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18章、诡秘流沙血如烟 1
道者不管大岛义典是不是答应,说完立刻离开大岛义典,回到月牙泉旁边坐下。大岛义典挣扎着慢慢站起,非常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走开。直到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众人才把目光从那边收回,转到道者身上。
小宁来到道者旁边,说道长前辈,你老人家确实特别了不起,可是,可是……道者说可是什么?小宁说你不管是跟他们打,还是跟我们打,都是只用一招。我有点儿弄不明白,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招,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道者说只有一招,才有那么大的威力。招式多了,就没那么大的威力了。小宁说那,是不是你别的招式根本不会?道者说不是不会,是用不上,只用最简单的招式就能把敌人打败,干吗用别的招式?小宁说可是,你也不应该只用那一招啊,你老是只用那一招,等遇到他们的师傅坂井太郎,肯定是不行的。
道长说你这该杀的小丫头,跑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你这小脑袋里面不是脑子,是浆糊吧?小宁说我脑袋里怎么是浆糊了?道者说亏你还是学了武功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好啦,我没功夫跟你废话,赶紧离我远远的。再打扰我休息,我立刻把你的脑袋切下来扔到月牙泉里喂鱼。小宁哼一声,不再理会道者。
齐小燕说道长前辈,我还想问你一句话。道者说快问,问完了谁也不要再出声,谁出声我杀了谁。齐小燕说请问道长前辈怎么称呼?道者说什么怎么称呼?齐小燕说很简单啊,就是道长叫什么名字,称什么道号。道者说你问这个干吗?齐小燕说我们以后要一起去西藏,一路上我们得跟你说话啊,我们可以叫你道长前辈,可是那其实是很不方便的,你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或者道号,我们以后说话方便。道者说谁说我要跟你们说话?齐小燕说我们一起走,总要说一些话的。道者说没必要,你们用不着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们说话。我这个人最烦别人跟我说话,以后你们谁跟我多说话,我就把谁杀掉。
小宁说你这不是不讲理吗?道者说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从来都不讲理。我的拂尘和宝剑,就是理。小宁说那这样,以后我们管你叫不讲理。道者说随便,好啦,睡觉吧,谁也不要说话了。
从这时起,安平等人就真的管道者叫不讲理了。这时几个人不再跟不讲理说话,自己却没闲着。小宁说哥你说,他为什么一直都只用那一招?安平说怪不得人家说你笨,这么点儿事都想不明白,看上去那是一招,其实却不是一招,而是上千招上万招。他那一招看上去简单得很,其实却把他多年修炼的很多招式的精华合在一起了。小宁说我觉得不是那样。安平说怎么不是那样?如果力量足够大,速度足够快,越是简单的招式,越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小宁说我觉得他用拂尘,就只能用这一招,因为别的招式根本用不出来。如果他用剑,就不可能只用这一招。安平说你这样说,倒也有一些道理。
邵青说安平,你能不能想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安平说我想不出来。坂井柔说这个人确实神秘得很,不过我觉得他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小宁说我觉得也是,他嘴上说要把我们杀掉,可是他心里,也许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意思。不过我们也得小心点儿,别等到一年后,我们都死在他手里。坂井柔说放心吧,一年时间,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小宁说柔姐姐,你说他跟你爷爷比,谁更厉害?坂井柔想了一下,说说不好,也许差不多吧。小宁说以后他跟我们在一起,再碰到你爷爷,我们就不用怕得只是逃跑了。坂井柔叹了口气,说真是怪得很,从天上掉下来这样一个人。没有他,一旦跟我爷爷面对面,我们总是凶多吉少,有了他,我们就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是怕他到时候不帮我们。
第18章、诡秘流沙血如烟
第二天天亮后,一行人转而向南,正式踏上了去往西藏的旅程。不讲理自己也有一匹马,总是行走在队伍的最后,跟任何人都不说话。有时小宁会慢下来跟他搭讪几句,不讲理也是基本上不理她。
再说坂井太郎。那天夜里狗带着受伤的大岛义典回到敦煌城,立刻去见坂井太郎。大岛义典受伤不算重,却也不轻,话说得倒还利落。大岛义典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很详细,坂井太郎听后即吃惊,又恼火。坂井太郎怎么也想不到黑虎堂会突然出现那样一个人,既然有那样一个人,短时间内把黑虎堂剿灭的设想便又成为泡影了。通过对大岛义典所描述的情况进行分析,坂井太郎觉得那个人的武功跟自己半斤八两。坂井太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此时却为什么会跟黑虎堂的人在一起。
山田富士等人还没有消息,坂井太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坂井太郎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心急如焚地等待。坂井太郎最担心的是如果黑虎堂的人在他们之前找到那种神秘力量,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而种种迹象表明,黑虎堂的人已经了解一些有关的情况。
直到三天后,山田富士等人才终于出现在坂井太郎面前。狂刀和怒剑对坂井太郎颇为恭敬,向坂井太郎行了鞠躬礼。大川久力则有些大大咧咧,只是寒暄几句,说好久没见到了,很是想念,此番能来到中国跟坂井太郎并肩战斗,十分高兴。接着,大川久力问起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坂井太郎向大川久力介绍了百合帮和黑虎堂的情况,当然了,几次惨败在黑虎堂手下,都说得轻描淡写。最后,坂井太郎告诉大川久力,说他已经百分之百地确信,在西藏的一个地方,存在着一种神秘力量,只要能得到那种神秘力量,就能帮助日本帝国轻而易举地战胜中国,甚至占领全世界都不是什么难事。
大川久力说坂井先生,我也确信在西藏有那样一股力量。三十多年前我在德国学习时,听一些德国人说起过。坂井太郎兴趣立刻更浓,说大川先生,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大川久力说当然,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去西藏,现在有你和你的徒弟,有我和我手下的三十名特战精英,还有狂刀先生和怒剑女士,我们一定能得到那股力量。坂井太郎说但愿我们能顺利得到。
大川久力说坂井先生,难道你没有信心吗?坂井太郎说我有信心,但同时我们所面对的形势也是非常严峻。大川久力说不就是有个什么黑虎堂在跟我们作对吗?没什么难对付的吧。坂井太郎说我们已经跟黑虎堂打过很多次交道,他们还是有一些实力的,特别是他们枪用得比我们好。大川久力说没关系,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把枪用得比我和我的手下好。再见到他们,我们会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都打死。坂井太郎说你是我大日本皇军的军神,有你和你的手下,我就完全放心了。现在还有一件事对我们很不利。大川久力说什么事让坂井先生担心?坂井太郎说他们已经从这里出发三天了。他们很可能已经查到有关神秘力量的资料,一旦他们先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大川久力说那我们马上出发,加快速度赶上他们。
众人很快收拾停当,然后向南进发。大岛义典虽然受了伤,却仍然坚持着跟在坂井太郎身边。此时这支队伍里有坂井太郎和他的徒弟山田富士、吉永康宏、黑田右卫、柳生一夫、大岛义典、野冢名实、吉永兰子、坂井莲子以及熊、狗,有坂井太郎的十几个徒孙,有狂刀和怒剑兄妹俩,有大川久力和他手下三十名特战精英,还有龟田二木和他手下的十多个士兵,人数已经超过六十人。六十多人都骑了马,出敦煌城后很快进入沙海,在黄沙中搅起一股黄色的烟尘。走在队伍中间,坂井太郎已经快要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坂井太郎觉得有这样一班人马,不论黑虎堂的人有什么样的实力,最终也会败在他手下。
队伍很快过莫高窟,在茫茫的沙海里很快寻到了黑虎堂的人的足迹,之后便快马加鞭,沿着足迹追赶。
坂井太郎率领人马离开莫高窟时,安平等人已经进入当金山口。当金山位于祁连山与阿尔金山的结合部,与阿尔金山之间形成了沟通南北的山口。事实上山口也可称为山谷。当金山口两侧层峦叠嶂,山势陡峻,植被稀疏,沟谷纵横,地形极为复杂。由于海拔在两千八百米到三千六百米之间,即便在炎热的夏天,很多地方也是常年积雪,此时是春天,就更是冷得如同严冬。走在山口之中,很多人把厚衣服拿出来,重新穿在身上。好在风景十分美丽,众人走得从容,心情倒是相当不错。
小宁说沙里狼,我们一直是向南走吧?沙里狼说是的主人。小宁说往南走都是越走越暖和,可是这里,为啥越走越冷?沙里狼说我们一路都是上坡,越走越高,也就越走越冷。小宁说原来是这样。对了,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沙里狼说没来过。小宁说那你知不知道再往南是什么地方?沙里狼说再往南不远就是青海省了,出这个山口用不上一天,就是一片大沙海。小宁说我们必须得经过那片沙海吗?沙里狼说一直向南,就必须经过沙海。从东边和西边都能绕过去,那就得多走好大一段路。
小宁说沙里狼,在沙海里走,是不是有危险?沙里狼说当然,在沙海里走,有很多危险。小宁说那你说说,都会有啥危险?沙里狼说一是怕搞不清方向迷了路。在沙海里迷路,就只是在里面打转转,最后会死在里面。二是怕没有水喝,沙海里风大,太阳热,要多喝水,没有水,就得渴死。三是沙海里有黑风,一刮起来天昏地暗,好几丈的大沙丘一夜之间就能刮出去好几十丈,不知道怎么对付黑风,就只有死路一条。小宁说你会对付黑风吗?沙里狼说我当然会对付,主人放心,如果我们在沙海里遇到黑风,我会保护你的。小宁说行啦,但愿我们不要遇到黑风。
沙里狼说还有一样,就是沙海里有流沙,一旦进到流沙里,也是特别危险。小宁说啥叫流沙?沙里狼说流沙就是能像水那样流动的沙子,不论是人还是骆驼,只要走上去,就会像走在沼泽地上一样,很快就会沉到沙子里,再也出不来。小宁说那确实特别危险。沙里狼说主人别害怕,不论啥样的流沙,我都对付得了。小宁说你怎么对付?沙里狼很得意地说我和我的人一直是在沙海里闯来闯去,对流沙就很熟悉,别人陷进去只能没命,我们陷进去,却连毫毛都伤不到。小宁说那你教我们,让我们也能对付流沙。沙里狼说好啊,等停下来,我教你们。
小宁说我们进入沙海之前,是不是要好好准备一下?沙里狼说当然,必须得好好准备。我虽然没来过这边,却知道在那片大沙海的北边有一个镇子叫鱼卡镇,到那里后,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一路晓行夜宿,不久出当金山口,数日后步入青海,进入了柴达木盆地的大沙海。后世称沙海为沙漠。柴达木盆地的沙漠,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漠。由于海拔高,又是春季,沙漠里气温不是很高,众人走起来倒是觉得非常舒服。
此时众人所骑乘的不是马,而是换成了骆驼。经过青海北部的鱼卡镇时,沙里狼花一大笔钱买了四十多头骆驼。有的供大家骑乘,剩下的几匹驮了大量的水和食物。齐小燕的两条狗不能一直自己走,有时也被放在骆驼身上。进入沙海不久,就除了茫茫黄沙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黄沙是连绵起伏的沙丘,众人走到沙丘之上时,会看到无边无际的莽莽苍苍,走到沙丘之间的低处时,则如同走在山谷之中,除了眼前的沙坡,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骆驼虽然有似乎永远用不完的脚力,速度却比马慢得多,众人每天行走不过百里。
这日太阳在西边的沙海中隐了身形后,众人跳下骆驼,在一座沙丘之下宿营。晚上沙海中气温很低,众人一旦宿营,都是把厚衣服拿出来,有的垫在身下,有的盖在身上。如果是一般的人,这样用不了数日,体力也就消耗净尽了,安平等人都有极高的武功在身,沙里狼手下的土匪也是长年在沙海中生活,却都能够适应。特别是一旦停下,安平等人都会练在五台山所得的两套功夫,一旦练起来,寒冷立刻就会消除。
这天晚上又练一个多小时后,小宁说哥,我觉得这段时间我的功力增长得挺快的。安平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像在沙海里练,功力增长得快。坂井柔说越是在恶劣的环境下练,功夫肯定增长得越快。小宁说这样一直练下去,总有一天我们的功夫会超过柔姐姐的爷爷,到那时,就算没有不讲理,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了。坂井柔说要想练到比我爷爷功力还高,可是需要特别长的一段时间。
众人练完功夫便在沙中休息,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安平被一阵声音惊醒,凝神靠感觉判断,知道是一支人马已经离他们不远了。向北看时,在遥远的天边,有点点火光在闪动。沙里狼来到安平旁边,说主人,有人上来了,最少有五十人。安平说会是马家军吗?沙里狼说不像,这一带马家军很少。再说,马家军一般不在夜里进入沙海。安平说那就只能是日本人了。沙里狼说他们骑的是马,不是骆驼,看来他们没有在沙海中行走的经验。在这样的沙海里,马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安平说那我们怎么办?沙里狼说他们的马现在还有力气,很快就会赶到,我们只能在这里跟他们打了。
安平不再犹豫,立刻把众人全部叫醒,告诉大家准备迎敌。沙里狼向西跑出一段察看一番,回来后对安平说主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骆驼,就算我们这一仗能打胜,没了骆驼,之后也走不出这片沙海。安平说那怎么办?沙里狼说我派几个人赶着骆驼向南,让骆驼离战场远一些。安平说好,赶快安排。
沙里狼把几个土匪叫到身边,安排他们马上赶着骆驼离开,并叮嘱他们一定要把骆驼保护好,还要把走过的痕迹尽量消掉,这边战斗结束后,他会用暗号跟他们联系。几个人赶起骆驼立刻出发。沙里狼又转向安平,说主人,这里向西不远,有一段流沙,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安平知道,用不上十分钟,百合帮的大队人马就会冲到近前。百合帮有五六十人,说明坂井太郎已经把所要聚集的人聚到一起了,不但有很多武功极高的高手,而且会有极强的火力,正面与之交锋,这一场仗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进入流沙虽然万分凶险,却应该是此时摆脱危险的最为有效的方法。安平不再犹豫,说好,我们利用流沙,立刻行动。
之前众人也遇到过流沙,沙里狼等人教了众人对付流沙的方法。方法简单得很,就是一旦陷入其中,要尽可能不与流沙相抗,不慌乱不挣扎,而是像在水中那样,慢慢向前,一方面要吸足气,使身体尽可能变轻,同时还可以利用包袱等有一定的体积却比身体轻的东西增加浮力……
众人聚到一处,安平把情况简单说一下,沙里狼立刻带众人向西疾行。很快来到沙流的边缘,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流沙。沙里狼还有些不放心,告诉他手下的人要尽最大努力对特别行动组的人进行保护。安平则强调进入流沙后前行要快,因为只有留出一定的距离,才能让追来的日本人陷在流沙里不能自拔。一旦日本人冲过来,最好是把身体全部藏在流沙里,以躲避日本人射出的子弹。
事实上那些沙子跟别处的沙子没什么两样,可是走入其中后,脚下立刻变得很虚,再也借不上力,身体便产生一种悬浮感,接着则慢慢下沉。众人都记得要领,任凭身体慢慢下沉,等沉到沙面接近脖颈时,则慢慢向前。众人腿脚都十分有力,虽然在沙子里,却能极为缓慢地迈开步子。这样走起来后便不再下沉,只是走得极慢,一分钟也就能迈出三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