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成王败寇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袁人修把一边的资料合上，陆北知则是只靠在沙发上。
“陆先生。”
袁百川看到陆北知，还是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句，至于袁人修，他已经跟了二十多年，所以只是点头并未说话。
“坐吧。”
袁人修脸色也显得平淡，刚才的愤怒被掩饰下去，此时的袁人修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袁百川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你跟我有二十四年了吧。”
很简单的对话，袁人修好似想起了许多事情一般，带着几分感慨。
“二十四年七个月。”
袁百川想要抬头，但是又没有抬头，而是很干练的说出了一个时间。
“云家就没有让你对我动手过？”
虽然袁百川是手下，但是袁人修没有把他当下人的意思，而是当成了最信任的人，所以此刻的袁人修不想说太多，也不想说什么证据。
这样显得比较直接。
他们是主仆关系，也是兄弟。
袁百川这次抬头，脸上带着无尽的感慨，欲言又止。
随后短暂的沉默。
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抬头：“我别无选择。”
一句别无选择看得出来袁百川的无奈。
“我是云家养大的人，我没有父母，我跟很多人一样，只是杀人的机器，直到跟了你我才发现我应该做一些选择，我给云家传过去很多的消息，我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知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会选择死亡。”
袁百川说的很无奈，也很释怀。
“对不起。”
随后袁百川站了起来，然后直直的跪了下去。
一句对不起，说尽辛酸事。
身为云家养大的人，就像是云家的死卫一样，他们别无选择。
呼。
袁人修吸了一口气，随后挥了挥手：“起来吧。”
若是别的人是云家安排在他身边的人，袁人修绝对会一掌打死，但是对于袁百川，他发现他恨不起来。
没有袁百川，袁人修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走到今天。
陆北知只是淡淡看着，他不清楚袁人修跟袁百川之间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但是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一些。
“云家曾经想要除掉你，我没有执行，我知道云家早晚会动手，而我也早晚会死，所以我想选择一次，我想为了自己守护的人去死。”
袁百川这次没有表现得太过感慨：“身为云家的人，不能动感情，要么执行命令，要么死亡，我别无选择。”
一番话说了三次别无选择。
猿人百川对着袁人修一拜，随后起身：“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大哥看待，所以这次我希望我自己去承担一切，这是我们这种人应该有的命运。”
说着直接朝着外面走去，袁百川没有回头。
此时的袁百川背影显得有几分坦荡。
“要不要救他？”
旁边，陆北知微微开口。
袁百川和袁人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情怀，更多的是小人物的悲哀。
因为他们是小人物，所以注定成为一切事情的牺牲品。
不过陆北知有自信，若是他要保袁百川，袁百川可以不用死，但是也只是袁百川不用死而已，其他的他不能保证。
“不用了。”
最终袁人修没有阻止袁百川。
他想得很明白，袁百川有袁百川的选择。
他没有选择背叛云家，也没有选择背叛他，这真的很难。
在云家一定还有袁百川在意的东西，所以袁百川才会选择要回去。
至于是死是活，那都是袁百川的选择，所以他没有阻止。
这一次他尊重袁百川。
“他回去之后云家一定会对你动手，这段时间暴风雨会来的大上一些，你需要多小心。”
本来解开袁百川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但是这是一个导火索，所以陆北知必须这么做。
云家这么强大，在长水市一定有着许多的耳目。
他需要让云家失去在海州市的耳目，这也是术先生的计划。
夜幕下的长水市依旧很美，这样的夜晚属于一些人沉寂在夜生活之中的人。
华府，华不殇的书房之中，华宸恢复了以往那种恭敬，冷冷的站在华不殇前面，华不殇坐在书桌旁边，手里翻着一本《鬼谷子》，但是没有去看。
因为桌子上还放着另外一份资料。
上面是关于华宇的资料，包括华宇什么时候变成了云家的人，华宇干过什么，想要把华府拱手送给云家这些都写得清清楚楚。
华不殇知道这些不是假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华不殇抬头：“他再如何，那也是你亲哥，真的要那么做么？”
“我不那么做，我跟你都会死，整个华府都会不复存在。”
华宸回答得十分坚决，甚至眼神里面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华不殇又是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拿着那一本《鬼谷子》朝着卧室走了进去：“华府的事情我不想再管。”
这一句我不想再管，代表着华不殇彻底的放弃反抗，华府在这一刻真正的交到了华宸手里。
关押着华宇的别墅。
此时华宇前面站着两个华家的保镖，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杯酒：“大少爷，这是二少爷的意思。”
那保镖很礼貌，并未上前。
华宇脸色冷漠，赐御酒这种事情在古代很常见，不过在现在他们这种大家族也很常见。
这是给他一个有尊严的死法。
“他当真下得去手？”
华宇身子有些颤抖，那是一杯毒酒，是终究他的毒酒。
而这一切是平时那个他看不上眼的弟弟华宸的意思。
“二少爷说了，你还是华府的人，大少爷的家人还是他的家人。”
那保镖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不过这一句话让华宇身子微震。
这一句简单的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华宇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着妻子儿子，华宸的意思是让他死，他的家人活下去。
这根本就没有选择。
他只能选择死。
“成王败寇。”
最终华宇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喊出一句成王败寇，随后端起拿一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