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14章、翰海宝藏宝刀寒 1
四个人还想进攻,齐小燕大声喊起来。齐小燕说四只不要脸的狼,别打了吧,她要是不手下留情,你们早就都断成两截了。四个人停下,沙里狼说我们怎么会断成两截?齐小燕见旁边有一个兵器架,架子上插着很多刀枪。齐小燕走过去,拔出一把很沉重的大刀抛向小宁。同时喊一声小宁。只听咔咔两声,那把刀断成了三截,却是小宁在间不容发之际,用手中短刀把那把刀斩断。齐小燕说看到了吗,她刚才在你们身上各砍一刀,要是用刀刃真砍,你们觉得你们的身体比这把刀还硬吗?
四只狼都觉得身上刚才被砍中之处仍然有些疼痛,知道齐小燕所言不虚,知道自己的功夫跟小宁差得实在太远,一时间万念俱灰,同时把刀扔在地上。齐小燕说这还差不多。
小宁说比刀你们也不是对手吧?说说,还想比什么?沙里狼说按说我们不应该再跟你比了,可是我们不甘心就这样败在你一个小丫头手下,我们还想跟你比枪。小宁说好啊,那就比枪。小宁把刀插回腰间,说怎么比,是对着往身上打,还是打什么别的东西?
沙里狼正在想怎么比时,馨儿说小宁,我给你弄几个目标。一边说着,馨儿一边拣起四块石头,用力抛向空中,四声枪响,那四块比鸡蛋还小的石头在空中炸开了花。四只狼都是面面相觑,其他三只狼都看着沙里狼。沙里狼想了想,说这是你们的人扔的石头,我扔几块石头,如果你也能打中,我们就彻底服了你。小宁说好,来吧。
沙里狼拣了五块石头,在手里掂掂两下,之后一声大叫,用力抛向空中。只听五声枪响,那五块石头也在空中炸成了花。那五块石头比之前馨儿扔的四块都要小一些,沙里狼用上全力,速度也比馨儿所扔快得多。可是最终,还是被小宁连发五枪,都打了个正着。
小宁把枪插回腰间,正要跟四只狼说什么时,却见四只狼同时在她面前跪下来磕起了头。一边磕头,沙里狼一边说姑奶奶,你不是人,你是贺兰山的仙女,我们肉眼凡胎没看出来,得罪你了,请你原谅。小宁一时间不知所措,说干什么啊你们这是?快起来,快起来。沙里狼说按着我们的规矩,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仆人,请你收下我们,让我们跟在你身边,就算是为你赴汤蹈火,我们也不皱一下眉头。小宁说不不不,你们不要这样,快起来,赶快起来。
安平上前把四只狼一一拉起,说四位,这是为何?沙里狼说我们有规矩,在谁手下吃了败仗,被人饶了性命,就得做谁的仆人,一辈子都是把命捏在主人手里。她把我们打败了,不杀我们,我们以后就是她的仆人。小宁很着急,说不行,哥,你快告诉他们,那是不行的。
沙里狼说我们兄妹四人在这一带是有名的活阎王,杀人越货,什么坏事都干。可是我们只有一件事不干,就是不能坏了江湖规矩,不能说话不算数。今天你要是不收我们做你的仆人,我们也就没有脸再活下去了,我们就只能抹脖子自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们做你的仆人,另一个是看着我们抹脖子自杀。
小宁从心底不想有这样四个仆人,她觉得那样的事太过怪异,怪异得简直不可思议,想了想,说那是不行的啊,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们当我的仆人?
小宁话音刚落,只见沙里狼手中大刀横起,便往脖子上削去。安平离他近,急切之间拔出短剑,把那把大刀打落在地。事实上沙里狼自杀是出于真心,刀上用了全力,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平却能在极短的时间里从腰间出剑,把他的刀打落。沙里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呆地看着安平。
安平说你说要做小宁的仆人,是跟着她一起走吗?沙里狼说是的,她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她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她随时可以把我们杀掉,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有人对她不利,我们会舍了性命保护她。
安平转向小宁,说小宁,既然如此,你就把他们收下吧。小宁说那,那我就收下?四个人不在乎小宁口气中还有疑问,又跪在小宁面前,从沙里狼开始,先是磕头,然后是上前抱了小宁的腿,再之后是在小宁的鞋上吻一下。之后才起身,站到小宁旁边。众人都知道这四个人以后一定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小宁,致死都不会变心了,都很为小宁高兴。
馨儿说小宁,我觉得你应该送给他们一些礼物。小宁说我也觉得应该,可是我啥也没有啊。馨儿转向安平,说安平哥,我们还有好多蛇皮坎肩,可以让小宁给他们一人一件。安平点了点头。大部分蛇皮坎肩都一直是周小雨背着,馨儿过去打开,拿了四件交给小宁。小宁把四件坎肩给沙里狼等四人,告诉他们只要把坎肩穿在身上,便可刀枪不入。四个人同时说谢谢主人,很高兴地收了。小宁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两颗宝珠递到雪里狼手中,说这是我从满洲的长白山采到的珠子,我有好几颗呢,这两颗给你,拿着玩儿吧。雪里狼多年来在这一带杀人无数,什么难得的东西都见过,也是识货之人,知道两颗珠子价值连城,非常高兴,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小宁又磕三个头。
小宁来到安平跟前,拉他一下,说这是我的亲哥哥,连我都听我哥的话,以后你们也得听我哥的话。沙里狼说当然,主人让我们听谁的话,我们就听谁的话。
小宁说你们虽然是我的仆人,可是,我比你们小好多呢,以后别动不动就给我磕头,也不要管我叫主人,可以叫我小宁妹妹。沙里狼说不行,那样就失了规矩,我们蒙古人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不讲规矩。
安平说有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说说眼前的事。沙里狼,你们四个跟我们走,那你们这么多手下怎么办?沙里狼思索片刻,转向那些土匪大声说弟兄们,我们兄妹四人要随我们的主人走了,你们有愿意跟着走的,可以一起走,不愿意跟着走的可以回家。有一样不行,就是不能到别的地方继续当土匪。以后我们回来了,如果听说谁到别的地方当了土匪,我们就会把他杀掉,还要灭了他的全家。小宁说别胡说八道,灭什么全家。沙里狼说是,主人不让我灭他全家,我就不灭他全家。
片刻后,确定有二十多人愿意跟着四只狼一起走,这二十多人大都是在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而且跟沙里狼等人时间都比较长了。
小宁说沙里狼,你们当了很多年土匪,肯定抢了很多东西,这么多人要回家,给他们一些钱吧。沙里狼说声是,带几个人打开紧靠边的一间房子,搬出好几个大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沙里狼十分慷慨,拿出一些分给要回家的人,剩下的指示决定跟自己走的人带上。
很快,该走的就都走了,剩下的人加上特别行动组一共四十人。沙里狼让手下人杀了羊,在房前空场上摆了四桌酒席,四十个人喝起酒来。起初沙里狼等四人执意要站在小宁身边伺候,小宁好说歹说,他们才在她旁边坐下。
沙里狼带着手下众人先敬小宁,之后敬特别行动组的其他人。特别行动组的人也敬了沙里狼及他的手下。很快便都少了拘束,大家说话也就越来越随便。沙里狼等人对齐小燕也另眼看待,原因是她竟然能降服沙里狼的两条猛犬。沙里狼说那两条狗是他原来养的一条狗跟荒原上的野狼交合所生,很有灵性,对他一直忠心耿耿,可是今天,却突然叛变了,这更让他觉得特别行动组这些人不是凡人而是天神。沙里狼说齐小燕和他的主人小宁既然是好姐妹,那两只狗以后就归齐小燕所有了。
安平说沙里狼,你们兄妹四人都是蒙古人?沙里狼说是的,我们都是蒙古人。安平说这沙里狼啦雪里狼啦,肯定是你们的绰号,你们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沙里狼说我们没有名字,我们都生在离这里有上千里的额济纳,从小跟族里的一位长者学了武,有一年从青海那边过去一支骑兵,族里人大都被他们杀死了,我们四个逃出来,来到了腾格里沙海。我们四个没事干,就拉起一些人,在这一带干没有本钱的买卖。我们蒙古人敬狼,我们就用狼给自己取了名。安平说青海那边过去的骑兵?那是什么人?沙里狼说他们是马步芳和马鸿奎的队伍。在青海和甘肃一带,他们马家很有势力,有好几十万骑兵。安平说我们向西走南,有可能会跟他们遇到吧?沙里狼说向西向南,当然会遇到。
雪里狼说主人,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小宁说我们最后要去西藏,那个地方离西藏的拉萨还有两千来里呢。至于什么事,以后我会好好跟你说的。雪里狼说去那么远的地方至少要走半年,必须得有好马,我们正好有几十匹好马。小宁说太好了,以后我们骑马走。
第14章、翰海宝藏宝刀寒
第二天早饭后收拾了东西,众人离开山寨,骑马西行。出发前安平安排沙里狼弄了好多又厚又结实的牛皮,让几个土匪简单地缝成衣裤。沙里狼很好奇,问安平缝那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安平说到用上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沙里狼等人为大家提供的马确实都是好马,身量高大,体态修长,在荒原上奔跑如风如电。事实上此处离安平他们要去的地方已经不远,那张图上不仅用图画的形式对那个地方进行了标注,还用一些文字作了详细说明。按图所指,第二天晚上便已经到达目的地。那里也是荒原与沙海的相接处,一道低矮的山岗东西绵延不到五里。安平带众人来到山岗中部,确定了方位,指挥众人用刀剑等物开始挖掘。
沙里狼来到安平旁边,说挖这里,难道你们要找的是西夏王朝留下来的宝藏?安平说是的。沙里狼说你们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安平说我们在五台山那边得到一个高人指点,从他那里得到一张藏宝图。沙里狼说你们太幸运了,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在寻找这个地方,却一直没找到。你们一到,就能找到。
由于许多年间积了很厚的沙土,众人先是挖了一夜,第二天又挖了一天,才终于大功告成。当一个黑黑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正当众人点了火把要进去时,草里狼对小宁说主人,有人来了。此时连安平和冯楠孙英都没感觉到有人,特别行动组的人就对草里狼的说法有些怀疑。可是草里狼很坚定,说主人,肯定有人来了,二十多匹马,从东边来,离这里还有十里。小宁说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草里狼说应该是一股土匪。
沙里狼说主人,草里狼从小练就了伏地听声的本事,十里之外有人,他能听得明明白白。众人都不再有怀疑之心,决定暂时不进洞,而是准备迎敌。安平看了地形,安排众人隐藏起来严阵以待。
很快,众人便看到东边的黑暗中现出几点火光,接着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的喊叫声。沙里狼说主人,是土匪,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消灭?小宁说哥,你说呢?安平说沙里狼,这些人也做过很多坏事吗?沙里狼说是,他们做的坏事比我们还多。他们的头领叫黄沙飞龙,专门残害良家女子。安平说那就把他们消灭。
二十多人对安平他们来说当真是小菜一碟,等他们冲到射程之内时众人一起开枪,转眼之间,那些人就都栽到了马下。安平让沙里狼等人打扫了战场,之后准备进洞。可是这时,又有人逼近了,是安平和坂井柔冯楠孙英最先感觉到的。安平等人立刻判断出来的不是土匪,而是日本百合帮的人。安平很纳闷,心想百合帮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们是隐蔽着前来,很明显事先是有所准备的。继而一想,安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来的确实是百合帮的人,领头的自然是坂井太郎。跟在他身边的有坂井莲子、狗、熊、吉永兰子、野冢名实,还有十几位坂井太郎的徒孙以及龟田二木带领的二十多名士兵。原来那日坂井太郎得了坂井柔提供神秘力量之所在的情况的承诺后,果然没再难为五台山的僧人和百姓,在台怀镇住了下来。事实上他们在显通寺就已得知黑虎堂的人此番西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挖掘西夏王朝留下来的一个宝藏。为了不让黑虎堂的人发现他们跟在后面,他们在安平他们离开台怀镇后好几日才出发,之前却派狗对黑虎堂的人进行了秘密跟踪。狗那时腿上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远远地跟在安平等人后面,安平他们一直没发现。狗在沿途作了记号,坂井太郎等人按着记号,找到安平等人也就不是难事。
龟田二木所带的士兵是从太原特意赶到台怀镇参加这次行动的,龟田二木手里有电台,跟太原方面取得了联系。寺内寿一对百合帮的人进西藏寻找什么神秘力量不感兴趣,对西夏宝藏却很在意,立刻派出一些人急速赶到台怀镇,让他们听从龟田二木的指挥。
坂井太郎还进行一些安排,就是黑田右卫、大岛义典和柳生一夫养好伤后,也要随后进入西藏,如果三个月后能跟他们在敦煌汇合,自然是汇合到一起好,来不及汇合就自行前往,再寻汇合之机。他们还要等几个人,就是山田富士吉永康宏以及狂刀怒剑及另一些神秘人物。
安平立刻让众人重新隐蔽,而且特别叮嘱沙里狼等人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沙里狼等人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安平口气很严肃,也就不敢说什么。小宁怕他们乱动把性命丧掉,又叮嘱一番。
感觉到百合帮的人已经很近,坂井柔大声说爷爷,是你老人家吗?黑暗中坂井太郎说我的好孙女,越来越了不起了,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了。坂井柔说你老人家也很了不起,竟然能跟我们来到这里。坂井太郎说我知道你们在找一个宝藏,我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得到里面的东西。坂井柔说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坂井太郎说当然知道,里面有二十把刀,有很多金钱财宝。金钱财宝我可以不要,那二十把刀我却要定了。坂井柔说我们也想得到那二十把刀。坂井太郎说不不不,你们得不到。
二人说的是日本话,安平等人能听懂,沙里狼和他的手下却一个字没听明白……
安平等人知道,要想挡住百合帮的人,基本上没有可能,一旦双方进入混战,自己这边的四十个人肯定会有很大牺牲。如果进入洞中,那就更加凶险,日本人可以在外面把洞封起来,里面又有毒蝎又有毒蛇,很快就会困死在里面。此时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让日本人先进洞,让他们去面对里面的诸般凶险。他们没有麒麟牙齿护身,一旦进去肯定会有很大损失。可是安平又知道,日本人肯定不会轻易进洞,他们肯定已经掌握所有情况,不会轻易涉入险境。
安平说坂井老先生,我们也特别想得到那二十把刀,我们再做一次交易,怎么样?坂井太郎说请说。安平说那天在显通寺,我们说三个月后在敦煌把神秘力量的所在告诉你,今天我们变一下,我们马上告诉你,你们别染指那二十把刀,如何?坂井太郎说不行,那些刀我们是志在必得。安平说你老人家武功高强,那些刀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大用处。坂井太郎说不不不,它们很有用,也许只有用它们,才能得到那种神秘力量。安平说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