齿欲裂,眼睛痛红,不断的劈砍贼兵,一步步接近。
而此时刀疤脸奋力一劈,又被挡住,周泰拼尽全力,挡住了刀疤脸的一刀。
陈氏也赶紧离开,刀疤脸又一脚踢开周泰,直奔陈氏,女人怎能跑过男人,很快被刀疤脸追上,挥刀欲刺,杜漓上前抓住,用身体挡住陈氏,刀疤脸一用力,刀刺入杜漓身体,被刀疤脸再想踢开杜漓,被陈氏护住,两人都倒在地上。
“啊!”
刀疤脸挥刀一劈,却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不,准确的是头飞了起来,刘平已经杀到,一刀就结果了刀疤脸。
“不,不,不,漓儿,你不能,你不能……”刘平翻身下马,扶住杜漓,杜漓已经重伤,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伸手摸了刘平的脸一下,就晕了过去。
而陈氏看见杜漓晕了过去,本来身子就虚弱,也倒下了。
“啊!不!”
刘平仰天长啸,一手抱一个,上马赶回牛角村,现在只有吉太能救两人了。
今夜注定血色漫天,只是杀戮者已经成了被杀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