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狗学医
白胡子老叟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坐到了床边,拿起了络白芷的手捏了捏脉搏,慢慢皱起了眉头:“中气不足,脉搏微弱,面色苍白,嘴唇干燥,昏迷不醒,她有外伤么?”
“有的,好像是在背部。”林天佑听到老叟的询问,连忙回答道。
“背部?那你还让她平躺着?”说着老叟对着林天佑,指了指床榻上络白芷说道:“还不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让我瞧瞧伤口。”
随着林天佑将络白芷的身子翻了过来,两道恶心的伤口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两道伤口横跨了小半个背部。由于络白芷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或者说根本没有处理伤口,导致破损的衣物边缘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化了脓,所幸两道伤口都不深,并没有伤及到根骨。
见状老叟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伤口不深,处理起来虽然麻烦,但问题也不大。”
说着老叟又吩咐二狗去打一盆滚烫的热水。
待老叟支走二狗以后,他这才看向了林天佑说道:“你在上楼的时候,似乎是有话想对老朽说?”
老叟的眼力极好,林天佑的迟疑尽在对方眼底,因此特意支走了二狗。
林天佑闻言,犹豫了片刻之后,便朝着老叟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在下无以为报,但是还是想厚颜,请前辈救我一命。”
说实话,林天佑在说出这话时,就已经抱着会被拒绝的心态了,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请求都会出言拒绝。
但老叟的反应却出乎了林天佑的意料,老叟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此话何讲?你先说清楚了,老朽再看能否帮上一二,如果是治疗这位姑娘的话,老朽虽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也有八成把握,剩下的两成便要看这姑娘的意志是否坚定了,毕竟伤口化脓的太久了,已经伤及了神智。”
可林天佑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并不知道此女子姓甚名谁,就连散功散也是被她所下,还中了七绝散。”
“七绝散?”老叟闻言,又拿起了林天佑的脉搏探查起来,可是反复捏了两次后,老叟才不确定地说道:“看脉象,你不像是中了七绝散,不过七绝散也并不能以常理待之,要知道七绝散是以七种毒花制成,所以用不同的毒花制成,所显现的脉象也不一样,但就目前来看,你的脉象除了散功散所导致内息不通以外,一切也并未有异常。”
说着老叟从药箱中拿出一片参片继续说道:“这是我从一根西域的千年老参上切下来的参片,你且先含在嘴里,我想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化解散功散的药效,至于七绝散的话,等你解了散功散的药效之后,我再来看看。”
见状林天佑也只好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沙掌柜的叫唤声:“好你个二狗,你给我站住,你看我不打死你。”
沙掌柜的话语刚落,二狗便急急忙忙地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跑进了屋子,将水盆塞到了林天佑手里说道:“这是刚烧好的热水,你先拿着用,我去拦着掌柜。”
可话还没说完,沙掌柜便已经拿着扫帚追进了屋子,指着二狗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兔崽子,谁让你去麻烦孙老的?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沙掌柜就操起了扫帚,欲势做打,可打扫帚还没落下,就被一旁这个被称作孙老的老叟拦下。
“沙掌柜,何必动怒,你知我的,我若不想来,这小子请不动我,我若想来,这小子也拦不住我。”
闻言二狗,挠了挠头连忙接过话来:“嘿嘿,我就知道孙老,心好,对小的好!”
“你呀,你呀,揣着明白和我装糊涂不是?”孙老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二狗说道:“我帮你朋友治病可以,但你得来我的医馆随我学医,不然你就把这些东西都收下去吧,对了刚刚你朋友还用了我一片千年的西域老参,也不怎么贵,一片也就几百两银子。”
听到这话,二狗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直直的盯着林天佑,而林天佑闻言一时间也呆立在原地,他有预料到这人参贵,但是没想到对方在这里等着。
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吃了饵,钓的却是二狗,怪不得人家那么好说话,原来是等在了这里。
想清楚始末之后,林天佑便注意到了一旁的二狗神色非常不好,到了现在他那里还不明白,对方大费周章布这个局,就是为了二狗。
纵然自己的小命在别人手里捏着,纵然有万般不愿意,但林天佑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说道:“二狗,你若是不愿意,这老参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而且这女子和我也没有太大瓜葛,救与不救并没有什么关系。”
林天佑这是把二狗真的当做了朋友,不过这也难怪,在林天佑最落魄的时候,便是二狗陪着他说了说话。虽然两人也就见了两面,但现在也能称得上一声朋友了。
可是林天佑的话,在此时却产生了反作用,二狗反手握住了林天佑的手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林哥你跟我说起江湖的时候,说起武功的时候,我是很想和你一样的,但是我知道,我这种人没啥本事,肯定会混得很惨,所以早早的就打消了念头,不过现在想想,我去学医也是挺好的,以后你或者你朋友,生病了就来我这,我保证不收你钱的。只是去学医了,就有些舍不得这里了。”二狗的前半段是对林天佑说的,可最后一句话却看向了沙掌柜。
话都说道这里了,人精似的沙掌柜哪里还不明白,他从牙子手里买回来的这个小兔崽子舍不得的是谁?
沙掌柜的眼睛都红了,但还是粗着嗓子说道:“你个小兔崽子又给老子犯浑,老子巴不得你去跟着孙老学本事,你要是学成了,那也是给老子长脸。”
“你要是过意不去,以后看病的诊金就都孝敬老子,老子还巴不得。”
“再说了,天德医馆离这里又没几步路,你小子难道跟了孙老,就懒得过来看老子了?”
沙掌柜的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可声音却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一句,都落到了他的喉咙管里。
“这几年老子的身体还行,可过几年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你常回来看看我,老子也没一儿半女的,说不定心情一好,就把这客栈卖了,给你开个医馆。”可这话,二狗还是听见了。
对二狗来说,沙掌柜既是掌柜,也是父亲,可对于沙掌柜来说,二狗何尝又不像是他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