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缝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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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董小方这两天化身狗皮膏药，除了晚上睡觉，全天都紧跟着闵飞烟，哪怕对方爱答不理甚至冷颜相对也不气馁。
“董师兄，你别跟着我了！”
“嘿嘿，闵师妹，你就原谅我吧，我真不是瞧不起你才故意放水，而是我这个人太懒，想着直接输在你手里，就可以少打一场了。”
“你这么懈怠，为什么还要入太一门？枉费了宗门的资源和师父的教导。”
董小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闵飞烟更生气了，天底下资质好的人不计其数，可有幸能加入宗门踏上武道的却寥寥无几，你既然心不在此道，为什么当初不把机会让给别人呢？
轮到董小方呆住了，是啊，自己来到太一门已经超过十年，除去刚开始的两三年，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的，对武道也没兴趣，在玄武堂的琐事上也没为师父分过忧。遇到回山的外门弟子就四处托人帮他买杂书，捎小玩意儿。师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失望的呢？
“闵师妹的话如当头棒喝，我这就回去找师父请罪！”说完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掏出一枚小木牌塞到闵飞烟手里，开口道：“闵师妹，这是漱玉纺的会员卡，持卡消费能打七折，而且量身定做衣物有优先权，这可是庞榭小师弟给太一门的福利。”……
“？？？”庞榭早晨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宿舍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推开门一看吓了一挑，好家伙，门外都站满了。燕瘦环肥，百花齐放，赤练宗的女弟子们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庞榭。
“那个，诸位师姐，你们找我有事儿？”
“庞师弟，关于漱玉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了告诉我们啊？”说话的是崔明玉，赤练宗年轻一代的大师姐。
庞榭的视线落在崔明玉手里把玩的木牌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准是有人把自己卖了，估计不是栾磊就是陈京华。大家虽然有过节，可庞榭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给太一门所有人都送了会员卡。
“师姐放心，这事儿怨我，忘了和铺子里交代了，这样，师姐们多花了多少银子，小弟一会全退给你们。”
“庞师弟误会了，这点银子我们还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想提个要求，明天我们就回赤练宗了，一会大家想去量身定做几套衣服，到时候想劳烦师弟亲自跑一趟赤练宗送货。”
嗨！搞了半天就是这事儿，也对，赤练宗不像太一门一样坐落于山顶，而是在鄯州城城内，门中的弟子也大多是豪富之家出身，哪里会在乎这点银子。当下痛快的答应下来，只要不让自己退钱，什么都好说！……
杨柳接过老板新画的一沓图样，头发都愁白了，现在漱玉纺已经没了库存，如果接下赤练宗的单子，恐怕最近几天都不能开张了，到时候难免会损失一些老客户。
庞榭也考虑到了，漱玉纺的人手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而且纯靠手工缝制终究不是办法，看着姑娘们日渐粗糙的手指他也过意不去。提起笔刷刷点点，一张招工告示就写了出来。除了招心灵手巧的绣娘外，还要招厨娘、丫鬟、苦力。漱玉纺想要持续经营下去，必须要做长远打算。尤其是杨柳她们实在太辛苦，每天做工十几个小时不说，还要收拾院子，洗衣做饭。
“杨柳姐，你把告示抄几份，让黄平大哥帮忙出去贴。以后你和姐妹们只负责做衣服，而且每天工作不能超过4个时辰，宅子里的杂活交给下人去做。对了，一会去请两个郎中来，给大家检查检查身体，有了毛病要及时调养。”庞榭一条条的说着新规矩，想到哪说到哪，时不时还补充两句。
杨柳听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哪里是工作，就算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过如此的了吧？去后院和大家复述了一遍，姑娘们都很感动，近日里因辛劳生出的一点怨气也全散了。浅语也在场，胸脯挺的高高的，自己男人这次太大气了，连她都跟着骄傲。
庞榭把九儿留在了漱玉纺，自己则拐弯去了城主府。他打算花重金请城里的铁匠帮忙赶制零件，争取造一台脚踏缝纫机出来。这个时代没有数控机床，想让零件尺寸足够精密，必须通过手工一点一点打磨。而且光凭记忆画出的图纸未必那么精确，可能要试验很多次才能成功，自己这10万两银子真未必够用。
庞榭这次可是下了决心，不把缝纫机鼓弄出来誓不罢休，和十几个铁匠在城主府的侧院住下，吃住都在一起。用了六七天的时间才把所有零件都弄出来。可组装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螺丝上的螺纹不管怎么刻画，始终拧不上。庞榭叹了口气，拿起笔又画了几张图纸，螺丝不可行，就只能用铆接了，但这样一来机械就只能固定，不能再拆卸了。
铜铁在大燕国都是管制材料，价格很昂贵，庞榭浪费了大量铁锭，连请来的铁匠都跟着心疼。
“小兄弟，你这到底要做什么东西？我打铁半辈子了，还没接触过这么精细的部件。你知道这几天用的铁锭能锻造多少刀剑吗？足够给城主的亲兵重新武装一遍了。”
“莫大叔，你们就别问了，大家再辛苦辛苦，工钱我给你们加五成。”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九天，所有的零件全部组装成功，庞榭试了试踏板，有些涩，摩擦力太大。但润滑油他是做不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好弄了些菜籽油涂在上面，这样做的坏处就是菜籽油干的太快，要勤擦勤涂。
“庞少侠，你最近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做这东西？这是干什么用的?”江安博趿拉着拖鞋摇着扇子在一边看热闹，他听说庞榭要用铁料，大手一挥把银子全免了，相比于庞榭为泰州城所做的贡献，千八百斤铁料算什么。
几分钟后，江安博看着手里捏的布片目瞪口呆。
“神了啊！有了这东西，哪怕是我这样的大老粗都能缝衣服了。你看这针脚的间隔，比我府里最好的绣娘还细致。”
庞榭擦了擦头上汗，心里一阵满足，缝纫机都做出来，说不定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让大燕国进入工业时代。和江安博借了辆车，把缝纫机从漱玉纺后门抬了进去。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做一台了，这东西不比压水器，可以用模具浇铸批量生产。把浅语和姑娘们叫了过来，亲自示范了用法。
“杨柳姐，以后平常的衣服你们就用机器缝制，除了那些量身订制的衣服，你们尽量别靠手工。”
“老板，你也太厉害了，这都快赶上仙法了，以后漱玉纺的衣服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这东西的速度赶得上十几个绣娘了。”
庞榭到前院找到黄平，叮嘱他一定要提高警惕，漱玉纺在泰州城的名声太响，姑娘们又都是上等姿色，难免有人会动歪心思。想了想，光是黄平几个人还不够稳妥，最好能让太一门的外门弟子轮流驻守在这，看来还要回去找师父商量……
洛离歌翻了翻手里的秘籍，是北堂宸送给庞榭的那本剑法。
“小三子，这是门好剑法啊，藏经阁任意一门武技都无法与其比肩。你确定要把它贡献给宗门？”
“您问的叫什么话，徒弟能有今天全靠太一门的栽培和师父的教导，区区一本秘籍而已。再说了，宗门是我家，发展靠大家，太一门强大了，我出去了也有底气啊。”庞榭面不改色，一连串马屁拍下去，洛离歌满脸欣慰。
“不过吧，我有个小请求，漱玉纺的情况师父您也知道，能不能请太一楼的师兄轮班去盯着点？”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无私，行，这事儿算我的，也别从外门调了，我和你师叔师伯们商量一下，再设两个名额，由内门各堂轮班派人过去。”
庞榭眉开眼笑，这方法好，没准把漱玉纺姑娘们的婚配问题都解决了，虽说大燕国重名节，可太一门弟子也算是世外之人，对这方面没有寻常百姓那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