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进宫面圣 下
但他还是回答道：“如果狗咬了人，不打他一顿，下次会更肆无忌惮。”
“你之前的是朕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以后你还执意妄为，别怪朕对你不客气。”皇帝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萧莫说道。
“有些事情可以作罢，有些事却不得不为之。”萧莫看着皇帝说道。
“难道你就不怕朕杀了你？”皇帝终于动怒了。
萧莫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愤怒，他也感受到隐藏在屏风后大内高手的气息。
但萧莫没有害怕，不然他就不是萧莫。年轻人总会也有些脾气。
萧莫说道：“如果作为人子，兄弟姐妹，丈夫。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苦，就这样让他算了吗？”
萧莫知道皇帝知道他的身份和一些底细，他干脆不再隐藏，索性挑开来讲。
皇帝看着萧莫冷冷的说道：“那你不怕朕杀了你吗？”
萧莫说道：“草民怕，但不能因为怕就不敢面对，当我的家人死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也怕，但我不能因为怕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那你要怎么做？”皇帝问道。
“该谁的债谁来还。”萧莫答道。
“你真是不知好歹，他们是朕的人，是宁国的大臣，他们的命要为国家付出，而不是私人恩怨。这点，你应该搞清楚，不是把你的私仇凌驾于国家大事之上，你们江湖之人不是谈侠义吗？大义和小义面前，应该如何？”
皇帝干脆也挑明了，他知道萧莫这么聪明，早就知道蒋林是他的人，所以他要用自己皇帝的身份来压他。
萧莫答道：“我们是草民，不懂国家大义，但是我们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何谈义？所以草民觉得，侠义不分大小，没有小义何来大义？”
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真是冥顽不灵，竟然这样与朕说话，就不怕走不出这书房？”
萧莫道：“今日，草民奉旨进宫，全金陵城的人只怕都已知晓，草民一向安守本分，如果今日圣上杀了我，只怕全天下的江湖人都会知晓，陷圣上与不义。”
皇帝怒道：“谁敢说？朕就杀了谁。”
萧莫道：“圣上杀不完所有的人，更堵不住江湖上众人悠悠之口。如果今天圣上杀了我，会影响您的名声。放我离开，圣上才能收拢人心，否则这样又会多出来一些恩怨，圣上得不偿失。”
皇帝脸色阴沉看着萧莫说道：“你是在威胁朕？如果我想杀你，有很多理由，自然不会让人有任何言论。”
萧莫道：“草民不敢，我的命随时可以被圣上取走，草民只是觉得，他既然敢走进江湖，就让他以江湖的方式来面对我。圣上不是对他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好，今日我便饶你一命，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朕一定会杀你。”
皇帝说罢，甩了甩衣袖大声道：“送他出宫。”
萧莫跪下行礼到：“多谢圣上，草民告退。”
皇帝不再看他，萧莫退出御书房。他的后背衣衫湿透了，冷汗直流。虽然他表面上冷静，可毕竟说的话太争锋相对，皇帝如果真的动怒要杀了自己，那自己今天将很有可能走不出这皇宫。
萧莫离开，皇帝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摔的粉碎。他不是不想杀他，也不是找不到理由杀他。只是这萧莫今日如果死在宫里，不管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人们的猜疑。他二十多年就深深体会到这种感受。所以，他让他离开了。
还有一点他相信蒋林如果面对面对上萧莫，蒋林是有把握的，如果那时候杀了萧莫，天下便没有人再怀疑自己。
萧莫一路快步的离开皇宫，来到宫外，苏梁等人散布在大街小巷和个商铺里。只要一声令下，很快就能杀到宫里，营救萧莫。
苏梁看到萧莫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跟上萧莫。
苏梁说道：“公子没事吧？宫里的人传来消息，公子在御书房，暂时安全。每过片刻，就会有人发消息出来。不然我们早就杀进去了。”
萧莫感激道：“谢谢兄弟们。今日，让你们担心了。回去之后，对下面的弟兄多发点银子。”
苏梁道：“好的，公子。”
叶歌吟和九里明跟在萧莫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看到萧莫平安回来，投来关切的目光，萧莫冲他们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两人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说，然后各回各店去了。
萧莫今日算逃过一劫，他更加知道，在皇权面前，自己还是太过弱小。皇帝只需要一个命令，也许自己今日很可能出不了这皇宫了。
萧莫想到今日的事情觉得有些冷，皇帝带给他的压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萧莫行走在金陵的大街小巷，小巷里传来阵阵桂花糕的香味。城墙边的梧桐在北风里落下最后几片叶子，顽强的挣扎着不被北风带走，天气变得很冷了。
萧莫边走着边想到了江南的家，姐姐，父母，轻衣。
萧莫走着，不知不觉天空开始下雪，萧莫行走在飞舞的雪花中，纷飞的雪花不久便开始落白了金陵城。乱草堆上，城外的远山上，城内的淮水岸，寻常人家的院落，皇宫高墙里……
萧莫心道：“又到冬天了，又开始下雪了，今天的雪来的格外早些，不知你们可都还好？”
萧莫想到往年下雪的时候，有轻衣或者心儿陪着他。而今日，只有自己一人。
此时关外应该是天寒地冻了吧？好久没有写信了。
虽然萧莫知道父母都还好，但这几年一直未曾见面尽孝，他心中不免有些挂念。
萧莫心里暗自想道：“等这事结束了我就接你们回家。”
萧莫漫无目的的在大雪中走了许久，身上衣衫有些湿了。他看到街边角落有一家正在营业的酒馆，门口挂着一个简单的招牌，上面写着‘老酒馆’，萧莫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