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天妒英才

  “Lily还好吗?”
  “她应该还好,受了一点伤,没有生命危险,外面的报道都是不实传言,现在估计忙着处理善后事宜。”
  裴弋闭眼靠在沙发上,又陷入了沉默,眼神涣散,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发呆。
  “千歌,她没事吧?”
  顾千歌也是一脸担忧,压低声音道:“不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了,也不吵不闹。”
  在飞机上本来是让她好好休息的,但是每次她睁开眼睛,都看到一脸麻木的看着外面。
  真的希望她好好哭一场发泄一下,也不愿意看她这样折腾自己。
  “这样下去怎么行?追悼会估计还有几天的时间,别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的性子就这样,固执的很,我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根本不管用。”
  “哎,造化弄人啊。”艾米摇摇头。
  飞机上那么多人,大多数人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和轻伤,就连年龄大的人都没事,偏偏只有肖成丧命了。
  可真真是应了那四个字:天妒英才。
  顾千歌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看了一眼房间,压低声音问艾米,“那肖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到的报道是说飞机成功降落了,怎么还会因此丧命了?
  “也是倒霉,据说飞机出事的时候突发急性心梗,等飞机成功降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在路上又耽误了一些时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群专家连续抢救了两个小时也没把人抢救回来,整架飞机上的乘客都平安了,只有他……”垢面的话艾米没往下说。
  顾千歌是医生,知道其中的厉害,飞机出事,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了,这种病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耽搁了这么久,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了。
  当天晚上,肖成的团队通过官方渠道正式对外公布了消息:感谢广大粉丝对肖成先生的关心,很遗憾很心痛以这样的方式告知大家,肖成先生29日乘坐从华国飞往M国的飞机,飞机在途中出现了事故,整个机舱陷入了混乱,肖成先生突然心梗,飞机上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对其进行了及时抢救,但医疗条件和当时环境受限,飞机成功降落后,送往医院又抢救了两个多小时,终是无力回天。
  他18岁出道,至今13年,他将最美好的时光献给了钢琴,愿他在天堂继续做一个安静弹钢琴的王子。
  我们将于三日后在XXXX举行追悼会,喜欢他的粉丝可以来送他最后一程。
  裴弋看到官方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心脏抽搐,狠狠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Lily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的声音很是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心力交瘁,“弋。”
  裴弋开口就道:“我要见他。”
  “等我来安排吧,我安排好了会联系你。”
  “Lily,你没事吧?”
  “我没事,死不了。”
  短短的交流了几句,Lily就挂了电话。
  顾千歌开口道:“弋,那我们吃点东西吧,等Lily那边安排就是了。”
  “好。”
  裴弋终于答应吃东西了,顾千歌大喜,怕她长时间不进食肠胃脆弱,专门让酒店给她准备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可刚吃完,裴弋就开始吐了,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
  顾千歌想说什么,艾米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算了,别强迫她了,她吃不下去就算了,当年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知道裴弋对肖成的感情这么深刻。”
  “裴弋是一个会隐藏情绪的人,心里再怎么难受,她也是一张笑脸,表面上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顾千歌毕竟有工作,可以陪裴弋一阵子,但是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那一阵子艾米陪着裴弋的时间也比较多,她很清楚裴弋对肖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她一次次放逐自己,好不容易从这段感情走出来了,却又陷入了这样的沼泽中。
  这次的伤痛,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平复。
  裴弋是凌晨三点接到Lily电话的,肖成的遗体已经被带回了家,是肖成名下的一处很隐秘的私人别墅,从不曾暴露在公众面前。
  再次踏足这个地方,裴弋只觉得有些恍惚,腿一软,被顾千歌和艾米及时架住了。
  Lily和肖成团队的人都在,一个个面容憔悴,这几天应该是忙坏了。
  Lily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进来吧。”
  “他在哪里?”
  “在他的房间,这个别墅是他最喜欢的家,他说只要住在这里,就觉得你从未离开,本来遗体今天就要火化的,但我想他那么爱你,应该是希望见你最后一面的,你上去看看他吧,只有这次机会了。”
  裴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千歌,艾米,我自己上去吧,你们在下面等我。”
  “弋。”顾千歌不放心,依旧挽着裴弋的胳膊。
  裴弋松开了她的手,扯了扯嘴角,“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好吧,有事情就叫我。”
  裴弋自己上了楼,Lily看着她的背影,再次红了眼眶,从事发到现在,她已经哭到没眼泪了。
  明明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落得了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
  裴弋慢慢的走向了肖成的房间,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终究是走了进去。
  他系上了领带,穿上了最爱的烟灰色西服,三七分的发型打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化了一点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无害感。
  裴弋为他盖上了被子,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只是触手一片冰凉,她像是被扯到了最敏感的神经,疯了一样反反复复的揉搓着,只是不管多久,这双手都热不起来。
  她小声呢喃着,“成,怎么办,我太没用了,怎么都没法温暖你,你冷不冷啊?”
  她是个手心容易冰冷的人,尤其是到冬季,跟冰块一样,他和她恰恰相反,不管什么时候掌心都是温热的。
  每次见面的时候,他总是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温暖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