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26章、拉萨群魔尽贪婪 1

  当天夜里众人便在小平台上过夜,吃一些东西后先是练功,然后在冰地上睡觉。接下来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班智大师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众人特别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很无耐心地等。不讲理一直在开导众人,说千万不要着急,把三种功法糅合在一起,不是简单的事。这里环境不错,正好把之前的功夫练得精纯一些。众人觉得不讲理说得有道理,也就不想太多,专心练功。
  第六天下午,班智大师终于出现在门口,招呼安平和不讲理进到洞中。不讲理说大师,我也要进去吗?班智大师说是的。
  安平和不讲理随班智大师进入洞中,班智大师坐下,里面再没有坐的东西,安平和不讲理便站着。班智大师说我用六天时间,穷尽心智,把三种功夫糅合在一起了,现在我就传给你们,你们要记好了。安平说多谢大师。不讲理说大师,你觉得我适合修炼你所创的功法吗?班智大师说当然适合,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缘。不讲理说谢谢大师。
  班智大师开始跟安平和不讲理讲练功方法,包括三十多种姿式,同时配合呼吸方法。安平和不讲理记忆力都极好,班智大师只讲解两遍,便全记住了。班智大师很高兴,说你们学得这么快,看来对这套功夫都有极深的缘分。安平说非常感谢大师,大师能把这些功夫结合在一起,实在是难得。班智大师说我也要感谢你,有了你那两套功夫,我才能创出这套功夫。
  安平还想说什么时,班智大师挥了挥手,说小伙子,这位大师,我们缘分已尽,你们离开吧,不要再打扰我清修了。安平和不讲理说声好,又向班智大师行了礼,然后慢慢退出。
  来到外面,安平立刻招呼众人离开,很快来到林间小木屋之外。这时几个高大的野人又在那里了,对众人只是简单地看了看,然后就对他们再也不理不睬。众人不在意,上前把小木屋的门敲响。中年人出来了,说各位,你们既然已经见过班智大师,就请离开这里吧,请你们遵守诺言,不要告诉任何人班智大师在这里。小宁说我们可以马上离开这里,可是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清楚。中年人说什么事?小宁说你跟班智大师是什么关系?是他的弟子吗?中年人说是的,我是班智大师的弟子。小宁说可是,你穿的是俗家衣服啊。中年人说我有时要跟外面的俗世之人打交道,穿俗家衣服方便一些。小宁说还有一件事。中年人说快说。小宁说这些野人到底为什么跟你这么好?中年人说我经常在这里读经,它们听了,灵性越来越强,也就跟我越来越好。小宁说什么?它们能听懂你读经?中年人说当然,世间众生,都能听懂佛经。
  中年人说完,转身回到木屋里关了门再也不出来了。几个野人看了看众人,突然间身形闪动,立刻不见。齐小燕说那么大的身躯,动作能那么轻那么快,真是了不起。坂井柔说看来这佛法的力量,真是神奇得很。
  不便在木屋旁边再打扰那中年人,虽然天已经很黑,众人还是决定离开。穿过树林下到山谷来到河边,安平和不讲理把班智大师所教功夫说给其他人。秦秀丽说这套功夫是你们在五台山得到的两套功夫和瑜珈功夫合在一起,我之前没练过那两套功夫,这套功夫可以练吗?安平说应该可以吧,你现在武功已经有不错的功底,应该是什么功夫都可以练的。秦秀丽很高兴,说安平哥,你的意思是我这段时间没有拖大家的后腿?安平说当然没拖大家的后腿。秦秀丽说我一直都觉得我跟你们不一样,今天安平哥这样一说,我觉得,也真正成为特别行动组的一员了。
  那套修炼方法的确极为神奇高明,它是把一千多年间中原道教和佛教的练气修心之精华与有着数千年历史的瑜珈修炼方法进行了有机结合。这样的结合也只有班智大师能做到。因为班智大师已经深研瑜珈数十年,而且深通佛法。还有一点就是班智大师是一个真正的高僧,他隐于山间雪窟,远离世间一切纷扰,真正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
  从这天起,特别行动组的人就开始练这套功夫了。效果确实明显,每练一次,几个人都能感觉出力量有所增加,对外界的感觉能力有所加强。需要说明的是,秦秀丽因为不懂之前的两套功夫,虽然得到了班智大师所创的功夫,也试着练了一阵,却没收到其他人所收到的效果。
  算来已经耽搁很长时间,安平决定尽快去往拉萨。用一天时间从南面出念青唐古拉山,跟牧民问清方向,安平带队伍转而走向东南。这一带没有高山,大都是草原。只是这里的草原不像内蒙古草原那样平坦,而是有一些起伏。为了加快速度,沙里狼跟一些牧民联系,弄到数十匹马,大家便乘马而行。一路无事,只走数日,拉萨城便已遥遥在望。
  安平说柔姐姐,邵青姐,日本人肯定已经来过拉萨,或者就在拉萨城内,我觉得我们不能直接进城。邵青说那就得在城外找个住的地方。坂井柔说不讲理前辈对这边肯定是熟悉的,就让他想办法吧。
  安平策马来到不讲理旁边,说前辈,能不能在城外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不讲理想了片刻,说前面不远就是哲蚌寺,我认识寺里的几个僧人,看能不能让他们在寺里给我们弄几间房子。安平说太好了。
  又走不到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哲蚌寺外。哲蚌寺不愧为藏传佛教规模最大的寺院之一,各种建筑有数百间,占地面积极大。众人在寺前下马,不讲理进入寺中联系。很快,不讲理就出来了,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僧人。不讲理说安平,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只是大家进去以后不能高声说话,也不能到处乱走。安平说没问题。
  众人进寺,见离寺门不远就是一座大殿,上面的匾额系用藏文书写,众人皆不认识。众人不多问,跟随不讲理和两位僧人慢慢前行。在殿前向右拐进一个门,再向左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来到一排平房之前,不讲理告诉众人,那就是寺里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坂井柔和邵青以及沙里狼等人立刻进行安排,很快就安顿好了。众人已经在山中行走一个多月,这时有了真正属于人的住的地方,都特别高兴,虽然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只是薄板木床,还是坐在上面就不愿意起来了。从进入寺中到晚上,众人一直是静心休息。
  寺中僧人送来的晚饭是青棵面馒头,众人都觉得特别好吃。吃过之后,安平和坂井柔邵青商量,决定第二天派出人去拉萨城中侦察,寻找日本人的行踪。同时意识到德国人有可能也会来这里,同时还要注意德国人的动向。
  第26章、拉萨群魔尽贪婪
  第二天早饭后,三组侦察的人员立刻出发。一组是冯楠和孙英,一组是小宁和馨儿,一组是安平和坂井柔。20世纪30年代的拉萨还行小,居民只有两万多人,就建筑而言,寺院的规模要超过平民建筑的规模。街市也不繁华,做买做卖的极少,行人也是了了无几。很快,安平和坂井柔就看到了布达拉宫,但二人没有进入,只是绕布达拉宫转了一圈儿。之后二人又去了大昭寺和小昭寺,同样只是在外面看了看。二人想跟行人打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二人不会藏语,很难与人进行沟通。走完预计要走的地方,两个人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回到哲蚌寺。很快冯楠孙英和小宁馨儿也回来了,也是任何发现也没有。
  事实上不讲理也出去转了,回来后告诉安平说他有所发现。小宁说那你就赶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不讲理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什么发现,你们不懂藏语,根本没办法跟人交流。我却在街上听到一件事,就是最近这几天,好几个寺庙都丢了东西。坂井柔说什么东西?不讲理说当然都是寺里特别珍贵的东西,比如特别珍贵的佛像,非常难得的法器。坂井柔说那应该是日本人干的。不讲理说一定是日本人干的,因为西藏人不论是俗家还是僧人,都不可能偷那样的东西,他们认为那些东西是无比神圣的,不敢对那些东西有丝毫亵渎。他们从来不把那些东西与财富联系起来,而且在这西藏,也没办法把它们与财富联系起来。安平说那我们怎么办?不讲理说当然是找到日本人,把那些东西追回来。
  不讲理顿一下,说各位,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们。小宁说什么东西?不讲理从包里拿出一大堆粗细不等、只有几寸长的铁棒,说就是这东西。小宁拿过一个看了看,想了想,说这确实特别重要,你想得这么周到,得特别感谢你。不讲理说没有这些东西,冰蚕丝的作用就没办法发挥出来。
  坂井柔说安平,他们只是偷,没有明目张胆地抢,看来他们还是有顾虑的。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有了找到他们的机会。安平说是的,我们只要寻到他们的踪迹,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同时也就找到被他们偷去的东西了。安平说他们偷东西,一定是在夜间行动,我们分头去几个寺庙。
  夜间又行动时,安平是跟齐小燕一组,坂井柔和邵青一组,小宁和馨儿一组,冯楠和孙英一组。秦秀丽也要求参加,安平没同意。安平交给秦秀丽和周小雨的任务是保护沈立东。安平告诉几个人此次行动要最大限度地隐藏身份,因为日本人有可能仍然认定他们已经在那曲的那个小寺庙里被炸死了。小宁说放心吧哥,我们都化妆,真遇到他们能不跟他们交手,就不跟他们交手。
  安平和齐小燕的目标是大昭寺。此时大昭寺有数百僧人,之前丢了一个纯金阿弥陀佛塑像,一个用整块水晶雕刻而成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这两尊佛菩萨像就算在藏宝无数的大昭寺,也有着极高的地位,算得上是镇寺宝物之一。宝物丢失,寺中僧人人心惶惶,都认为是不祥之兆。为防佛宝再有损失,这天夜里在藏宝的大殿里加派了十几名僧人进行看守,这些僧人都练有一些武功。
  安平和齐小燕脸上戴了面具,在暗夜的掩护下进入大昭寺,但见寺中殿宇重重,多有灯光透出,一些殿中还有唱佛之声传出,是僧人们正在做功课。既然建筑众多,隐藏起来也就特别容易,安平和齐小燕小心翼翼,没有被寺里人发现。他们知道如果日本人来盗取宝物,必然是从高处潜入,于是最终躲在一道殿脊上进行观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夜时分,正当寺里灯光基本上已经全部熄灭,僧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之时,安平和齐小燕同时看到一条黑色的身影从一片僧舍之上飞快地掠向一间殿宇。那间殿宇离安平和齐小燕不远,两个人已经注意到那里有僧人把守,断定里面会有很多极有价值的宝物。那黑影在房顶上飞奔一段后飘然而下,下落之处是那座大殿的一侧。安平小声说声走,跟齐小燕一起也向那边移动。当他们从大殿一侧跳下,慢慢转到殿前时,却只看到那里站着几个僧人,那条黑影已经无迹可寻。二人不想被那几个僧人发现,冲到殿前右边的经幢后隐藏起来。安平静下心,很快感觉出殿里有人在活动,知道那条黑影已经进到殿中。安平心想来者能避开好几个僧人的监视,自然是不一般的武功高手。特别重要的是殿门是关着的,他即要不引起几个僧人的注意,又要把殿门打开又关上,如此难事,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数分钟后,一条黑影从殿中窜出,闪电一般转向大殿左侧,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时几位僧人注意到了,发一声喊,向那边追过去。可是他们动作太慢,根本不可能追到。安平和齐小燕也立刻行动。安平借助经幢跃上旁边的墙,把齐小燕也拉上去,在墙上飞奔,之后转到大殿上四处察看,很快寻到了那条黑影。此时黑影已经窜到寺院的边缘,接下来则跳到了寺外。安平和齐小燕加快速度,也从那边出寺,并在跳下高墙时看到了那个人。那人仍然在全力飞奔,黑暗中如同一股无形无质的黑风。安平和齐小燕当然也不慢,循着踪迹追赶,却跟那人保持着两三百米的距离。
  很快出城,那人奔跑的方向是城东。这里没有建筑物,视野很开阔,安平和齐小燕更是不敢追得太近。那人似乎非常自信,一直没回头观察,速度还越来越慢了,最后变成了正常行走。走了十几分钟,一片草地上现出两个很大的毡包,那人进入其中一个,很快里面亮起了灯。
  此时安平和齐小燕离那毡包有二三百米,没有隐蔽物,二人只得趴在地上。他们不敢靠近,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毡包里有日本人,如果这里是日本人存放宝物之处,肯定会有人站岗放哨,而且没法确定什么时候,会有别的出去偷盗宝物的人从外面回来。一旦日本人发现有人注意到他们,也就等于打草惊蛇了。果然,几分钟之后,两个人从拉萨方向走过来,进了其中的一个毡包。那两个人一个身材很矮小,另一个中等身材,虽然都穿了夜行衣,而且用黑布罩了脸,安平和齐小燕还是能看出,他们是吉永兰子和野冢名实。
  事情已经相当明显,安平决定撤退。两个人先是伏在地上慢慢向后,退出近百米后起身,向拉萨方向悄悄而行。很快看到两个人在向毡包那边潜行,二人看出是冯楠和孙英。二人迎过去,冯楠和孙英也早已看到他们,四个人无声无息地汇合在一起。向拉萨方向走出一段,冯楠说安平哥,有发现吗?安平说是,跟着一个人找到两个毡包。冯楠说我们跟踪了两个人,是吉永兰子和野冢名实。安平说看来那两个毡包是他们的根据地,他们偷来的宝物肯定都藏在那里。冯楠说安平哥,我觉得不一定,那里不怎么隐秘,他们人在那里,东西却有可能放在别处。安平说是有那样的可能。
  四个人回到哲蚌寺时天已经快亮了,小宁馨儿和坂井柔邵青已经回来,她们没有什么发现,已经睡下。第二天,安平让沙里狼和雪里狼到附近藏民那里买一群羊,装成藏族牧民去两个毡包那边放羊。二人去一天,回来后报告说那两个毡包里确实有几个人,都是藏民打扮,没看到他们往什么地方运送东西,也没听到他们说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日本人把偷来的宝物到底放在了什么地方,安平想出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派冯楠和孙英对那两个毡包进行监视。安平料定日本人不论是偷东西还是藏东西都只能是在夜间,监视行动便也放在夜里。与此同时,好几个人仍然分成小组,到几个大寺庙去守候,对偷东西的日本人进行跟踪,以便弄清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藏身之处。数日后弄清,日本人在城南河边也有两个毡包,是他们的另一个落脚点。冯楠和孙英的监视结果则是日本人已经把东西运走一批,是十几个人护送,目的地是距离城东那两个毡包大约十公里的又一个毡包。
  事情基本上弄清了,接下来是把东西拿回来。可是安平等人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是非常难的。这天众人在一起议论,研究接下来怎么办。齐小燕说就算日本人不知道我们黑虎堂的人没死,也绝不会掉以轻心,我们去抢去偷,都不可能得手。还有就是日本人有五十多人,他们完全可以分出一些人,把东西送往中原。还有一点也得特别注意,就是日本人带着电台,可以让太原那边再派人过来,把那些东西运走。坂井柔说小燕说的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我们不可不防。不过我们更应该注意另一件事,就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拉萨。我爷爷来西藏,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抢东西,而是得到神秘力量……
  安平说他们离开拉萨去寻找神秘力量,应该不会带着那些东西。坂井柔说也不一定,刚开始他们会带着那些东西,走一段之后,就难说了。安平说那我们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一直监视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怎么办。坂井柔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本人每天都有人潜入寺庙偷抢宝物,各大寺院更是如临大敌。可是尽管僧人们防备得极为严密,加了万分的小心,东西还是会不翼而飞。很多寺院的僧人都看到过日本人的身影,却就是抓不到,也看不出偷东西的人是什么面目,属于什么身份。让僧人们感到庆幸的是,那些人只偷东西,一直不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