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03章、并肩杀敌浴血火
孙云海命令一些士兵拿了那些人的枪,解了他们的子弹带及包袱和挂在身上的手榴弹,之后立刻出发。为了不给村民们带来麻烦,孙云海还让士兵们把三十多具尸体全部扛起来,最终扔在离村子四五里地的一片密林里。
那三十多人弹药充足得让孙云海他们难以想象,每个人的子弹带里都有五六十发子弹,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每挺配十好几个弹夹,里面子弹都压得满满的。除了每个人身上挂着四颗手榴弹,还有两个包里竟然装了好几十颗日式香瓜手雷。得到这么多弹药,孙云海和他的士兵都特别高兴。
很快,孙云海还注意到安平他们这边多了两个人,也就是周小雨和韩小奇。见两个人拿的是带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孙云海觉得很新鲜。孙云海这时已经得知安平和张杰的名字,说张兄弟,赵兄弟,那天就是这两个人帮我们消灭了那三十多个鬼子的骑兵吧?张杰说没错,就是他们。孙云海说看来他们跟你们是一伙的,这几天他们一直是在后面掩护我们。张杰说也不完全是掩护我们,而是我们不想把我们的实力全部暴露给你们。孙云海说看来你们是一支战斗力特别强的小分队。
小宁说当然了,我们战斗力特别强。孙云海说小妹妹,那你说说,能强到什么程度?小宁说真笨,刚才我们是怎么对付那三十多个日本人的,你应该看到了。孙云海说是啊,你们出枪特别快,配合得非常默契,一起开的枪,三个人用双枪,七个人用单枪,两个人用狙击步枪,不到十秒钟,就把三十多个鬼子都打死了。你们的手枪都是勃郎宁1911。小宁说哎哟,你也挺厉害啊,那么短的时间,能看得那么清楚。
第03章、并肩杀敌浴血火
孙云海不再跟小宁说话,转向张杰说张兄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杰说我们确实是从东北过来的,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跟日本人作对了。九一八后,我们更是一直在跟日本人战斗。这么多年,我们打死的日本人已经是数也数不过来。现在全面抗战开始了,我们就进了关,来到了中原。我们听说这边战事挺激烈,便到这边来看看。孙云海说你们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张杰说我们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孙云海说那你们有自己的组织吗?张杰说我们在东北那边有一个组织,叫黑虎堂,不过黑虎堂进到关内的,只有我们这十三个人。孙云海想了片刻,说张兄弟,我倒是有一个请求。张杰笑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们加入你们八路军。孙云海说没错,我真心诚意地邀请你们参加八路军。我们八路军是一支真正的抗日的队伍。你们加入八路军,凭你们的本事,能起特别大的作用,能消灭更多的鬼子。
小宁说你觉得我们很有本事?孙云海说是的。小宁说那你说说,我们有什么本事?孙云海说你们都是神枪手,而且看上去还会一些武功。小宁说啥叫会一些武功?一些是多少?孙云海说一些吗,当然是,当然是很了不起的意思。小宁说得了吧,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明白,你是觉得我们武功赶不上你。孙云海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这位张大哥,武功应该是比我强的。小宁说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功赶不上你?孙云海说我可是从小练武,而且看年龄,你比我小好几岁呢。还有,你只不过一个小姑娘。
小宁非常不高兴,停下脚步说姓孙的,啥叫只不过一个小姑娘?只不过是什么意思?孙云海说只不过,就是,就是……小宁说行啦,别吞吞吐吐的了,我问你,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数你武功最高?孙云海说是的,我是连长,当然数我武功最高。小宁说瞧你的样子,鼻子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不是看不起我吗?那好,我跟你比试一下。孙云海说不不不,我怎么能跟你比。你是小妹妹,我不能跟你比。小宁说你是怕我赢了你,让你在你的士兵面前没有面子?孙云海说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赢我啊。
小宁打定主意要跟孙云海比一场,这时已经是谁劝都不好使了。特别行动组的人一方面都知道小宁的脾气,也就没有人劝,同时大家都还有一番心思,就是想看看这个孙云海究竟几斤几两。此时大家对这支队伍都已经是肯定的态度,对孙云海这个人也都印象不错。大家都意识到以后有可能会跟这支队伍共处很长一段时间,让孙云海和他的士兵不敢小看特别行动组,似乎也是很有必要的。
孙云海手下的战士们也喊起来,态度自然是支持他们的连长跟小宁比武。他们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连长一定会赢。此时孙云海觉得已经无可推托,也就只得同意。
几十人很快围出一个小小的场地,小宁和孙云海开始比武。两个人先面对面对峙片刻,然后小宁主动发起进攻,两个人便打在一起。只交几招,小宁就发现孙云海功夫虽然不错,跟自己却还差着很大一截,本来就非常自信,这时就更加轻松自如。也是刚一交上手,孙云海就知道自己跟小宁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输掉这场比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孙云海发现小宁手脚上力量非常大,自己力量无疑是很大的,可是跟小宁比起来,简直就不可同日而语。小宁不但力量大,而且招式极其怪异,即快又刁,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小宁使出全力,孙云海连十秒钟都支持不下来。可是打了片刻后,小宁却把招式缓下来了。小宁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个连长打败,让他在他的士兵面前丢了面子。小宁眼前闪现出了孙云海舍身救自己的一幕。那时自己跟这个孙云海素不相识,可是他却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扑倒,用他的身体保护了自己。那时小宁清楚地看到,日本骑兵那把锋利的马刀的刀尖,是紧贴着孙云海的脖子闪过去的。也就是说,那把马刀再低哪怕一寸,孙云海的命也就不在了。事实上那时小宁和齐小燕有上百种办法能把那几个日本骑兵杀掉,当时她们没做什么动作,不是被日本的骑兵吓傻了,而是被孙云海和李松涛的做法惊呆了。她们都觉得那样的事是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自己跟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从来没见过面,人家却能舍命保护自己,这样的事从来没听到过。
此时小宁做出一个决定,就是跟孙云海弄一个平手,小宁攻出数招后缓下来一些,见孙云海加强了进攻,看准孙云海的拳头挥过来时用肩膀迎上去,同时也出一拳,击中孙云海的肩头。两个人同时中招,之后同时后退两步。小宁不再出招,抱拳行礼,说孙连长功夫很高,看来我只能跟你打成平手,我们就比到这吧。
孙云海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宁让了自己,孙云海心中雪亮。不过孙云海毕竟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很快就弄明白小宁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了。孙云海有些气沮,先是想说几句客套话,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把自己的面子保下来。可是立刻,这样的念头就打消了。孙云海摆两下手,说小妹妹,谢谢你让我,可是你其实不应该这样。小宁说不不不,我没有让你。
孙云海转向他的士兵,大声说弟兄们,看明白了吗?事实上战士们都没看明白,这时便有些摸不着头脑。孙云海说这位小妹妹功夫高出我十倍,实实在在地打,我在她手下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下来。战士们都啊一声,有的表示的是吃惊,有的则是对孙云海的说法有所怀疑。孙云海说我从小练武,练得虽然不太好,但练武的人要有什么样的心胸,我却是知道的,这位小妹妹是不想让我丢面子,才没跟我动真格的。可是我觉得,我要是违心接受一个什么平手,才是真正的没面子。今天虽然打败了,可是我特别高兴,因为我们认识了十几个来自东北的朋友。这些朋友已经跟日本鬼子战斗好多年,跟日本鬼子打,有丰富的经验。刚才在那个小村子里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已经把命扔在那里了。还有前几天,也是他们帮我们打掉了那三十多个鬼子骑兵。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救过我们两次。弟兄们,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请他们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完成团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你们说好不好?
战士们同时喊一声好。
孙云海断定张杰是十几个人的头儿,这时转向张杰,说张兄弟,希望你能答应。张杰想了想,说我们也是有特别使命的,不过一段时间内,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战斗。孙云海说太好了。孙云海又转向他的士兵,大声说弟兄们,这些朋友同意跟我们一起战斗了,我们表示热烈欢迎。众士兵同时鼓起掌来。
掌声停下后,孙云海让张杰说几句话。张杰说各位弟兄,我们已经相处好几天了,其实在心里,我们早就把你们当成朋友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对你们进行观察,判断,给我的感觉是你们跟所有的军队都不一样。你们总是把保护老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你们不但可以奋不顾身地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还很尊重老百姓,不抢东西,不对老百姓进行惊扰。在战斗中,你们都不怕死,都特别勇敢。我觉得我们中国,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军队,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军队,才能最终把日本人打败,让中国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并肩战斗,我们要像亲兄弟那样团结在一起,共同打日本人。
士兵们和特别行动组的人同时鼓掌。
接下来继续北行,特别行动组的人跟士兵们就混在一起了。张杰和安平跟孙云海李松涛并肩而行,小宁和馨儿,齐小燕和秦秀丽,则分散到队伍当中,跟士兵们有说有笑。坂井柔和邵青起初是走在一边,很快有几个战士跟她们搭话,她们也就跟他们说起话来。只有冯楠和孙英是走在队伍的最后,对谁都不理不睬。有几个战士想跟她们搭话,可是见她们目光冰一般阴冷,看上去觉得心里发毛,也就只得作罢。
张杰安平和孙云海李松涛说了很多话。张杰向孙云海和李松涛介绍了黑虎堂的一些情况,告诉他们自己所带的这十几个人是黑虎堂的特别行动组,还简单讲了一些年来在满洲一带跟日本人战斗的经历。孙云海则介绍了他是如何参加的红军,如何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改编后如何开赴到山西,跟鬼子打了哪些仗。孙云海不再向张杰和安平保密,介绍了自己的任务。这样一来双方加深了了解,也就不再有任何隔阖。张杰还特别高兴,觉得孙云海的这支队伍所担负的使命,跟特别行动组所担负的使命竟然有很多的相似。
坂井柔最感兴趣的是八路军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问起来后,几个战士向她做了详细介绍。坂井柔很是感慨,心想原来在中国还有这样一支军队,此时这支军队应该还不是很强大,可是只要他们永远为老百姓着想,永远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么这支军队很快就会强大起来。坂井柔还认为国民党和共产党能够在打了十年内战后放弃前嫌合作抗敌,体现出的是中国文化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当民族遇到灾难时,大多数中国人会把心胸放宽,能够与自己的仇敌携起手来对付共同的敌人。这应该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之所在。
小宁和馨儿与几个战士说得很热烈,小宁口无遮拦,把特别行动组的人挨个跟战士们作了介绍,告诉他们张杰是黑虎堂的堂主,自己的亲哥哥赵安平是这个特别行动组的组长,邵青和坂井柔是副组长。小宁还告诉战士们馨儿是自己还没过门儿的嫂子。馨儿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小宁,别啥都往外说。小宁说这有啥不能说的?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馨儿说你再乱说,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小宁说好好好,不再乱说了,其实也没啥值得说了。
周小雨和韩小奇以及沈立东也是走在战士们中间,几个战士对周小雨和韩小奇的狙击步枪很感兴趣,有的还想拿过去看一下,周小雨和韩小奇没让他们看。
事实上此时在他们四周,有很多日本人正在寻找他们。日本人接连损兵折将,最终却发现给他们造成那些损失的,其实只不过一支只有几十人的小部队。日本人觉得这支部队很有战斗力,让它发展壮大了,一定会成为心腹大患,便决定把这支部队彻底消灭。
在两天多的时间里,因为冯楠孙英及安平感觉能力极强,躲过了好几次日本人的追堵。可是这天傍晚时分,尽管安平和冯楠很早就已发现日本人的所在,一场遭遇还是不可避免了。因为在他们的四个方向,都有很多日本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敌人的一个包围圈里了。
这时孙云海已经对安平非常信任,安平说四个方向都有日本人,孙云海立刻进行战斗部署。孙云海向四周看了看,随即命令战士们转而向西北,因为在那个方向不但地势越来越高,而且树木比其他方向要密集一些。还有,孙云海通过地图,已经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知道往那个方向再走不到两天,就能进入系舟山。
进入密林走出几百米,已经登上一座小山。孙云海命令部队停下,让士兵们尽量弄好掩体工事,要在那里跟日本人打一仗。小宁说孙连长,我们下山再跑一段,就能跳出日本人的包围了,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们打?孙云海说如果我们不消灭他们,他们就会一直咬着我们,我们就还会陷入到他们的包围圈,这里地形对我们有利,我们干他一家伙,他们力量就会削弱,就不敢离我们太近了。小宁觉得孙云海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孙云海的士兵们表现出很强的战斗素养,很快就在山顶上或挖了掩体,或找到树林或石头做成了隐蔽物。安平也给特别行动组的人下了命令,让他们隐蔽起来,跟孙云海的士兵们好好配合。特别行动组的人除了周小雨和韩小奇都没带长枪,这时安平跟孙云海提出给他们几支步枪。孙云海说安平兄弟,我的战士们枪法都不错,你们除了两个狙击手,能比他们强吗?安平说放心吧,我们十三个人除了沈大哥和秦秀丽,都是百发百中的狙击手。
孙云海还在犹豫时,小宁已经从一个战士手里抢过一支日本的三八式步枪。小宁很熟练地拉一下枪栓,对着山下林中严阵以待。那个战士很不情愿,想把枪要回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宁看了看那个战士,说你有多少子弹?战士说有三十多颗。小宁说把子弹准备好。战士噘了嘴,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很快,安平和齐小燕邵青馨儿手里也都有了步枪,几个人分散在战士们当中,都进入战斗状态。此时日本人已经发现他们要找的人的所在,正在从山下往山上冲击,速度非常快。事实上此处林木虽然较密,跟东北的长白山一带比起来还是稀疏得多,此时是在深冬,树上没有树叶,隔着三四百米,就已经能把日本人看得清清楚楚。最先开枪的是周小雨和韩小奇,两个人枪上有瞄准镜,能在很远的距离瞄住目标。两个人几乎同时开枪,孙云海从望远镜中看到两个日本人应声而倒。孙云海禁不住大叫一声好,同时命令士兵们对四个方向都要进行严密监视……
周小雨和韩小奇连连开枪,几乎每一枪都能打掉一个日本人,可是日本人实在太多,一些人还是越冲越近了。当日本人冲到二百米左右时,安平等人开始射击。接下来的情景让孙云海和他的士兵们几乎惊呆了,因为他们发现,只要有枪声响起,肯定会有一个日本人倒下。小宁身边的战士见小宁开三枪打倒三个日本人,再也不觉得委屈,拉小宁一下说姐姐,你枪法太好了,这枪在你手里,确实比在我手里起的作用大。小宁说这么说你服我了?战士说服了,彻底服了,你不但功夫好,枪法也好,以后我认你当姐姐,你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小宁说好啊,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你多大?叫啥名?小战士说我二十岁,叫周大勇。小宁说我都二十二了,说好了,以后你就管我叫姐,不许赖。周大勇说不赖,这么好的事,我干吗赖?
事实上小宁没跟小战士说实话,岁月如梭,小宁出生于1914年,此时按虚岁算,已经二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