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本不想见
雷老虎让他坐，也没让徒弟给他倒茶。
他淡淡地问：“来有什么事儿吗？”
刘二虎规矩地坐着，笑着说：“叔，没啥事情。额从少管所刚回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想着回来了应该先到这里来看望一下叔。”
这话雷老虎听着舒服，脸上的冷霜才稍微化了一点儿。
他说：“那回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刘二虎笑着说：“回来觉得租书这行当能做，就想开家租书店，手头没钱，正想办法。”
雷老虎听了不由脸上又一冷。心想，莫非是来想借钱？现在跟额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竟然敢开这口。
见刘二虎接下来并没有提这话，而是问起了自己衣食住行、家长里短关心的话，心里有些奇怪。
他吩咐带刘二虎一起来的徒弟：“强娃，师傅不说你也没眼色，给娃把茶水倒上。”
他是见这刘二虎说话还算懂事，所以让徒弟给倒茶；也是不想多说话了，等会儿端茶送客，刘二虎是懂事的就会告辞了。
刘二虎笑着说：“叔，听说您后院练武的沙袋、石锁样样齐全的很，额一直想见识一下，不知道叔能不能让额参观一下。”
雷老虎淡淡地说：“你想看就看一下。”
刘二虎谢了雷老虎，出屋到后院去了。
他朋友给刘二虎倒了茶放到桌上，给雷老虎说了声，也到后院来了。
刘二虎到后院，看木架子上吊着三个大沙袋，昨天下雨上面还罩着塑料布；墙边地上有一对石锁；一旁兵刃架上插着大刀、长矛、木棍几样兵器。
刘二虎转了一圈，也没有到近前细看摸一摸，回头对跟进来的朋友说：“你看地上落了好多叶子，扫帚在哪里？额来打扫一下。”
雷老虎半天不见刘二虎过来，心里又不快。见到先回来的徒弟就问。
听徒弟说刘二虎将后院扫了一遍，这会儿正拿了抹布把兵刃架上下雨沾了泥水的刀枪正擦，蹙起的眉毛轻轻地放松了。
过了一会儿，又见刘二虎提着扫帚来到了前院，打扫起前院来。
雷老虎喝着茶，隔窗子看着，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娃懂事有眼色，他哥刘大虎光占了个壮坯坯，有他兄弟心眼的一成都好了。
待刘二虎打扫完了前院，进了屋，叫了声“叔”，说要告辞：“叔，额今个儿把你看了，就不多打扰了，娃先走了。”
雷老虎说：“要谋事是好的，叔也就是有点小名气在外，论起来也没权也没钱，但也能给帮些小忙，额给你想办法介绍个厂子里临时工你先干着，自己攒点钱也就能谋事了；过些天没事了你就到叔这来一趟，听叔给你话。”
刘二虎又再三感谢了雷老虎.
才过一天，刘二虎又来上门，且是一大早。
进门后碰见了雷老虎的老婆，先笑脸恭敬叫了一声“婶”，再问“额叔呢？”
上次二虎来雷的老婆去买菜了，没有见过他；但象常有面生的年青人来家里，所以也并不奇怪。说了。
刘二虎到后院，果见雷老虎在这里练功。
雷老虎现在四十多岁了，有六七年都不打沙袋举石锁了，只是每天早起后泡一缸酽茶，端到后院打几套拳；打一趟喝几口茶。习惯打完拳后才去洗漱。
二虎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
雷老虎以为他是急着来问工作的事情，他还没有去帮刘二虎问呢。心想这娃怎么这样性急。
他也没有理刘二虎，继续打自己的拳。
一趟拳打完，走过来端起来大茶缸，慢慢喝起来。
刘二虎笑着问候了一声“叔”。
喝了两口，雷老虎问：“是来问你上班的事儿吧？”
刘二虎笑着说：“不是，现在也没事儿，就想到叔这儿来转一转。”
柳庄离着县城也有十里路呢。
雷老虎也没说什么。喝够了茶，放下，又走到院子里打起了架式打起了红拳。
刘二虎见雷老虎这茶缸虽大，还有一半多点，但已变温。便端了茶缸到了前面加了煎水，端来捧在手里。
雷老虎一趟红拳打完，过来，刘二虎已捧着茶缸递上来。
又打一趟放缓了的长拳，雷老虎接了茶缸饮了几口。端着茶缸往前，刘二虎跟在后面。
到前院，雷老虎叫在灶房做饭的老婆给自己打洗脸水，刘二虎忙说：“叔，额来。”
进灶间问了婶脸盆毛巾在哪放，替雷老虎端好了洗脸水，又按婶嘱咐的兑了半碗的淡盐水。
雷老虎接过粗瓷碗来，喝一大口，仰头在嘴里喉间“咕碌碌”涮了几圈，“噗”地喷洒在院中；如是几大口，是雷老虎习惯性的漱口方式。
待雷老虎洗漱完毕，他老婆已将饭菜端进屋里摆好。
刘二虎倒了洗脸水后，已拿起了扫帚开始扫前院子。
刚扫了一小半，听雷老虎在叫他，放下了扫帚撩帘走进屋来。
雷老虎招呼他坐下吃早饭。
刘二虎笑着说：“叔，额早上吃过了来的。”
雷老虎脸一沉：“叫你吃饭就吃饭，柳庄离这里十里路，你家饭就做得这样早；你看你婶已经给你把稀饭舀了。”
雷的老婆也说：“瓜娃些，快坐下，就是吃了早饭，从柳庄走到这儿来，肚子也空了。”
刘二虎也就没再客气，笑着在身上擦了一擦双手，坐了下来。
看桌上也就三碗粥，一小箩馍，一小碟咸菜、一碟自家炝的青菜。
吃着饭，雷的老婆和雷说着已出嫁女儿家里的事情。
雷老虎饭量大、吃得快，说话间已两个馒头下肚，又喝完了一碗粥。
他老婆起身到灶间，又替他盛了一碗来。
刘二虎笑问道：“叔，你咋不收徒弟？”
雷老虎心里奇怪，想额要三十几个徒弟，怎么这样问。
他只说：“强娃不是额徒弟么。”
强娃与刘二虎是朋友。
刘二虎笑着说：“叔，我说得不是这种，前两年的《少林寺》、这几年的武打录像，娃儿们都爱练武光是没人教。叔你这名气在外，后院又宽敞，招些娃儿们放学后来练武，娃儿们爱，家长们也愿意掏钱叫自家娃强身健体的。”
雷老虎没言语，端着自己的碗喝着粥。在脑子里想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