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小镇

  时间悠悠,夏皇历十七年。
  一天,天色微微暗淡,太阳还没有升上来,这时正处于凌晨,在一个小镇上,小镇上的人家早就已经起身了,趁着自己孩子还没有起床,先把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一片忙碌,距离小镇的不远处,在一座山上,一座小木屋伫立在这里。
  “啊!”
  “怎么了?若曦,一大早的干啥呢?”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不好了哥哥,我的手臂不见了。”
  “啥玩意儿?你的手臂不是好好的吗?你摸摸你左手边的是什么?”
  一个惊喜的声音说:“咦!我的手臂还在。额……我好像压住自己的胳膊了,胳膊……没知觉了。”
  “这只能怪你睡姿不正确了,下回注意点,今天你做饭,我要去练剑了。”
  小木屋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人,身上穿着一件布衣,手持一柄木剑,就在木屋前练起剑来了,时而一剑扫出,在空气中激起飞尘,时而转变为刺,苍劲有力,仿佛是直取人咽喉。
  去看那少年练着练着就沉醉其中,浑然不顾天上的初阳已经升起,淡淡的雾气在山上流动着,此刻风光无限好,让人心情惬意,我见青山多妩媚,料见青山见我当如实,天那边的月亮也还没有落下去,此刻天空中一半阴一半阳,看起来神圣无比,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每到每年的十月下旬,那一天就是祭祖的日子,太阳和月亮就会完全的融合在一起,阴阳重合,在那一天会有一道光从天上落下,然后消失不见,然而对于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这已经习以为常了,最开始的时候感到惊奇,到后来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
  练完之后,少年丢下手中的剑,向山下走去,在半山腰上遇见了一泓清泉,从岩石间留下来,汇聚成一口小水潭,杜明少年屏住呼吸,一头扎进去,渐渐的,他的身体沉入水底,在水底盘坐,身边溅起了尘土漂浮在他的周围,他开始使用呼吸法,口鼻竟然在水中呼吸,水流中一道道看不见的漩涡形成,一股股玄妙之意在向少年的身体中汇聚,少年的身体开始舒展开来,他直起身子,双手捏拳,一个金色的符文在手心中凝聚,少年手握拳印,一拳打出,水中的流速瞬间变化,就这样,少年在水中继续练拳……
  等少年再次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衣服湿漉漉的,少年运转呼吸法,身体瞬间变得热起来,水分在迅速蒸发,很快,衣服就已经干了。
  小木屋里走出了一个小女孩,穿着花边衣裙,看起来脆生生的,钟敏灵秀,她来到这口小潭,看向那少年轻轻的喊道:“哥哥,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
  少年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上褶皱,看着小女孩笑道:“好嘞,马上就来。”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走进木屋,少年笑了笑,扔下手中的木剑,踩着一条阶梯下山,走到半山腰处,便看到那里有一岩石,有水流从岩石中哗哗流出,少年走向那岩石,手里捧了一手清水,用力洗了一把脸,然后又将自己的嘴对着水流喝水,水流甘甜,润泽嗓子,这是山泉,没有丝毫的污染,是可以直接喝的。
  做完了这些,少年走上山,再次回到那座小木屋,他看着在木屋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碗稀饭,这是平常人家的家常菜,在这里养鸡的有很多,至于西红柿那是自家种的。
  少年和小女孩一起上餐桌,少年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的鸡蛋放在女孩的碗里:“多吃点,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鸡蛋的。”小女孩看了他一眼,不喜欢吃鸡蛋还每次都让我炒西红柿鸡蛋,不过,女孩的心里清楚,只是不远说出罢了。
  吃着吃着,少年突然说道:“对了,咱家的米粥还有没有了?”
  小女孩轻轻的摇摇头:“不多了,鸡蛋也是。”
  少年皱眉赶紧七荤八素的扒了几口米粥,放下碗筷,小女孩看着少年,意思很明确,饭都是我做的,难不成还要我来刷碗,上次都是我刷的。
  少年讪讪的笑着说:“那啥,今个我刷,我刷。”
  女孩收回自己的目光,默默地吃着饭,少年就在一旁等着,终于等到小女孩吃完了饭,少年把桌子上的几个碗和盘子都给收拾收拾,拿出木屋,再次来到那个岩石流水处,仔细的把碗给清洗干净。
  这少年名为杜明,小女孩叫做林若曦,这两个娃子都是当初一个酒楼的老板的娃子,不过,杜明是被收养来的,可还是对他很亲,一年前的时候,酒楼的老板得病死了,只剩下了这两个娃子相依为命,这两个娃子也到算是争气,两个人支撑起了自家的酒楼,硬生生的运作起来了,虽说生意不是很好但也是能赚个够本了。
  杜明洗完碗筷之后,折回木屋,把碗筷放回去,准备下山,这栋房子只不过是个居住的地方,他们真正的家是在小镇上的,小女孩也拉着少年的手跟着他一起下来山。
  小姑娘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说道:“那个,哥哥,我今天还想要去王静姐姐家玩。”
  杜明看着若曦,笑道:“又想去姐姐家弹古筝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杜明笑了一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跟王静姐姐说一声,你就在他们家玩吧!不过,人家也有孩子的,以后也别经常去,给人家填麻烦,况且,要是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买一台古筝的,不过,今天还得画符箓,五十张一张也不能少。”
  林若曦哀嚎一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杜明,杜明把脸扭过去,丝毫不动摇。
  林若曦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可很快就被演示下来了,杜明看着若曦的身子,心中叹息了一声,买一台古筝,对他来说何其难啊!不过,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无论如何,哪怕是把家里的东西卖了,也得凑出来一个古筝。
  一大一小手拉手走下了山,杜明看着东方的太阳升起,内心有些感慨,他本来只是一个将要上大学的高中生,一辈子兢兢业业,奋发图强,刻苦学习,寒窗十二年,要是再加上幼儿园的话,奋斗了自己的青春,马上就要来迎接人生的最辉煌点了,可结果,给他来了这档子事,啥意思,穿越?卧槽,就算是穿越连个金手指都不给的话吧,在这里蹉跎了两年的时间,这辈子也算是没救了。
  还有就是不知道怎么着了,是不是穿越的方式有些问题,本来已经是二十快要奔三的老男人了,可结果身体却变成了少年时期的模样,真是有些奇怪的,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用少年的身体。
  杜明在这个世界里经营的是一家酒楼,两年前的时候,他被一家酒店的老板收养了,那老板见他可怜,刚好自己也没有儿子,就把杜明当做自己的儿子,不过,很可惜,这家酒店的老板在一年前就已经是英年早逝了,据说是因为得病而终,只留下了自己的女儿和杜明来经营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的名字叫做江湖酒楼,名字起的倒是很中二,这家酒楼的老板呢,原先年轻的事候,很是崇尚那种少侠行走江湖臆断情仇的生活,于是,年纪轻轻的他就去闯荡江湖了,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出门就碰上了硬茬子,那是一个少年人,双方不知道怎么了就发生了大战,然后他就直接十分利索的败给了一个少年人,悲痛欲绝之下,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开了一家酒楼,还取名叫做江湖酒楼。
  不过他在这里的生活还算是很幸福的了,至少有唯一的一个亲人陪着他,让他的内心有些温暖,当初那收养自己的人得病去世之后的一个月,杜明独自支撑着酒楼,每天都赚不到钱,肚子饿的有些发慌,他也不止是一次的想过想把女孩送出去找个好的人家,至少不必跟着自己过这种日子,不过,小女孩却十分倔强,宁是要跟着杜明杜明也没有发自,坚持了下来,终于好不容易赚到了钱,生活运转了下去。
  要是没有小女孩的话,他还真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不过,他有些想家了,想自己的妹妹,还有已经嫁出去的姐姐,还有肯德基,其实要是说起来的话,以前的时候,杜明家里甚至还有过一段黄金时代。只是后来,因为杜明的父亲杜辉一个错误的决定,然后逐渐没落了。以前在二零年的时候,杜辉夫妇二人没有房子住,于是就住在杜明二妈家里,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杜辉夫妇就开始到处借钱盖房子,因为当时穷,盖完房子后,没钱还债,天天都有债主登门,曾经杜明的姐姐杜静放学回家后,每次都会说一句:“又有人堵在门口讨债了。”
  然后,杜辉就开始琢磨赚钱的路子了,当时,杜辉在打水泥路,每天八十块钱,生活也算过得去。
  后来,杜辉就发现了一个商机,那就是搅拌机,一个搅拌机可以抵得上三个劳力,一个劳力八十块钱,而租一个搅拌机才一百二十多块,还很节省水泥,这样子那些建路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杜辉把这个想法给妻子说了,却遭到了妻子的反对,笑话,家里都穷成这样了,你还买搅拌机,不行不行,不过,杜辉心里却是念念不忘。
  正好,他们村里的一个有搅拌机的人家出差了,别人也借不成搅拌机了,杜辉瞅准时机,把家里的铁给卖了,到处凑钱,买了个搅拌机,这么一来,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杜辉家里有搅拌机了,都来接,借了自然要掏钱,杜辉家才逐渐好过。
  后来呢,村里有个人对杜辉说:“杜辉,你把咱们村的水泥路修修呗!别人一平方四毛五,我给你算五毛,成不?”杜辉心动了,把这个想法给妻子说,妻子说不同意,现在都已经这样很满足了,再去操那个闲心干啥呢?杜辉想着,反着也没啥事吗,一天干完了能赚四百,一天半做完能赚一百,两天做完赔一百,赔了就赔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试一试吗。
  一咬牙,干了。
  找上几个亲戚朋友,开始撸起袖子加油干,一天后,他们做完了,顺利得到了四百,再后来吧!他们就越做越大,名气也开始传开了,有一次,他们接了个吒瓦的一个活,跟几个队一起建路。
  一个月后,一分钱也没有赚到,不过,却学来了经验。
  第一,三轮车和四轮车的区别,杜辉一直在想,为什么别人一天之内能建一百多公里,而他们只能做七十多公里。
  后来,他才明白,在很多人的主管意识上来讲,很多人都觉得,三轮车前面一个轮子,四轮车前面两个轮子,三轮车比四轮车拐弯的时候效果要好。其实不然,三轮车在拐弯的时候,前面的轮子受阻更大些,容易颠簸,司机也做的不舒服。而四轮车就不同,他的四个轮子在拐弯的时候,非常顺,没有丝毫的阻碍。而且,在卸货的时候,三轮车最多只能卸到六十度,而四轮车能卸到九十度,比三轮车卸货更省力气,这么一来的话,三轮车和四轮车之间的差距就显得淋漓尽致了。
  当时的商人还自作聪明,一辆三轮车租价十一块,而一辆四轮车租价四块,这么一来,知道其中的内涵的人都会选择四轮车的了,傻子才选三轮车。
  第二,当时国家规定,建水泥路,只能给你二百二十斤水泥,用完之后,你只能去自己买。买完之后,路已经建好了。这么一来,他们就变能了,建路前,先把那二百二十斤水泥给卖了,钱大家伙分了,吃饱喝足后再买水泥,这样,也就省下了很多时间。那么,一切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原来当时,杜辉的妻子说,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债给还了,还有,家里里里外外都需要东西,都要买,于是,钱就花光了,然而,他们却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没给那些当官的送礼啊!要不然,人家凭什么让你修路呢!那么多的人,选你还没有一点好处,选别人了至少还有点好处呢,然后,杜辉就没活干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于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穷的时候钱给别人花,富的时候,钱给家人花,还有就是,以前的时候,杜辉把家里的小搅拌机给卖了,买了个大搅拌机,因为失业了,就把大搅拌机给卖了。当时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想要买呢,九千块买的,九千块再卖出去。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宁愿要旧的也不要新的呢!
  因为,他们知道,旧的因为长期使用,搅动起来更轻松,而新的搅动起来一点也不如旧的。把搅拌机卖给了同村的老霍。没几个星期之后,老霍就把搅拌机给卖了。
  为啥?
  因为老霍买了搅拌机后,就把搅拌机给租出去了,而且,他也一点也不爱惜,别人在晚上的时候,拿着一盆水直接泼到里面,一关,然后就去睡了。然而,搅拌机里的水泥还凝在里面,日积月累之下,也就凝成块了,搅的时候,还得先扣扣,才能用。
  他不像杜辉一样,杜辉在租给别人之前,都会先交代一番,而且,在建路的期间,工人们去吃饭,只要搅拌机一坏,他就立马那个扳手去修,等工人们吃好饭了后,继续工作,一点也不当误工期,这台搅拌机杜辉卖了九千,结果,到了老霍这里,直接就降到了九百,直接除以六啊!老霍卖的时候那可是心都在滴血啊!
  不过,穿越了还好,至少可以修仙,看看,在这个最偏僻的小镇子里都他娘的可以修仙,这简直就是烂大街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混出来个人模狗样儿的。
  ……
  他在想着,或许,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吧!找一个婆娘结婚生子,随随便便的过完这一辈子,可是,贼老天,你他娘的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要干啥呢?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小子啊,据书上说皇城那边的修士最多了,他又不是什么像上写的那样祖辈上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要不然就是被高人收徒了,在这就是什么机缘了,到了他这里,连个屁都没有,连个金手指都不给我,玩个犊子啊,内心很是苦闷,想着想着,杜明来到了小镇上,在小镇的门口处,看到了在那个地方有一个摊子,算命的摊子。
  虽然摊子上方的是道家三清,然而却在旁边放的是一个佛像,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一个少年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模样的道士坐在那里,精龙活虎的在给一个看起来羞涩的姑娘看手相。
  这个人他也是认识的,他在厮混在这里这么久了,自然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少年叫做王瑞,是一个看相的道士,不过,虽然披上了一层道士的皮,然而,里面可是一个坏痞子。
  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他们两个还说是同门的师兄弟,他们两个都是用剑的,然而,这个小镇上可是没有一个用剑的人,在一年前,杜明找了半个师傅,教了他剑法,王瑞呢,比他还早上了几年,真要是算起来的话,杜明还得叫他师兄呢。
  “对了茜茜,你说,你这次偷偷跑出来,你娘知道吗?”王瑞一边把玩着对面姑娘的手指,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之间对面的姑娘一脸的娇羞,轻声说道:“放心吧王瑞哥哥,我娘她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杜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天呐,这话说的还能不能要不要脸一点,这简直就是败坏社会风气,道德沦丧的行为啊!连一点点的脸皮也不要了吗?就不能说得稍稍含蓄一点?走近一看,发现这个少年长得倒是挺别致的,不过可惜就是人模狗样的,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个人模狗样的道士。
  突然间,王瑞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冒冷汗,一柄菜刀直接破空而来,王瑞直接吓得眼瞪着。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泼妇,怒气冲冲,那个少年道士一看到这个泼妇,直接吓得手一抖,那个泼妇直接一把那个姑娘拉过来,抓住那个少年道士的袖子,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小骗子,还敢来骗我家闺女,我让你骗,我让你骗……”
  然后把那个少年道士狠狠地踹在地上,把那个少年踹的狼狈不堪,口中求饶,那个姑娘也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幕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最终,少年道士梗着脖子说道:“我告诉你,我跟茜茜之间的感情天地可鉴,郎才女貌,郎情妾意,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没有办法把我们拆散的,就算你是她的母亲,也是不可能棒打鸳鸯的,诶呦,痛痛痛,别打脸啊,大妈,大妈,手下留情,我发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接近茜茜,大妈别打了,要死人了,救命啊,啊……”
  少年道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泼妇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姑娘离开了。
  此时的少年道士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鼻青脸肿的。杜明遗憾的摇摇头,这货简直就是作死啊!偷人家的姑娘,还真是胆子大啊!
  杜明拉着女孩的手走上去,用脚踢了踢王瑞,王瑞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子接着哼哼了两声,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赶紧起来了,也不嫌地上凉啊!我们去吃饭了,到时候你可别跟上来啊!”
  听到吃饭两个字,少年道士的眼睛一亮,赶紧站起来:“你早说嘛,我都饿了,走走走,赶紧去吃饭吧!”
  这货倒是自来熟,一点也不顾一旁小女孩林若曦那一眼满满的鄙夷的眼色,这家伙已经是蹭饭蹭到自来熟了,每一次杜明都会请他喝上一碗加霜糖的豆腐脑,味道鲜美,在这里已经算是一绝了,虽说他已经吃过饭了,可也不当误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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