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如其来的幸福
情况是刘二虎拒绝了大虎的要求,说“我才是光摸了,你还想吃”,只让大虎也摸两下。大虎粗鲁地用大手将段雪华隆起的小小两团盖在掌心,揉捏了几下,才过了几下干瘾,就被二虎粗暴地给拉开了。
“那后来呢?”问话的警察甲声音都有些嘶哑了,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
“刘二虎让我.....让我摸他那里......说摸了就放我走......”
“摸他哪里?”警察甲的眼珠子都快掉水杯里了。
段雪华再也控制不了了,“哇”地一下哭出了声,站起来向门外跑去.......
坐在炕上一脸懵逼的刘四毛,听着外面警车声呼啸而去,半天才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几瓶蝎子都是属于他的了。
未睡好的脸上朦胧倦意一扫而去,他一跃下炕。
刘四毛到灶间,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胡乱洗了把脸。在灶头下锅灰里一刨,果然拨出三个还有余温焦黄的烤馍馍。
他也吃不了那么多,拿起一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玉米面馍,在锅头敲几敲包得柴灰,拿起了张嘴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叼在口里;锅里的糁子稀饭都粘成了粥,他索性也不拿碗了,一手取下口中的烤馍,一手抄了锅里的马勺,舀了糁子饭往嘴里放。嗯,凉凉的正爽口还粘牙。
当听到消息的刘爱民从地里急慌慌跑回家,一进院门正碰上背着“叮叮当当”作响书包往外跑的四毛。
“四毛,你大哥、二哥呢?”
“都被拉走了!”
“你这是做啥去?”
“我出去办个事!”刘四毛说完,就从刘爱民的身侧挤过,一溜烟跑走了。
心急如焚的刘爱民“嗐”地跺了一下脚,也转身出了门.
卖了蝎子怀揣着一块六毛七分的刘四毛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膨胀得象是全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了,走路自己都感觉象个烟民——在飘呢。
他先是直奔新华书店。
在里面隔着柜台精挑细选了半天,终于下手了两本连环画。一本《三打白骨精》、一本《珊瑚岛上的死光》;花了他三毛四分。
出了新华书店,溜跶在街上,刘四毛又看见了街边卖搅搅糖的。刘四毛花五分钱买了一块,边走边不停地搅动那两根细棍,盼它能越搅越大、最好象天上的云团那样。
快走到北什字时,他看见路边摆得连环画摊,就象有磁石吸引一样,他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蹲在了连环画摊前,嘴里含着搅搅糖,面对着地上塑料布上花花绿绿的一大片——比新华书店搁在柜台后面架子上的品种还多,还就在眼前。
他刚伸手欲去拿其中一本,就听“脏手,别动!”一声喊。
抬头看,摊主是一个二哥一般大的初中少年,正用手指着他:“把搅搅糖吃完、手在裤子上擦了后,再动额画本!”
刘四毛忙几口吃完了搅搅糖。他本来就习惯在裤子上抹手的,但这次偏要在上衣上擦——哼,额为啥要听你的。
他挑了一本。
“看一本两分,先给钱!”少年摊主对刘四毛道。
这是规矩。大人有时可以看完再给钱,碎娃是必须先交钱才能看的。
哼,怕我看完没钱给你!刘四毛心道,解开了上衣袋的扣子,取出了自己那一沓毛票,又夸张地醮着唾沫数了一遍,才从中抽出一张二分的纸币给了摊主。
他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刘四毛翻开连环画还没看两页,刚沉浸其中就忽然感觉头顶有呼吸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瘦瘦的青年正弯腰在他身后,脖子就在他耳朵边,也专心致志的瞅着他手里的连环画。
“真好看,继续翻啊!”那青年说。
四毛低头又翻看了起来。
看了几页后那青年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啧啧”称赞着。
再看几页,刘四毛就感觉到了异常。斜眼一觑,发现青年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正解他的上袋扣子。
贼!刘四毛心里一激灵。要反抗是打不过人家的。
“爸——”刘四毛抬头冲街上叫了一声,站起来将连环画扔到了摊子上,跑到了街上,跟着前面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不远,向西走去。
跟了一会儿,回头望,那青年已不见了。
刘四毛停住了脚步,未看完的那本连环画还在吸引着他,再说他刚从西边过来,再跑到这边干什么。
他转回到了连环画摊前。
少年摊主招呼他:“来看,人走了。”
刘四毛:“刚那人是个贼,偷额东西!”
少年摊主:“额知道,二怪咯,抽大烟的,走了;他是半晌午时间到菜市场做活去,你个碎怂可到额跟前扎势,把你钱露了出来叫他看见了,没事,这会儿走了。”
刘四毛一听放心了,重拿起了那本刚未看完的连环画,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少年摊主伸手:“交钱!”
刘四毛诧异地抬起头:“交啥钱?我刚才不是都给过钱了吗?”
“放回摊子就算是看一回了,我管你刚看完没看完!”
这亏吃得,刘四毛觉得划不来,又舍不得没看完的,坐在那里有些犹豫。
“算了算了,看你娃可怜,这本给一分对了!”
刘四毛接受了。掏出钱来给了一分。
他这回将钱分开了,给上衣口袋留了几毛钱,剩下的装到了本觉得不安全的裤子口袋了。心想,哼,我坐下了他谁手还能伸得进我裤子口袋里?
看完了一本。挑第二本的时候,少年摊主问了一句:“你是县城里的?还是城跟前堡子里的?”
他是看刘四毛穿得破破烂烂流着鼻可身上钱多,就问了一句。
“柳庄的。”刘四毛挑好了第二本,用袖子抹了一下鼻。
“柳庄的,刘二虎刘大虎你认得不?”
“那是我二哥大哥。”他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那是你大哥二哥。”少年摊主的话里明显有了些敬意:“他俩这两天在家里弄啥呢?”
他也是县初中的学生,县中打架有名的分三帮,一帮是他们县城的这些城里娃,他虽不是头,也是里面的一员;另一帮就是县城近处几个村子的农村娃,以二虎大虎为头;第三帮就是在火车站一带住的“河南蛋”。“河南蛋”不象前两帮,有爱惹事生非的也有爱学习的,“河南蛋”这些基本上没爱学习的,都是小瞎怂,但论起真正斗狠来可比不上县城跟农村这两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