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堂雪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庞榭对大燕国的风土人情知晓了不少。这都归功于说书先生宋青山，庞榭平时忙前忙后，闲暇的时候就靠在柜台边听宋青山讲故事。
  大燕王朝幅员辽阔，按宋青山的说法，即便骑上最快的马，也要不停歇的跑上半个月才能从齐州城赶到大燕最南边的苍城。庞榭大致计算了一下，齐州城地处北方边陲，如果快马的速度是50公里每小时，那么大燕国从北到南的距离起码上万公里！
  “也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按他的说法一个大燕国的大小都快赶上地球表面积了！”庞榭心里嘀咕着，手上却没停，利落的擦着桌椅板凳，招呼进店的客人。
  老板在柜台后看着庞榭忙碌的身影，目光带着几分赞赏，这个伙计没请错，不止人勤快，长相也颇讨喜，这几天回头客明显多了不少。迈步走出柜台拍了拍庞榭的肩膀。
  “小庞啊，这几天你干的不错，下午城主大人在府前摆擂台，要给家里的独女比武招亲，到时候你跟我去看看热闹，年轻人天天窝在店里也挺没趣的。”
  庞榭微笑着点点头，也没往心里去，比武招亲什么的，电视剧里看的多了，一群莽夫打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但老板的善意他能感受到，就当是去横店旅游了。
  时间到了下午，店里的客人少了许多，门前的过路人也都是往城中央方向走的。庞榭把肩头的抹布往桌边一搭，跟着老板往外走……
  齐州城不大，一共只有几万的人口，此刻有一半都聚在城中央的位置看热闹，街坊邻居们踮着脚抻着脖子往擂台上看。城主齐俊毅伸手压了压下面的嘈杂声，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父老乡亲们，齐家世代为慕容王朝效力，到我这里已经是28代了。今天在这里设下擂台比武招亲，一方面是小女到了出阁的年龄，另一方面也是想找一位勇武过人的女婿，将来好继承齐州城主的位置，内安百姓，外拒蛮敌。好了，废话不多说，由师爷来宣读规则。”
  规则挺简单，参与者年龄必须在18到26岁之间，相貌端正身体健全，无家室，上台前需即兴赋诗一首。规则倒是合理，毕竟是城主的千金，总不能随便来个能打的就嫁出去。
  庞榭拉了拉老板的衣角，低声问道：“老板，城主的闺女到底长什么样啊？”一听说娶了城主的女儿以后就能当城主，连庞榭都心动了，可惜他对拳脚一窍不通，加上地沟油和食品添加剂长达20年的毒害，身体素质和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法比。
  “城主千金啊，算是齐州城数一数二的美女了，容貌虽然比醉月楼的婉柔略逊一丝，但气质和家世却是实打实的。唉，可惜我连一条要求都没达到，不然说不得也要上去试试。”
  庞榭听的好笑，尤其是想起老板在悍妻的注视下瑟瑟发抖的样子。
  现场有驻军维持秩序，所以进展的很快，最后统计出来参入比武的人竟然有117位。其中一人就站在庞榭身边，腰间挎着佩剑，长发被一根青色绸带随意束着，身后披着雪白的大氅。长相让庞榭一阵嫉妒，这厮放在21世纪那就是标准的小奶狗啊！
  小奶狗刚刚报名的时候自信满满，现在反倒开始愁眉苦脸了。似乎察觉到身边的目光，扭头狠狠的瞪了庞榭一眼。
  “嘿嘿，这位兄弟，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怕不是遇到了难处？我猜猜啊，前几条要求你都没问题，难道是即兴作诗有难度？”庞榭无视对方腰间的长剑开口搭话。
  小奶狗被说的脸上一红，梗着脖子说：“谁说的，小爷文武双全，一首诗还不是信手拈来，只是这会儿有点紧张而已。”
  哈哈，这小奶狗还害羞了，如果不是看见了对方微凸的喉结，庞榭还以为这是男扮女装的大姑娘。
  “你看，比武马上就开始了，说不定一会第一个就点你的名字，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给我二两银子，我送你一首诗。不止让你过关，还保证城主大人高看你一眼。”庞榭现在的表情像极了自家老板，一副奸商的嘴脸。
  “切，看你打扮就是个酒楼伙计，还作诗？你离我远点，别扰乱我思路。”
  “唉，你这就不对了，以貌取人是不是，这样，我先把诗背给你，你觉得可以再给钱，怎么样？”
  小奶狗心说，也行，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行”字。
  庞榭思维飞速运转，初中时候背的《唐诗三百首》还没忘干净，但要选一个应景的也没那么容易。
  “你记好了啊，别一会上去忘词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小奶狗被震住了，好诗啊！虽然只有短短四句，但不管结构还是意境都妙到毫巅，尤其是最后的问句，平添了几分豪迈。掏出两锭元宝就塞进了庞榭手里。
  “兄弟，想不到市井之中也有高人，这是二十两，算是小弟刚才出言不逊的赔礼。如果真能侥幸娶得城主千金，事后必有重谢！对了，我叫北堂雪，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小奶狗拱手抱拳，态度和刚才天差地别。
  “客气了，在下庞榭，在城东的康安酒馆跑堂。”庞榭面不改色手下两锭元宝，《唐诗三百首》的杀伤力名不虚传。老板全程都看在眼里，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种能耐，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北堂雪被点到名字以后信心十足的走上擂台，一首《凉州词》颂完，全场鸦雀无声。城主齐俊毅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好好好！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北堂小子，今天不管结果如何，城主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庞榭看了十几场比武，大多是粗俗的拳脚功夫，还没有武打片看的过瘾，直到北堂雪上台以后才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卧槽，星球大战？连激光剑都出来了？”庞榭瞪大了眼睛看向擂台上。
  只见北堂雪在台下的哄笑声中抽出宝剑，原来剑柄上的剑刃只有一指长短。北堂雪对台下的讽刺和嘲笑浑然不觉，脚下的青砖上覆盖了一层白霜。头顶隐约可以看见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形光影。
  “北堂雪，武魂清霜剑，原来是北荒郡的第一世家北堂家的少爷。”齐俊毅脸色震惊，嘴里轻声说了一句。话音未落，北堂雪头顶的武魂融入身体，雪白的剑锋从剑柄上延伸而出，离擂台近的人仿佛身处冰天雪地。
  庞榭呆住了，在酒馆的这几天，江湖人士见过不少，他还以为这个世界只是和武侠中相仿，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感情自己穿越到了修仙世界啊？
  看了看身边的人群，大家脸上虽然震惊，但明显都是知道一些的，老板和熟人还低声讨论着什么武魂之类的话。庞榭心动了，原本他的打算是凭借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和意识来改变命运，但这等神仙手段谁不想拥有?如果有机会，庞榭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来踏上修仙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