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虬
“杀啊！杀啊！……”
午后，骄阳方才西斜，金家庄西边一片空地上，传出了阵阵喊杀之声，十几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正拿着树枝在打斗，你来我往颇是激烈。
“猎人加油！猎人加油！”一边还有不少小孩在喊着加油。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无影无痕。不知不觉间，五个春秋已经过去了，当年那些还在襁褓中吃奶的孩子们都已长大了。盘龙山人崇尚力量，对猎人有着特殊的尊崇，孩子们耳濡目染，对于猎人游戏自然很喜欢，每日午后，都在这里打斗。
而就在，孩子们身后的高坡上，还有一个孩子躲在草地里酣睡，对于下面的吵闹声充耳不闻，嘴角的涎水都流得老长，时不时用手去擦。
他的个子偏低，相貌平凡，再加上一身的粗布衣，无论走到哪儿，都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躺在这儿便如一截枯木，很难被发现。
“赢了！我赢了！……”打斗中的孩子已有人胜出，高兴地直蹦，旁边加油的人也连忙上前庆贺。
“洋洋姐，我们也过去吧！”一个小女孩抓着身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的手激动叫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等虬哥哥回来，一定能把他们杀个人仰马翻。”长相清秀的女孩不在意道。
“洋洋姐，那你就一个在这等吧！我过去了。”小女孩也顾不得洋洋姐，连忙跑了过去了，加入了欢呼的人群。
“你……叛徒！”洋洋姐气道，跺了跺脚，一个人向一旁走去。
目光不住向村口的方向瞟去，心里急道：“怎么还不回来？……”不知不觉间，她也向身后的高坡走去，快走到那个睡觉的孩子身边了。
“啊！虬哥哥，你怎么又在这偷懒睡觉？”片刻，高坡下的孩子们便听到一声尖厉的叫声，顿时一个个面露喜色，放下手中的树枝，争先恐后向高坡跑去。
“虬哥哥，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小女孩正在那里质问着，那个睡熟的家伙也起来了，见被小女孩抓了个现行，急得挠着脑袋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回来，见你们几个在这玩耍，就稍微睡了一下。”
“你骗人，我回去告诉婶娘去，说你欺负我，看婶娘不打你屁股！”小女孩眼睛红红的，一脸委屈。
“别！洋洋，你要告诉娘，爹一定会打我的，你不想看我被打吧！这样吧！我都给你们讲几个故事怎么样？”小男孩道。
“这还差不多？”小女孩道，破泣为笑。
“虬哥哥，我们也要听！”一旁的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将小男孩围在中间。
“行！行！一个个坐好，听我讲！今天……”小男孩眉飞色舞，开始滔滔不绝讲述他的故事。
这个小男孩正是金虬。金虬从小就怪，不哭，爱睡，还有一毛病就是爱逛。以前要是金大富带他出去逛他就笑个不停，要是不带他出去就板起小脸，因此金大富几乎一闲下来就带他去逛，到后来更是一天跑个不停。
金虬也像别的小孩一样喜欢听故事，母亲马小兰又擅长讲故事，因此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故事不断，但金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是他更向往去亲身体会，以前不会跑可憋坏了，现在一有空就喜欢去村外溜一圈。
他们这地处大山，一出村子就会有危险，因此村民一向严禁小孩子出村，但大人故事全是村外，孩子们无比渴望外面的世界但又不敢去，现在有一个人给他们讲述村外的事自然是大受欢迎。
当然，这事金虬也没白干，本着不吃亏的原则，在和小孩子们分享时，就成了所有人的哥哥，其实说起来这些人中他可以是最小的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大多还在粘妈妈呢。
今天他就去金家庄外转悠了一圈，回来时见没人发现，趁机补了一个觉，结果还让发现了，亏本了。
过了一会，金虬的故事讲完了。
“哥哥，真好刺激！我们也想去了。”孩子们一个个嚷道，对于金虬的经历实在眼红，其实金虬故事中含水分很大，要说上树捉鸟，下河捕鱼，确有其事，但是说他去山中，不可能，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都是盗版母亲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咋是哥哥呢！你们不能去太危险！”危险是一方面，要是穿帮了，自己就没脸了，因此金虬连忙制止。
“哦……”小伙伴们一个个很是丧气，“哥哥，再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吧！”
“对，再讲一个吧！”小伙伴们一个个喊道，金虬伸手制止，等大家静下来后道：“今天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快点回家吧，明天我再给大家讲，好不好？”
“好吧！虬哥哥再见！”孩子们齐声道，他们也了解金虬，再缠下去也没用，只好三三两两散开。
“虬哥哥，我们也回家吧！”先前那个小女孩这时也来到了他面前。
“不急，是你刚才说要告诉娘，说我出去么？看我现在怎么收拾你。”说着他跑去格女孩的痒了。
“不敢了，虬哥哥，我不敢了……”女孩笑着跑开了，金虬也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女孩就是当初那个虎子的妹妹，金虬的表姐，金洋，他们这一村人都姓金，所以村子又叫金家庄。要说金洋还比金虬大两岁，但是长期相处下来，她倒像是金虬的妹妹。
嬉闹中，两人已到了家门口，金洋已跑回家去了，金虬却还在家门口转悠，迟迟不敢进门。因为他老到村外去，屡教不止，老爹金大富已经给他规定了在外玩耍的时间，超过了回家是要挨罚的，他先前玩得太过火，忘了时间，看天色，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老天保佑！”金虬还没进门就开始赌咒发誓了，随后小心翼翼将门打开，好现象，屋里静悄悄的，金虬不由暗暗自喜，这是没人的征兆，逃过一劫，最起码是现在逃过一劫，至于以后再说以后的话。
但还没等他乐完，他就乐不起来了，母亲马小兰正在屋口站着，正看着他。
“娘，我回来了！”金虬战战兢兢道，头快低到脚下了。
“虬儿，你是不是又跑到村外去了？”马小兰问道。
“没！我……”金虬结巴了，在母亲面前他似乎撒不了谎。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说话不听呢？”金虬心里正发毛，马小兰已将他拉到身边，用手弹去他身上的尘土。
“娘，我错了，我以后不出去了，你别告诉爹……”金虬低着头，央求道。
“那还不回去，把衣服换了！”马小兰道。
“谢谢娘！”刚刚还蔫着的金虬立即一跃而起，向屋内冲去。
“这孩子！”马小兰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无奈，金虬更小时，曾是她的心病，他的胆子分外小，什么也怕，只跟在她的身边，曾让她和金大富担心不已，在险恶的盘龙山，那样的金虬根本无法生存，但是不想在四岁时，金虬曾被一条剧毒的毒蛇咬到，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身死，害她和金大富大哭了好几日，但不想之后他却又自然好转，从此性格大变，调皮捣蛋，和之前成了两个人。
“小兰嫂！小兰嫂！”就在她沉思之时，忽听门外传来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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