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满洲烽火 第66章、巧设小计探敌情
齐小燕和坂井柔继续去那个公园，到第九天，晚上四点多钟时，一个穿了一套黑色西装，眼睛上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出现了，那人悄悄走到齐小燕旁边，在长椅上挨着她坐下来。齐小燕起身想走，那人说小姐别走啊，怎么我一来就走呢？齐小燕看了看那人，说对不起，我得回学校了。说着又走。那人一把把齐小燕拉住，说我又不是坏人，你怕我干吗？齐小燕轻轻把那人的手甩开，说还说不是坏人，不是坏人怎么会随便拉别人？那人笑了笑，说小姐放心，我真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跟小姐谈一谈。齐小燕说你想谈什么就快点儿说，我真得回学校了。
那人指了指长椅，示意齐小燕坐下，齐小燕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又笑了笑，说好，小姐可以不坐，我们就这样谈。齐小燕说那你快说。那人说小姐这么漂亮，想不想挣大钱？齐小燕说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挣大钱。那人说小姐真想挣大钱，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齐小燕说得了吧，我看你根本不像有钱的样，怎么能给我提供挣大钱的机会？那人说我确实没钱，那是因为我是男的，我要是女的，又长成你这样，肯定能挣到好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齐小燕说你这人就会胡说八道，我可不想再听了。
齐小燕飞快地朝那个小门方向走，年轻人没再追，只两三分钟，齐小燕就走进了那个小门。
两天后齐小燕和坂井柔再去，刚坐在长椅上没几分钟，那个年轻人又出现了。他在齐小燕旁边坐下，说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齐小燕说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年轻人说我真想给你找个机会让你挣大钱。齐小燕说我是学生，不想挣大钱。说完起身又要走。年轻人把齐小燕拉住，说小妹妹怎么一说话就走？我向你保证，我让你做的事对你一点儿害处也没有。齐小燕说怎么叫一点儿害处没有？年轻人说就是一点儿害处没有呗，人身安全能保证，不影响你继续读大学，也不会有坏名声。齐小燕看上去稍稍动了些心，说那你说说，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年轻人说我是浪速夜总会的领班，我那里缺像你这样的领舞。齐小燕说你是说跳舞？我不会跳舞啊。年轻人说不会没关系，就那么几个动作，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学会。齐小燕说不行，我不喜欢跳舞。说着又想走。年轻人又把她拉住，说小妹妹，我再说两句话，你还想走，我保证不拦着你。齐小燕装出很无奈的样子，说好吧，你说。
年轻人说我知道这东北大学学费特别贵，你家里供你读大学肯定不容易，你知道你到浪速跳舞，一天能挣多少钱？齐小燕说多少钱？年轻人说一开始是一个晚上一百日元，很快就会增加到二百，再跳好了，能长到好几百，现在最多的，一晚上最多能拿到一千日元。齐小燕装着吃了一惊，说那么多？年轻人说可不是吗，就那么多。齐小燕说就算拿不到一千，能拿二百，也挺好。可是……年轻人说别可是了，再可是机会就没有了。齐小燕说这倒确实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好机会，可是，真不影响学习吗？年轻人说真不影响，白天照样上课。齐小燕说那我考虑考虑，还得……还得跟我的好朋友商量一下。年轻人说有啥可商量的？你的事你自己作不了主？
齐小燕不理睬年轻人，飞快地跑向坂井柔，两个人比比划划地谈了半天，之后同时来到年轻人跟前。齐小燕说这位大哥，我一个人是肯定不会去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去，必须是我们俩一起去。年轻人说好啊，这位小姐也特别漂亮，身材也特别美，你们俩配合，效果肯定非常好。为了使年轻人不至于起疑，坂井柔又推辞了几句，最后还是同意了。
年轻人立刻带齐小燕和坂井柔去浪速夜总会，此时夜总会还没开始营业，里面没有人，大厅容荡荡的，灯光也没开。年轻人带两个人来到一间办公室，见到一个女人。那女人四十多岁，胖，大脸盘，满脸油光。胸极大，鼓鼓的像两个巨大的口袋。年轻人很快出去了，女人盯着齐小燕和坂井柔看了一下，说你们是东北大学的学生？坂井柔说是，我们都是文学院的，读二年级。女人说我姓早野，是这浪速夜总会的老板，你们来这里，得跟我签合同。坂井柔说那我们能不能看看合同是怎么写的？早野老板说可以。说完拿出一张合同递到坂井柔手中。
坂井柔认真看了看那合同，见项目非常简单，只有姓名和年龄，对工作的要求却很多，包括要遵守时间，服从夜总会管理者的领导和约束，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得罪顾客等等，之后是报酬规定。坂井柔说那要给我们长钱的时候，谁说了算？早野老板说这个要看你们领舞的效果，客人欢迎，就长得快。坂井柔说好吧，我们签合同。早野老板很高兴，说你们都又年轻又好看，一定能受欢迎。
很快签了合同，早野老板找来一个人，立刻开始教齐小燕和坂井柔跳舞。那也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教得非常尽心。经过详细观察，齐小燕和坂井柔都能断定他是日本人，同时却也发现他基本上没练过武功。二人学得很快，小伙子非常高兴，说她们不愧是大学生，就是比一般人聪明。为了让两个人尽快进入角色，小伙子没让她们回学校，晚上给她们一人一份寿司，让她们留在夜总会观摩。
晚上八点，夜总会里有了数十名客人，灯红酒绿，乐音嘈杂，十分热闹。客人男女大约各一半，大都是日本人，大都穿和服。众人都有吃有喝，有的喝清酒，有的喝矿泉水，有的喝咖啡，有的喝鸡尾酒。所有人都满脸是笑，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小伙子安排齐小燕和坂井柔坐在最靠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给她们拿了矿泉水，吩咐她们认真看别的领舞是怎样跳的。两个人都特别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氛，为了完成任务，却不得不抓心挠肝地坚持着。很快就开始跳舞了，客人大都是成双成对地跳交谊舞，舞池旁边有一小片区域则有人领舞。领舞的大都是年轻女子，日本艺伎打扮，脸化得很白，手里基本上都拿扇子。
第二天下午，齐小燕和坂井柔又去学舞，齐小燕对小伙子说大哥，你是日本人吗？小伙子说是的。齐小燕说你们日本女人跳舞时，为什么把脸涂得那么白？小伙子说那是传统，好几百年了，日本艺伎一直都是那样。你们两位都是中国人吗？齐小燕说是的。小伙子说你们条件很好，好好跟我学，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去日本本士演出，那样的话，你们有可能会成为大明星。齐小燕说好啊，我特别想到日本去看看。
两天后的下午，小伙子说齐小燕和坂井柔练得差不多了，趁夜总会还没营业，让她们先预演一下。三个人来到大厅，小伙子打开音乐，让齐小燕和坂井柔在台上跳。两个人发挥得不好，小伙子很不满意，告诉她们等一下，飞快地走了。很快小伙子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两杯饮料，递给齐小燕和坂井柔一人一杯。齐小燕正渴得很，送到嘴边就想喝，却被坂井柔拦住了。坂井柔说大哥，这是什么饮料？小伙子说这都看不出来？苹果汁啊。坂井柔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小伙子说没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东西？坂井柔说真没什么东西？小伙子说真没有。坂井柔说那好，你先喝一杯我们看看。
小伙子很生气，说你们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我好心给你们拿饮料，你们居然怀疑里面有东西，八格牙路，不喝拉倒。说完想把饮料拿回去。齐小燕啪的一下把饮料摔在地上，说你敢骂人？小伙子说就骂了，你一个中国猪，能怎么样？你他妈的不听话，我不但骂你，还收拾你呢。齐小燕笑了笑，说你怎么收拾我？小伙子说你们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不守规矩，就没有好下场。
齐小燕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又看了看坂井柔，坂井柔点了一下头。齐小燕猛地在小伙子脑后打了一拳，小伙子连哼都没哼，就一堆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坂井柔说声快，两人一起把小伙子拖进旁边的更衣室，放在一把椅子上。两个人把门关好，坂井柔用力掐小伙子的人中，很快就把他弄醒了。小伙子想喊，坂井柔按了他的嘴，小声说你要想活命，就别出声。小伙子点了点头。坂井柔说我们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回答？小伙子又点了点头。
坂井柔慢慢把手拿开，小伙子张口要喊，坂井柔只得把他的嘴重新堵上。坂井柔说琳琳，这家伙不老实，给他点儿厉害的。需要说一下，此次行动，坂井柔和齐小燕都有化名，坂井柔的化名仍然是赵柔柔，齐小燕则化名李琳。齐小燕嗯一声，在小伙子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小伙子身体一阵乱颤，想惨叫却发不出声音，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层汗珠。坂井柔说能不出声了吗？小伙子点了点头。
坂井柔把手挪开，小伙子只是喘粗气，却不敢出声了。坂井柔说说，刚才的饮料里有什么？小伙子突然挥拳击向坂井柔，坂井柔把他的手抓住，用力一拧，同时又捂了他的嘴。坂井柔看了齐小燕一眼，齐小燕在小伙子的腿上又踢了一下。
齐小燕说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姐，我们把他宰了算了。坂井柔说我们轻易不能杀人，他要是再敢出声，再想反抗，倒是可以把他的腿打断，给他来个终身残废。齐小燕说好，就这样定了，他再不听话，就让他不但跳不了舞，连路都走不了。
坂井柔又把手拿开，小伙子再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反抗了。坂井柔又问饮料里到底有什么，小伙子说有迷药。坂井柔说迷药是哪来的？小伙子说是早野老板给的。齐小燕说早野老板怎么有那种东西？小伙子说早野老板当然得有那种东西，没有那种东西，这个夜总会根本就赚不到钱。齐小燕说为什么？小伙子说那种迷药是从大烟里提炼出来的，喝一点点，就能让人特别高兴，喝多了，能让人昏昏沉沉。坂井柔说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喝那种东西？小伙子说我们，我们想把你们迷了，然后把，把你们……坂井柔说把我们怎么样？小伙子说把你们，当然，当然是那样。坂井柔说现在我看明白了，你们把我们骗到这里根本不是想让我们领舞，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小伙子说当然，当然是想让你们染上毒瘾，然后再让你们帮着往外卖大烟。齐小燕说这么说来，早野老板也卖大烟？小伙子说是的。
坂井柔说你知道孙丽飞吗？小伙子说孙丽飞？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坂井柔说东北大学的学生，报纸上说她不久前因为染上大烟瘾跳楼自杀了。小伙子说不……不知道。坂井柔又抓了小伙子的手，作势要用力拧，同时说真不知道？小伙子说别别别，别拧，知道，知道。坂井柔说怎么个知道？小伙子说她就是，就是在这里，喝了迷药，上了瘾，还让我们好几个，好几个人，那，那样了……齐小燕大怒，说这么说，是你们害死了她。小伙子说是，啊不是……
齐小燕再也控制不住，一掌把小伙子的脖子打断，然后把尸体塞到衣柜里。齐小燕说柔姐姐，下一步怎么办？坂井柔说把早野老板带出去。齐小燕点了点头，说好办法。
二人来到早野老板办公室时，早野老板正在跟两个穿一身黑衣服的年轻男子说着什么。一个男子说你们怎么进来了？出去。齐小燕说我们跟早野老板有话说，你们滚出去。男子愣了一下，说你们……你们……好大胆子，敢让我们出去。齐小燕说你们不出去，我们就把你们打出去。另一个男子盯着两个人看了看，说你们他妈的是谁？跑到这儿来胡说八道？齐小燕突然上前两步，挥出两拳，把那两个家伙打倒在地。
早野老板说你们这是……这是……坂井柔说早野老板，我们有事找你，想让你跟我们走一趟，这就请吧。早野老板正要喊时，齐小燕向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说早野老板，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别喊，就乖乖听话。跟你说吧，你就算喊来一百个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早野老板说你们……你们是不是想要钱？我……我这就给你们拿。齐小燕说要钱是小事，我们想问早野老板一些问题，赶紧走，出去我们好好跟你说。
早野老板仍然不想走，齐小燕上前抓了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厉声说我劝你老实点儿，把我们惹烦了，我们可是啥事都做得出来。齐小燕手上用了力，早野老板觉得手腕剧痛欲折，只得冽着嘴点了两下头。
齐小燕在前，早野老板在中间，坂井柔在后，出房间向外走去。在走廊上碰到两个保安，两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向早野老板躬身行礼，一个保安说老板，出去啊。齐小燕说姐姐，你也过过瘾。坂井柔说声好的，闪电般挥出两拳，把那两个人打倒在地。
很快到了大门外，齐小燕和坂井柔很快看到一辆轿车。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驾车的是安平。坂井柔上了副驾驶位，齐小燕把早野老板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她旁边。安平把车开起来，行到大街上。走出一段后，安平说老板，我们去什么地方？这也是事先策划好的，齐小燕和坂井柔一旦跟贩毒的人接下线，那么接下来，黑虎堂这边的几个人，就要冒充贩大烟的一个组织了。齐小燕说还用我说？还是老地方。这一点却出乎安平的预料，因为事先没定过老地方是什么地方。但安平不再问，很快拐上一条大马路，飞快地向西驶去。
这时早野老板已经镇静一些，见汽车是驶往城外方向，说你们，你们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以前不认识，没怨没仇的，你们可不要害我。齐小燕说我们是不是害你，要看你的态度，你跟我们合作，我们不害你，不跟我们合作，可就不好说了。早野老板说你们要我跟你们合作什么？齐小燕说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每天都能卖掉很多大烟，还有那种迷药，我们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早野老板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齐小燕说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下面的话就没办法说了，我们只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你解决掉了。
安平说老板，以前解决那两个是在铁岭东面的山上，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直到现在也没人发现，我们是不是还去那里？齐小燕说铁岭东面，太远了，近处没有那样的地方？安平说近处都不保险。齐小燕说我还得快点儿赶回去办那件事呢，你就不能找个地方？安平说要我看还是去那个地方，这样的事总是要万无一失才好，不论是让日本人知道了，还是让一些中国人知道了，都没有好处。
早野老板说不不不，你们不能那样，我……告诉你们，我丈夫是大日本关东军的军官，你们害我，他会把你们通通杀掉。齐小燕说你这人真是太可笑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杀死，你丈夫就算是日本天皇，能知道是我们干的吗？又怎么可能把我们杀掉？早野老板说那，那你们，我，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好多好多钱。齐小燕说我们不想要你的钱，只想知道那种东西是从哪来的。早野老板说那为什么？齐小燕说你就算给我们再多的钱，也有花没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挣特别多特别多的钱，多到好几辈子都花不完。早野老板说可是，我们是有规矩的，我真的不能你们说。坂井柔说看来早野老板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找个地方，把她干掉得了。安平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