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13章、沙海狼穴狼俯首

  众人都是一愣,小宁说吃人的心肝?什么样的土匪那么凶恶?男人说最大的一股土匪有一百多人,土匪头子有四个,老大叫沙里狼,老二叫草里狼,老三叫风里狼,老四叫雪里狼。这四个人老大老二老三都是男的,老四是女的。他们武艺很高,刀法好,打枪百发百中,胯下都是宝马,跑起来比风还快。这往西两百多里都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抢东西,杀人,无恶不作。小宁说想不到还能碰到这样一伙人,好长时间没跟人打,手都痒了,正好收拾他们。男人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们收拾不了他们,碰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安平拿出那张标有那个宝藏的图看了片刻,说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肯定会继续往西去的,大哥知不知道那四只狼的老窝在什么地方?男人说从这里向西南五十里有个地方叫头道湖,头道湖再往西三十多里有一座山,他们的老窝就在那座山上。安平说大哥你放心,只要我们碰到他们,就一定能把他们收拾掉。男人说如果能把他们收拾掉,那真是长生天开了眼了。好多年了,这一带的人都苦得很,日子过得提心吊胆,说不上啥时候,就会遇到他们,一遇到他们,轻了牛羊被抢光,重了命就没了。
  第13章、沙海狼穴狼俯首
  众人在那座蒙古包里休息一天,之后继续向西。临行之时,男女主人给他们带了一大堆已经煮好的羊肉。他们走的是贺兰山延伸下来的草地与腾格里沙海相连接的地方,一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一面遍布枯草。天极高,风很大,时而能看到苍狼出没。
  天黑时分已经到头道湖,那时的头道湖还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由于是坐落在腾格里沙海南端一条商路上,镇子里倒是有一家客栈。要几个房间安顿下来,众人吃了饭便即休息。第二天又向西行,走出不远,前面沙土飞扬,驰来一彪马队。那马队有十几个人,行得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冲到近前。马上之人都穿羊皮做成的衣服,戴狼皮帽子,手里都端着步枪。那些人在特别行动组面前勒住马,举枪对着众人。一个人大声呵斥,说你们要是不想死,就把东西都留下。众人并不惊慌,都转过去看安平。安平挥一下手,众人同时前冲,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便把他们从马上拉了下来。那些人极是剽悍,被拉下马后仍然想反抗,可是他们功夫跟特别行动组的人相差太远,很快就被制服了。
  众人把那些人聚到一起,让他们坐在地上,开始对他们进行审问。安平在一个人身上踢一下,说你们是沙里狼的手下吗?那人说是。安平说什么沙里狼草里狼,风里狼雪里狼,现在在哪里?那人说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们过不去。安平说少废话,不想死,就带我们去找沙里狼。那人说你们是什么人?连沙里狼都敢见?安平说沙里狼有啥了不起吗?我们为什么不敢见?那人说沙里狼和他的三个兄弟是活阎王,你们见了他们肯定没命。安平说我们有命没命是我们的事,可是如果你们不带我们去见他们,你们就会没命。那人说好吧,我们带你们去。
  特别行动组的人骑了那些土匪的马,很多土匪没有马骑了,只能步行。两个多小时后,前面出现一座山。那山不大,但四周都没有山,也就显得很是突兀。远远的就能看到山上有一些房屋。土匪们告诉安平,说那里就是沙里狼的老巢。安平说那四只狼都在山上吗?土匪说应该在山上。安平说你们这十几个人离开山寨,是去做什么?一个土匪说沙里狼让我们去那边看看,看有没有人在那边放牧,如果有就把牛羊都赶回来。
  很快来到山下,土匪们引着特别行动组的人慢慢进寨。山寨是建在南面山腰上,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地形可利用,只是在山腰到山下立了几道木栅。木栅上挂着很多白森森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当众人看清那东西时,都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竟然是人的头骨,个个面目狰狞,鬼气森森。那东西在木栅上挂得密密麻麻,总共没有上千个,也能有数百个。安平说张大哥,这帮土匪跟日本人一样狠,灭了他们吧。张杰说看情况,见机行事。安平想了想,来到小宁馨儿冯楠孙英旁边,跟她们说了几句话。
  中间一条大道,能直接通到那些房子中间。房子是一溜排开,中间的一座高大一些,两边的都很低很矮,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空场,自然是操练场了。那座高大一些的房子檐下和墙上也都挂了头颅,有马头,牛头,羊头,也有人头。
  来到操练场,一个土匪大声喊起来,说有人来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姐,快出来。很快,从中间的房子里出来三男一女。四个人都穿羊皮衣,戴狗皮帽子,打扮跟众土匪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他们比其他土匪身材要高大一些,腰间都紧紧地扎了皮带,皮带上都插着两把盒子枪。四个人很快发现来了许多陌生人,觉得事情不好,立刻拔枪。安平大叫一声别动,四个人再看时,发现已经有好几支枪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其中一个人喊一声来人,立刻从各个房门里跑出好几十人,手里都端着步枪。安平不敢大意,挥一下手,小宁馨儿冯楠孙英突然飞快上前,把枪顶在那四只狠腰间。
  见四个头领被控制,众土匪都有些不知所措。安平大声说弟兄们,把枪放下,否则你们的头领立刻没命。众人相互看了看,有的枪口垂下,有的仍然瞄着安平等人。有几个还上前几步,看样子立刻便要开枪。突然间连续几声枪响,接着几声惨叫,几个向前迈步的土匪的抢扔在地上,胳膊上或手上流出鲜血。原来是安平开枪,把那些人手里的枪打落,却没伤人性命。
  安平又说一遍让那些人放下枪。所有人都被安平这几枪惊得目瞪口呆,这时也就不再犹豫,很快都把枪放下了。小宁馨儿冯楠孙英把四只狼腰间的枪拔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回到安平等人这边。
  这时众人看清四只狼都很年轻,最大的一个也不超过四十岁,最小的是女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颇有些姿色,脸色发紫,眼睛有些浑浊。
  安平说你们就是什么沙里狼、草里狼、风里狼、雪里狼吧?年龄最大的家伙说我是沙里狼,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找我们的麻烦?安平说本来我们是从这里路过,什么事都不想管,可是这一路上有好多人跟我们说这里有四只狼,这些年杀了好多人,做了好多坏事,我们就想把你们铲除。沙里狼说我们杀过你们的亲人朋友吗?安平说那倒没有。沙里狼说那你们干吗管这样的闲事?安平说你们杀的都是无辜百姓,我们当然要管。
  沙里狼哈哈大笑,笑过后说你们从远处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安平说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沙里狼说在这腾格里沙海往西往南,到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遇到,就是你死我活。我们不杀那么多人,早就被别人给杀了。在这里没有任何道理,只有手里的刀枪才是道理。谁弱谁就是别人刀子下的肉,谁强谁就可以把别人吃掉。我劝你们还是别管闲事,赶快去办你们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发个牌子,有了我的牌子,也就没有什么人敢找你们的麻烦了。
  小宁说你们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我们干嘛要你们的牌子?沙里狼说我们成了你们的手下败将,是因为你们使用卑鄙的手段对我们进行偷袭,光明正大地打,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小宁说是吗?那你敢不敢跟我们试试?
  小宁话音还没落,只见刀光闪动,几把飞刀闪电一般飞向小宁,目标是小宁的咽喉和前胸。小宁是有一些警惕性的,这时不躲不闪,宝刀连挥,啪啪几声,把几把飞刀击落在地。
  发出飞刀的是女子雪里狼。雪里狼的飞刀是其武功之一绝,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发出,让受袭击者防不胜防。她见小宁说话,距离跟她要近一些,觉得她没有防备,手上又没有武器,就把小宁当成了目标。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小宁竟然能以让她根本看不明白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把她的飞刀全数打落在地,而且看上去没有半分慌乱。
  其他三只狼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都是说不出话来。小宁正要说话时,却听沙里狼吹一声口哨,接着呼的一声,从比较高大的房子里窜出两只身形很大的狗,直向安平等人扑到。那两条狗毛色金黄,身长腰细,两只眼睛闪着极亮的绿光,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转眼之间已经扑到安平等人近前。饶是安平等人胆子极大身手极快,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就在两只狗要扑到安平等人身上时,齐小燕吹了两声口哨。说来也怪,两只狗速度立刻慢了,借此机会,首当其冲的安平和齐小燕闪到一边。齐小燕接连不断地吹口哨,两只狗动作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蹲在齐小燕身边,不再动了。
  四只狼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奇怪之事,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条狗和齐小燕。沙里狼又吹几声口哨,可是那两条狗只是稍微动了动,就又蹲下了。齐小燕在两条狗头上摸几下,两条狗就更温顺了。
  沙里狼大声说气死我了,真他妈的气死我了,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小宁说你还是不服气吗?沙里狼说当然不服气,我沙里狼一世英名,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也是闻名数百里的英雄好汉,怎么能让你们这么欺负?不行,我要跟你们拚命,你们可以把我们杀掉,可是你们不能污辱我们。
  安平说沙里狼,你不服,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沙里狼说好,我们跟你们打。安平说要是你们打败了,怎么样?沙里狼说我们打败了,我们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夜壶,这寨子就归你们,我们手下的百十号兄弟也归你们。你们要是败了呢?安平说我们要是败了,就什么都听你的。沙里狼说好,痛快。
  安平正要上前,却被小宁拉住了。小宁说哥,让给我吧。安平说还是我来吧。小宁说哥,还是让我过过瘾吧,他们比百合帮的高手差多了,我肯定对付得了。安平也觉得小宁不会有事,说好吧,不过绝对不能大意。小宁说放心吧。
  小宁向前走出两步,说我们这些人数我年龄最小,本事也数我最差,可是我觉得你们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就由我来对付你们。说,怎么比?沙里狼说你能躲开我四妹的飞刀,应该有两下子,可是真刀枪对上刀枪,拳脚对上拳脚,你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小宁说少废话,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这边就是由我出手。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地来,也可以一起上。
  沙里狼说小丫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好吧,老子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我沙里狼是吃肉的,不是吃干饭的。
  沙里狼立刻向小宁发起进攻,他身材高大健壮,比小宁高出足有一个头,宽出足有半个肩,飞快前冲,气势极是凶猛。小宁见她只是一味地猛,并没有什么招式,闪身避开的同时出脚,正好把沙里狼的左腿绊中。沙里狼冲得过于凶猛,虽然身手极是灵活,却也收势不住,一个前扑,摔了一个嘴啃泥。
  好一个沙里狼,倒地后一个鲤鱼打挺立刻站起,转身再向小宁扑到,瞬间跟小宁打在一起。可是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沙里狼巨大的身躯呼的一声飞起,飞出足有三四米,落地后还像草捆子一样向旁边滚出数尺。原来小宁用上了太极功夫中的巧力,借了沙里狼自己的力量,把他摔到了一边。
  沙里狼很快站起来,大声说你这是使诈,不能算,有种的,我们硬碰硬。小宁说好啊,你姑奶奶就跟你硬碰硬。
  沙里狼一声大吼,又一次向小宁扑到。这时小宁用在训练基地所练洪拳,跟沙里狼直接对上了拳脚。事实上沙里狼虽然人高马大力量极强,跟小宁比却还是差得极远,没几下,沙里狼便支持不住连连后退了。小宁寻到机会,一拳击中沙里狼小腹,沙里狼一声惨叫坐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草里狼风里狼雪里狼同时一声吼叫,一起前冲,站在三个方位把小宁围在中间。馨儿说安平哥,要不要帮小宁?安平说不用,她对付得了。
  这三只狼尊沙里狼为大哥,只是因为沙里狼年龄大一些,而且做土匪时间较长,论真实功夫,三个人都不在沙里狼之下。可是尽管如此,三个人还是不是小宁的对手。只片刻,三个人就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小宁来到沙里狼旁边,在他腿上踢一下,说怎么样?服了吗?沙里狼挣扎着站起来,说拳脚上我们服了,可是说到用刀,你们得管我们叫祖宗。小宁说那我们就比刀。沙里狼说好啊,比刀。不过刀可是不长眼睛的,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割了你的小脑袋,你可别怪我们。小宁说脑袋都被你们割了,也就没办法怪你们了。我要是割了你们的脑袋呢?沙里狼说我们当然也不怪你。小宁说好啊,来吧。
  四只狼回到屋里取了刀,回来后站到小宁对面。小宁说你们是四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地来?沙里狼说当然是一个一个地来,要是别人听说我们四个人一起对付一个小丫头,我们以后在这一带也就没办法混了。小宁说好,那就你先来。沙里狼说好,我先来。
  沙里狼的刀是一把鬼头大砍刀,长超过一米,背厚,刃薄,重近二十斤。沙里狼挥几下,刀刃劈风,发出呼呼之声。小宁从腰间拔出从风那里缴获的宝刀,也挥一下,却没有任何声音。沙里狼看了看小宁的刀,禁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说小丫头,你这叫刀?小宁说当然,我这刀虽然小,却是宝刀,你那把刀虽然大,却是一把傻大刀。沙里狼又是一阵大笑,说那就看看我的傻大刀怎么要了你的小命。
  二人战在一处,小宁身法灵活的优势立刻得以显现。沙里狼的刀即又大又沉,招式自然就猛恶的同时失之于缓慢少了灵巧,小宁便能躲得轻松自如。小宁这时觉得沙里狼是一个有些趣味的家伙,不想伤了他,便没出狠招。躲开几招攻击后,小宁欺到沙里狼近前,用刀背击中了沙里狼的手腕。沙里狼腕上剧痛,再也握不住那把大刀,大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沙里狼知道小宁手下留了情,如果用刀刃,他的手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沙里狼非常沮丧,可是他仍然不想就此罢休,朝其他三只狼挥一下手。
  那三只狼同时一声大叫,瞬间冲到小宁身边,把小宁围在中心。三个人中草里狼和风里狼手中大刀跟沙里狼的大刀没什么两样,雪里狼手中却是两把刀。那两把刀形同柳叶,长不过两尺,雪一般闪着光。
  沙里狼说二弟三弟四妹,慢动手。三只狼举了刀,却不进攻。沙里狼说小丫头,我们四个要是一起上,天下没有人能在我们的刀下活着,你要是认输,我们就不比了。小宁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跟他们一起上?沙里狼说我们四个虽然不是同胞兄妹,却跟同胞兄妹一样亲,单打独斗我们确实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你刚才对我手下留了情,我是很感激你的。可是这场仗关系到我们兄妹的名誉,关系到我们寨子的前途,我只能跟他们一起上。我再说一遍,你一个人打我们四个,命肯定保不住,不如不打了。小宁说不行,我得看看你们四个一起上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齐小燕说不要脸,一个人打不过,就四个人一起上。沙里狼说那也不是不要脸,因为我们谁都没说过不许我们四个一起上。馨儿说那我们两个人对付你们四个,可以吗?沙里狼说当然可以,你们就算十个人一起上,我们也不怕。
  馨儿正要上前,小宁却说姐,你们谁都别上,还是我一个人对付吧。你们谁上,以后我就不理他。馨儿觉得小宁倒也不见得落败,听她如此说,也就不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