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吾当应为红尘仙

  星分斗牛,疆连淮海,扬州万井提封。花发路香,莺啼人起,珠帘十里东风。豪俊气如虹。曳照春金紫,飞盖相从。巷入垂杨,画桥南北翠烟中。
  追思故国繁雄,有迷楼挂斗。月观横空,纹锦制帆,明珠溅雨,宁论爵马鱼龙。往事逐孤鸿。但乱云流水,萦带离宫。最好挥毫万字,一饮拚千鍾。——望潮海
  杜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病人跳了下去,然后又一头摔倒,本来以为都要快死了,结果呢,竟然还是活生生的,这让杜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简直太神奇了。
  他走下楼,跟王静说了一声:“姐从我先走了。”
  王静皱眉:“怎么不吃饭就走,若曦还在呢!病人怎么样了?”
  杜明笑道:“若曦喜欢弹琴,就让她在你这玩吧,我赶时间,先生的课可不能耽误啊!噢!你说那个病人啊!他走了。”
  “噢!”王静点点头,也并没有勉强,只是给他拿了两个馍馍,让杜明心里暖暖的。
  杜明一边走一边吃,到桃花林的时候馍馍也已经吃完了,这个时候,那个说书的先生还在那里口沫飞扬,激情四射,腰间挂着一个酒壶,一切都是老样子,却又感觉有些不同。
  “他,从古老的尘埃中归来,以身为船,承载着不屈的灵魂,渡过岁月的长河,跨越万古,当战火再次燃烧,他听着战鼓的声音,就像听到了来自远古的召唤……”
  这番话说的真是太有文采了,都要去鸡皮疙瘩了。咦!王松涛和符恒瑞那两个家伙呢!怎么不见了。正当杜明在寻找两人的时候,他的肩膀直接被拍了一下,下意识的,他直接扭过头一巴掌拍过去,然后,他就后悔了,一个脸上满是伤痕累累的少年此刻正捂着自己的左脸夹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不就是打声招呼嘛!干嘛打人啊!
  杜明有些尴尬,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没办法的,不过,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杜明仔细的看,半响之后,他惊呼道:“王松涛?”
  王松涛把脸扭到一边去,不搭理他了,杜明内心是震撼的,我去,只不过一天,怎么就整容了?还整得这么丑,这个时候,他看向那个在一旁正在跟一群少年交流的口沫飞溅的猪头脸,正在讲的是传说中的剑仙,看一眼,可就是可以与人说道一辈子的江湖阅历。
  少年们听得甚是认真,还是不是的发出一阵阵惊呼,而那猪头脸更是兴高采烈:“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凶险,仙人的剑距离我的额头只不过三寸罢了,生死全在仙人的一念之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命悬一线啊!”
  杜明嘴角抽了抽,这个不会是符恒瑞吧?
  他直接把那个家伙給捞走了,符恒瑞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哎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变成这样了?”
  三人一聚,杜明直接开口问道,两人的神情有些尴尬,符恒瑞咳嗽,神情寂寥:“说起来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是谁的悲伤逆流成河,此事,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
  杜明的脸直接就黑了,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长话短说。”
  这个时候,有个少年挥臂大声的喊着:“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众少年听后,赶紧向私塾的方向,蜂拥而上,像往常一样,旁边是一颗大树,但却从不落叶,中年先生依然是在门口处含笑看着他们,走进屋子以后,中年先生询问众少年:“这世间,究竟是道理大还是拳头大?”
  听到这个问题厕所有人都沉默了,道理大还是拳头大?这个问题他们他们早就听过了,但至今还是没能想出来,就像是这世间的诸般道理都是在世俗中,正所谓道家修身佛教修心儒家治世,文以修身,德以治国,很多道理众人心里自然明白,只不过读书人对此理解的更多罢了,所以他们才整天一副摇头晃脑的说愚民不可教也。
  可是,若是这世间都是道理了,那也少了些东西,倘若道理便能治世的话,那为何朝廷还要军队干什么?闲的没事耍帅吗?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说拳头大,这一点不可否认,读书的遇上当兵的,有理说不清,可若是这世间都成了拳头说话的地方,那几千年的文明就算是毁为一旦了,那又和蛮夷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么最好的答案便是……
  王松涛直接站起来说:“先生,弟子认为,这世间的道理和拳头是要共存的,以道理为主,以拳头为辅,德以治国,武以护国,文武双全,方可镇四方,则天下大治。”
  中年先生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而后又有少年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正所谓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穷兵黩武,必然会遭到报应的……”
  “理中有拳,拳中有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
  学生们分分发表看法,颇有几分古代百家争鸣的意思,杜明也来了兴趣,不过,他也没说,要知道,自己可没读过那么多书,随便张口闭口的就是名言警句或是什么圣人曰,他只会用白话文,这让他怎么说,上去丢人吗。
  等着所有的学生已经发言完毕,中年先生才笑着说:“诸位,你们答得很好,到了你们这个年纪能够剖析出这种问题,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听着中年先生的夸奖,每个人心里都有几分喜悦,然而,接下来,中年先生语气一变,让人措不及防:“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世间,何为理,何为拳呢?”
  众学生又是一愣,随后又陷入了沉重的思考,何为理,何为拳?这个他们也算是真的没考虑到。
  杜明撇撇嘴,整天想这么多干啥,何为理,何为拳,这不是最基本的吗?连这个都不会,你们白学了吗?
  这时,他看到中年先生的眼神竟然在自己的身上打量,这时,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杜明,你来说,何为理,何为拳?”
  众人的目光直接凝聚在自己的身上,杜明硬着头皮站起来,这让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杜明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道理嘛,首先就是道和理,道,就是就是德,理嘛,就是规矩,万事都要有一个规矩嘛,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道理加在一起嘛,这个,意思就是说要用德来制定规矩。”
  “至于拳头嘛!这也就指的是武了,练武也就是为了规范规矩,因为总有些人无德,所以需要用武来维护规矩,所以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把道理比作老爷的话,那么拳头就是老爷门下的仆人了,这个,先生,我这么说,对吗?”
  杜明坎坷不安的向中年先生问道,中年先生眼神一亮,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也有些少年若有所思,随后示意他坐下,看向诸人缓缓开口道:“杜明说的很对,道理用来制定规矩,拳头用来维护规矩,这个见解也算是一针见血了,可还是不能盖棺定论,总是缺少了点什么,那么如果所有的仆人用拳头打翻了老爷,这又当如何?”
  所有人都是一懵,都有人用拳头打翻了老爷,这个比喻也倒是贴切。
  中年先生继续说道:“那么,换一种方式来说,有时候,道理大不过拳头,而拳头却能够轻易摧毁道理,理压不住拳头,那么到了这个地步,道理和拳头,究竟又当如何?”
  所有人已经感觉大脑已经不够用了,我们才十几岁,你让我们思考这种深奥的问题,合适吗?
  中年先生看着大家笑了笑,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等着他们思考完,中年生拍了拍手,大家顿时醒悟过来:“好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无为而治,终究不如依法而治,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他能够冷漠的对待这个世间,不夹杂个人的情感,平等的对待所有人,他将自己活成了法则,任何的拳头道理,都是比不上的。”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道理二字,是不需要用语言说出来的,它本身就是人们心中所认定的,然而,为何还是有人不去敬畏道理,因为他们有拳头。可有时候,人不敬畏道理,甚至践踏它,那么拳头又要出来维护它,那么拳头的作用又是什么?它究竟是邪,还是善?”
  “在道理和拳头之上的,就是法则,法则凌空,俯视人间,这,才是真正的大治。”
  ……
  先生的课程已经传授完了,众学生纷纷向先生告辞,等到杜明告辞的时候,中年先生提醒了他一句:“等你练完剑之后,可以来见我一下,我可以指点你一番。”
  杜明心中有些奇怪,符恒瑞和王松涛拍着他的肩膀说:“杜明,我们去飞仙湖边钓鱼去了,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湖里的鱼虾什么的,都冒出来了,就跟赶集似的,要是有空了,我们就在那边等你。”
  杜明跟着王瑞穿过了桃花林,杜明明显的感觉到了,这里的路跟原来的不一样了,但这已经对他来说是常态了。
  两人来到桃花树前,看到喝酒喝的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师傅,纷纷见礼,然后随意拿起一柄木剑练起来。
  “给老子停。”
  两人停下手中的剑,惊讶的看向师傅,只见师傅还是在喝酒,不过,却随手一挥,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根柳条犹如飞剑飞来,落在了两人面前。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用这个来练剑吧!”
  用柳条来练剑,师傅,你是在开玩笑吗?
  杜明迟疑了一下,然后上前用手拿起柳条,把柳条捋一捋,然后柳条又往一边软过去,连硬度都不够,这怎么练剑?
  王瑞却是眼神一亮,赶紧凑到师傅的耳边,掐媚的说道:“师傅不愧是师傅,方才的那一手真是漂亮啊!”
  师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瑞,说道:“怎么滴,你想学?”
  王瑞狠狠地点点头,师傅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把剑法入道了,什么时候就会这一招了。”
  王瑞的脸直接就垮了,又是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入道啊!
  师傅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两人说道:“好了,今天,应该是我给你们传剑道的最后一天了。”
  两人心中震惊,赶紧跪在地上,师傅见了无奈道:“我又不是想把你们逐出师门,我只是最近想要去办点事情罢了,没空教你们,你们自己瞎捉摸吧。”
  两人心中放轻松了,他们这个师傅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在现实中……也是挺不靠谱的,但没关系啊,毕竟人家是大佬啊!能学来真功夫就行了,所以说赶他们走,门都没有。
  师傅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上的气势一边,节节攀升,沉声说道:“记住了,这是我给你们传授的最后一节课了,从今往后的路子,就要靠你们两个继续走下去了。”
  “所谓剑道,剑心最为重要,剑心不稳,则修道不坚,大道之路更难有所成就,以身为剑鞘,剑心为剑,此剑不出,天下可安,此剑一出,锋芒毕露,鬼神可杀,大道之行,在于自身。”
  师傅的手往前伸出,仿佛捂住了什么东西似的,这时,一缕阳光照射,他的手仿佛抓住了那道阳光似的。
  “为何我曾说过现在天下的剑修路子都走错了,剑道一途,容不得半点虚假,问剑于心,心中犹豫,何能成就大道,过于追求剑法极致,却又怎能感悟真正的剑道。”
  师傅抓住那道阳光,猛然一拔,顿时,四周的空间都在扭曲,气流疯狂的涌动,王瑞和杜明皱眉,他们虽然没有修行过,但他们早就已经练出来剑心了,对于这些东西早就已经不陌生了,可师傅的这些话,仿佛就是在交代着遗言一般,让他们感到陌生。
  “告诫你们的话要切记切记,江湖上的恩怨情仇都是你红尘历练的一部分,让你的心境变得无缺,路见不平之事,只需一剑斩去,只求一个剑心透明四字。”
  “你们不是问我什么是剑道,那么我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握住了心中的剑,什么时候就可以入道了。”
  师傅狠狠地抓起虚空,一柄黄金剑被握在手中,他一声暴怒,朝天一斩,一道黄金剑光冲天而起,顿时,万籁俱寂。
  星分斗牛,疆连淮海,扬州万井提封,只见那剑气如虹,欲战苍天,天空中一声暴怒,一只巨大的脸庞浮现,他在震怒,仿佛想是要在挣扎着什么,剑气却依然不变,一路摧枯拉朽。
  这一刻,青州所有人都看到了,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都见到了,一道剑光惊四方,然而,修士的感觉更为明显,他们感受到了,大道都在共鸣,天地间的灵气都在喷涌而出,他们感受到了,这片天地在喜悦,在对着那道剑影欢呼,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都在瑟瑟发抖。
  而在小镇上,修士们更是心神剧震,他们能够最近距离看到,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们的精神几乎都要被压垮了,就算是圣人们都感到了无力,这,就是当年的剑神之威吗?
  中年先生站在湖边,看到了这一道剑光,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怀念:“老家伙,你也要走了吗?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身影萧条,透露着寂寞。
  杜明和王瑞更是感触深刻,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剑法,经此一变,将要再次攀登上一个层次。
  剑光距离人们的视野越来越远,一道裂缝从虚空中出现,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每一滴血都带着丝丝的金光,虚空中生出了金莲,满天金露,神圣无比,圣人死,大道悲。
  师傅收回虚无的剑,身上的气势松懈下来,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两人脸色复杂,可还是听了他的话,一边走,一边回头,最终,王瑞猛然大声问道:“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三人虽然已经以奇怪的相处模式相处三年了,但两人从来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每次问,他也不说。
  而这一次……
  “白刃。”
  白刃,王瑞在心里轻生念叨,把这个名字永远的记在心里,然后,朝着师傅的方向一跪,杜明也沉默着向师傅一跪,默默无声,然后两人起身离开,只是听到身后的一个声音:“红尘万世古,轮回千世劫,大梦千世秋,醒来应为……红尘仙。”
  ……
  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在飞仙湖上的美景可谓是惊若天人,巍峨的高山直入云霄,只留下半截供人们观赏,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古树,仿佛一位大妈,呸呸呸,是少女,穿上了一层鲜艳的绿衣一般,就连空气也变得有些调皮。
  水边清澈,可以透过水面看到里面的生物在里面游来游去,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随着涟漪层层起伏,仿佛镜子一般,水面上连个水藻都没有,环境简直好极了,很多年老的人就喜欢在这里钓鱼,如此美景良辰美景,杜明却没有丝毫的心情欣赏,因为他依然还在想着师傅的那件事情。
  在飞仙湖的中心处,一搜搜游船在那里停着,一个巨大的亭子出现在中央,在亭子的四周都是有一位位身穿白衣的修士把守,一位位修士站在水面上,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此时,这些修士都是在兴致冲冲的讨论些什么,甚至有人露出了惊魂未定的表情,符恒瑞看得羡慕不已,随后又抖擞抖擞精神,没关系,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了。
  王瑞这个家伙也倒是来了,不过,却在另一边,跟着不知道从哪里勾搭来的妹子开怀畅饮,谈笑风生。
  符恒瑞本来实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修仙的事情,刚才你们看见没,天上有好多的花都开了,我才知道,原来花也能长在天上啊!还有啊,你们说,仙人们会不会拉屎放屁啊,我听说仙人是要辟谷的,六亲不认,呸呸呸,是六根清明,无心无语,从此不再忧郁寡欢。
  看着这货一脸二货的样子,杜明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心话:“我就想问一下,你想象中的修仙到底是个啥样子的?”
  杜明已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你丫的本来就是在修仙啊!可你为毛还要去追寻修仙。
  听到这个疑问,符恒瑞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杜明,理所当然的说:“你难道没看到吗?那些神仙打架的时候身边都是发着光的好不好,我们这些凡人会发光吗?”
  杜明目光呆滞,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你难道他娘的就认为发光就是仙人吗?难不成你要当个霓虹灯吗?
  王松涛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寂寞两个字,听到符恒瑞这个二货慢慢脑残的话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都别说了,现在都想想我该怎么办,我爹娘现在就让我谈婚论嫁,而且对象还是虎妞,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语气中都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符恒瑞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多大点事啊娶了就娶了呗!反正也是你占便宜了。”
  王松涛看着他说:“首先,要搞清楚,我娶了她,我自己恐怕都得先玩完。”
  符恒瑞不禁笑出来了,王松涛叹了口气,眼神中尽是沧桑,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哎,时光飞逝啊!
  杜明突然说道:“难道你就没跟你爹娘反对过?”
  王松涛嘴角抽了抽:“呵呵,要不然你以为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杜明忍着笑说:“王松涛,下次你可别跟你妈这样说,你就跟他们讲道理,咱们毕竟也是读过书的人,正所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相信你,已经回成功的。”
  王松涛眼睛一亮,咦,有道理啊!
  符恒瑞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可怜的娃子,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脸上可能要多点别的东西了。
  这时,王松涛的鱼竿动了动,他赶紧抓住鱼竿,往上一提,一条鱼从水中被提出来,在阳光之下鳞片闪闪发光,王松涛兴奋的说:“快看快看,我掉到鱼了。”
  那条鱼被甩到了地面上的草堆里,身子还在一蹦一蹦的挣扎着,生命力十分顽强,杜明有些感慨,当初他们家吃鱼的时候,鱼都开膛破肚了,结果鱼竟然还能动,这让他不由得内心产生了一丝丝的愧疚。
  这时,一支箭射过来,直接射在距离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当看到这只箭的时候,王松涛脸色顿时惨白,颤抖的说道:“完了完了,我被发现了。”
  符恒瑞很奇怪的问道:“你被谁发现了?”
  王松涛直接跳起来,也不管那条鱼了,急得团团转:“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虎妞的长辈都是猎人,都是用弓箭的好手,他们的箭上面会有特殊的标志,前几天我还亲眼见过我养的狗就是这么似的,完了完了,她要发现我了。”
  听着耳边传了的一阵阵声音,他内心慌得一批,突然间,王松涛眼睛一亮,直接纵身一条,噗,水已经溅到了两人的脸上,两人都是一脸懵。
  一个满身充满着狂野的之气的人出现了,手持一个弓,符恒瑞和杜明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那人把箭拔出来,然后看着两人惊讶的说道:“咦!你们两个不就是我家松涛的两个玩伴嘛!他去哪里了。”
  两人都赶紧摇摇头,虎妞继续说:“对了,你们见到他就跟他说一声,他家已经想我下来聘礼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今天晚上,我爹娘邀请他来我们家吃饭,麻烦你们转告一番。”
  正在水里憋着气的王松涛直接听见了,差点没被水给呛死,只是水面上不时的有气泡冒出,虎妞一看,两人的身子下意识的堵住了湖面,虎妞大步流星,两人吓得魂都飞了,谁知,虎妞抓起那条在地上乱扑腾的鱼,赞叹道:“这鱼倒是不错,我拿走了。”
  两人哪敢说个不字,狠狠地点点头,虎妞抓起鱼满意的离开了。
  王松涛从水里猛然出来,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杜明表示很理解,命运有时候已经给你定下了应有的轨迹,无论如何改变,最终还是脱离不了这个圈子的。
  杜明的心情有些惆怅了,想当初的时候,期末考试,他英语不好,于是,他就让一个英语不错的人给他传答案,并答应也给她传数学答案,到考试的时候那个女孩也把答案给了他,他也信守了承诺。
  当他喜滋滋本以为考好的时候,成绩下来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无他,就是他的英语好了三十来分,而那个女孩的英语考了一百一十来分,这就很操蛋了,这就让杜明百思不得其解啊!
  于是,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看来自己的英语根本逃离不了不及格的诅咒啊,
  ……
  中年先生坐在一块黑石上,面前的石桌上的白纸还写着几个小篆,身边的一个少年正在一旁专心致志的为他磨墨,他手中的墨笔却停了下来,他的眼神看向远方,飘忽不定,他的目光仿佛能够跨越时间,透过了虚空中厚厚的尘土,尽显沧桑,世间万物,全在一线之间,微风轻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的婆娑声响起,本来地上也是没有落叶的,大树又不掉叶子,可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一幕了,叶子上面的纹脉都是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不知道已经见证了多少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枯叶缓缓的飘落,如同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漂泊不定,但最终会像落叶一样落地,就像人这一生终究会走到一个终点罢了,随着天空中的一道剑痕的出现,随后又消无声息的消散,身边的一个少年看着中年先生,面露好奇之色,中年先生微微一笑,目光收回,继续写自己的小篆,少年撇撇嘴,然后继续磨墨。
  一位老者悄无声息的踩着天地间的最后一点宁静而来,中年先生没有理会,直到把手头的字写完了,才放下墨笔,抬头来看向面前的青衣老者,平静的说道:“好久不见了。”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平静的望着对方,宛如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然而语气之中却又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然而,一个却是中年,而另一个却是黑发老人,少年的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中年先生面露无奈之色,开口说道:“来山,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好的先生。”
  崔来山乖巧的说道,然后起身离开,临走前也不忘回头瞅了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中年先生并未开口请对方坐下,即便这是待客最基本的礼仪,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青衣老者衣袖一挥,地面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个石凳,老者坐在上面,看着那张写满小篆的纸张,悠悠的说道:“老友啊,这么多年没见了,这爱好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中年先生淡淡道:“是啊,不似某人,已经连自己的魂魄都已经丢了。”
  青衣老者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你们啊,还在生我的气啊!当年背叛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位走的时候,整个天下又乱了,还分出了什么上界,带走了几乎是所有的精英,妄图自立成派,上面的那群家伙才是真正的叛徒,噢!我忘记了,你的真身还在上界待着呢,现在,白刃也去了,可那又如何,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当年那位把这个天下统一花了多少的时间,付出了多少的代价,重置天下秩序,英雄无悔,枭雄无泪,乱世之中,群雄逐鹿,硝烟四起,唯有兵戈才能赢得尊严,唯有冷血才能取得胜利,用血与骨铸成阶石,才能坐就那无上帝座。这话是那位说过的,可最终呢,他走了,连个话都没留下就走了,他创造的一切都在随着他一切走了,你,明白吗?”
  中年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的愧疚,然而,让他失望了,青衣老者继续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这里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竟然就这么白白给浪费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上五个传道人,诸皇的传道之地,上古大能的传承几乎都在这里了,聚集了几个皇朝的气运,啧啧啧,估计都可以创造出来一个天帝了吧!包括哪些沉睡的存在,飞仙湖里的那头龙,这么好的条件,你足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棋手,以天地为棋盘,终生为棋子,可惜啊!你没有野心,要不然,你早就是天帝了。”
  中年先生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才说道:“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想说这些吗?”
  青衣老者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怎么这么说,我们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故人了,叙叙旧罢了……”
  “你想要仙根?”
  青衣老者也沉默了,中年先生看着他突然笑了:“没错,看来如我所料,你的图谋,很大啊!”
  青衣老者沉声说道:“当年那位创法本来只有半条路子,我等入圣境这么多年了,却依然没有看到对面的风光,圣境之极又如何,在岁月面前终究只是一绺尘土罢了,修行之途本就是与天夺命,不成仙,终究只是历史的尘埃。”
  中年先生站起身子来,身上的白衣正好与地面接触,身上的气息不断的攀升,使他的气质越来越变得超脱,他在纸上书写的「大道无边」四字,仿佛要冲出来一般。
  青衣老者淡淡说道:“李仁德,你现在只不过是一道烙印,你当真要如此?”
  中年先生没有回答,不过,却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意思,青衣老者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跟当年一样固执,学了一辈子的道理,最终还是把自己给害了。”
  说罢,他也站起来,身上的气势一变,一股霸道的气息充斥着这里,他的面容开始缓缓的变化,一道道刀劈斧砍一般的皱纹,此刻在消失,面容变得越来越圆润,最终,一个青衫年轻人伫立。
  中年先生淡淡的说道:“让我看看,你这么多年,到底长进了多少?”
  “请。”
  “请。”
  四周的空间瞬间被扭曲,灵气纵横,大道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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