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 第35章、怒捣**击魅影
第二天，安平一直待在家里，自然而然地跟齐小燕谈起了见徐英的经过。齐小燕说哥，你跟徐英提百合帮，是不是不妥？安平说我是认真想过之后才提的，我觉得已经用不着拐弯抹角了。齐小燕想了一下，说也是，有时直接一些，反而更好，早一些让百合帮的人知道你针的是他们，就能让他们早一些露出马脚。安平说是的，如果徐英跟百合帮有关系，这也算是一种试探。齐小燕说你已经了解了大洋贸易株式会社的一些情况，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安平说我想进入大洋贸易株式会社总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齐小燕说不行，那样不等于蛮干吗？大洋贸易株式会社肯定有很多日本人保着，你根本进不去。安平说那你说怎么办？
齐小燕说你强攻大洋贸易株式会社，一方面势单力薄，另一方面是你在明处，日本人在暗处。就算你能攻下来，会不会伤到大洋贸易株式会社的根本，也是非常难说。你得想办法变成你在暗处，日本人在明处。还得找到他们的要害。也就是说，你还是得想办法把他们调动起来，然后各个击破。安平说怎么调动起来各个击破？齐小燕说百合帮最重要的目的是抢夺财富，你让他们抢不成，他们总有一天会沉不住气，然后就跳出来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安平想了片刻，说柳林镇那边的两个煤矿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采的煤都运去日本了，我可以对那两个煤矿下手。齐小燕说好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安平说不行，说好了一个月，这才过去两天，我们不能说话不算数。齐小燕说好好好，那就说话算数。安平说这还差不多。
安平在家休息两天，之后又去柳林镇。当天晚上十一点，安平化装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去了黑金煤矿。在离矿区还有三四公里的地方，安平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包，背在身上朝矿区走去。很快接近矿区，安平借助树木等东西掩护，慢慢朝那些砖房靠近。很快，安平就看到有两个人在巡逻，借着挂在一根高高的木杆子上的灯泡发出的光，安平看出他们都穿着保安制服，手里都提着木棒。安平悄悄转到两个家伙身后，只出两拳，两个家伙便倒在地上不动了。安平很快来到矿井口，那里机声隆隆，正有运煤的矿车从井里开出，三个矿工在矿车旁紧张地干活。
安平走到三个人旁边，在一个人肩上拍一下，说伙计，忙着呢？那人看了看安平，说是忙着呢，你有事？安平说是啊，有事，下面有多少人？那人说有二十多个，你问这干吗？安平说你别管干吗，赶快让他们都上来。那人说不行，我不是矿长，没权让他们上来。再说你是谁啊，干吗让他们上来？安平说我要把这个矿炸掉。
那人愣了，说什么？炸掉？安平说是的，让他们马上都上来。那人愣了片刻，拿起挂在井口旁边一根柱子上的传声筒大声说听着，有人要炸矿，所有人赶快都上来。那人一连喊了三遍，喊完把话筒挂回原处，无奈地看着安平。
十多分钟后，二十几个矿工出矿井，纷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喊话的矿工指了指安平，说就是他，说要炸矿。矿工们正要问安平，安平摆手制止了他们，大声说各位，对不起了，不想死的，赶快离开。众矿工面面相觑，却都不动地方。
安平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炸药，朝众人晃了晃，说我跟你们矿长有仇，想把他的矿炸了，可是我跟你们没有仇，不能伤害你们，所以就让你们上来了。你们谁想阻止我，我就对谁不客气。
矿工们相互看了看，突然间都跑了。待众矿工跑远，安平又从包里拿出几包炸药，用绳子捆在一起，插上雷管和导火索，点燃后投进矿井。
安平飞快地跑走，片刻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脚下的地一阵乱颤。安平回头，见矿井处腾起一团烟火，高大的矿架已经倒在地上。安平暗自笑一下，飞快地走向自己的汽车。
安平开车回到大连家中，齐小燕立刻问起干得怎么样，安平说已经把黑金煤矿炸掉了。齐小燕说哥，你是不是还想把大发煤矿也炸掉？安平说当然啦，明天我就去把大发煤矿炸掉。
齐小燕说哥，你明天不能去，得过几天再去。安平说为什么要过几天？齐小燕说如果是我，我会料定你马上去，我就会在那边埋伏上人。安平想思考片刻，说是的，过几天他们警惕性差了，我才有机会。齐小燕说就算过几天，你也得特别小心。安平说当然，我一定会小心的。
五天后，安平化装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丑陋汉子，开车又去黑金煤矿。他仍然把车停在离矿区三四里的地方，然后步行前往。离那几栋砖房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安平走进树林，隐藏在里面看矿区的动静。一直看十多分钟，仍然没看到有人，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声音。几天前那个高高的木杆子上有灯亮着，这时却没了，整个矿区一片漆黑，阴森寂静，简直像一片墓地。安平又等十几分钟，仍然没发现什么，便离开那片小树林，飞快地朝停车的地方奔去。
安平开车来到大发煤矿。他在这里当矿工时几栋砖房中间没有灯，这时却在一片空地上立起一根高高的木杆子，上面挑了两个大灯泡，白白的光把很大一片地方照得通亮。安平在离矿区几百米的地方隐藏起来，看到那里有三个打手在来回巡逻。安平借着各种东西时而隐蔽时而前行，不久到了砖房中间，很快就把三个巡逻的人打倒了。安平来到矿井口，告诉在那里干活的人他要炸矿，那些矿工似乎已经知道黑金煤矿被炸的事，听安平那样说马上叫出井底下的人，撒开丫子都跑了。
安平很快把炸药投进矿井，然后飞跑着离开。跑出几百米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大发煤矿在一团火光中报废。安平脚步不停，很快跑到车边，上车后马上发动车行到公路上。
安平行出几公里，已经接近柳林镇城区，他觉得没什么事了，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恢复了本来面目。然而很快，从后视镜里，安平看到一辆汽车慢慢跟了上来。安平意识到是有人在盯他的梢，精神立刻振奋起来。安平有意要引逗盯梢的人，车速反而放慢了。很快进了柳林镇，深夜街上基本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安平仍然开得很慢，后面那辆车则一直跟他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安平断定那辆车肯定是朝他来的，心下不由得有些紧张，可是略一想又高兴起来了。安平觉得既然有人盯上自己了，就说明有人沉不住气了，而这，正是自己所要的效果。
待那辆车跟安平的车离得很近时，安平猛然调头，紧挨着那辆车驶过。安平向那辆车上看了一眼，见开车的是一个男人，戴了一顶礼帽，把脸遮去大半边。副驾驶和后座各有一个人，脸上都蒙着黑布，从身形上，能看出都是女子。安平继续向前开，心想这三个人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难道是百合帮的日本人？
安平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车越来越远了。安平放慢车速，之后调头，继续行往大连。
第二天，安平又约了徐英，二人仍然是在东瀛会馆的包间里吃饭。安平说英子姐，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徐英说听到了，你下手够狠的，没伤到人？安平说我怎么可能伤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徐英说我们二十多个人经常通消息，什么事能瞒得了我们？
安平说你知不知道小川一郎对这件事怎么看？徐英说他没什么反应，但大家都知道是有人正在找大洋贸易株式会社的麻烦。安平说看来我的目的又算是达到了。徐英说你的目的达到了，同时你也越来越危险了，听说大洋贸易株式会社已经告到警察局了。安平愣了一下，说他们想让警察帮他们管？徐英说如果大洋贸易株式会社真是你说的什么百合帮，肯定会双管齐下，一方面让警察管，一方面他们自己管。你会跟警察作对吗？安平说当然不会。
徐英说可是一旦跟警察对上，你怎么办？安平说这确实麻烦得很。对了英子姐，你认识警察局的人吗？徐英说认识几个，不过关系不是很密切。
安平说我炸大发煤矿那天有一辆车跟踪我，开车的是个男的，戴礼帽，脸被帽子遮上了。副驾驶和后座各有一个人，应该是女的，面貌没看清。他们应该不是日本人，如果是日本人，当时就会对付我。后来我想了好长时间，觉得他们有可能是警察。
徐英想了想说警察局确实有一个男的戴礼帽，叫秦大海。可是那个人不应该是秦大海，因为有女的跟他在一起，警察里面根本没有女的。安平说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徐英说说不好。
安平说秦大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徐英说他来大连警察局应该没超过三年，很多时候还会去别的地方。安平说别的什么地方？徐英说那就说不清了，有可能是奉天那边。听说这个人特别正直，办案能力特别强，现在是一名警长。你要是对他感兴趣，我可以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你。安平说好啊，以后说不定会跟他打交道呢。
二人喝了一些酒，之后继续交谈。徐英说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小川一郎吧。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小川一郎就会召集一些人对付你。安平说他会召集什么人？徐英说一方面是日本人，再就是我们这些在石川莲见那里受过训练的人。安平说我炸那两个矿，就是想把他引出来，他那样做，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对了，他真召集你们，你不会帮他对付我吧？徐英说你救过我的命，我当然不会对付你。安平说你不对付我，我就放心了。
徐英说小川一郎真找我，我也不能拒绝，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有你和他们面对面那天，我肯定不会朝你开枪。安平说你不但不会朝我开枪，还会帮我，是不是？徐英说虽然我说过不跟你一起干，可是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帮你，不过我不能做得太露痕迹，那样我也会处在危险之中。安平说英子姐真够朋友。
徐英说你既然认为我够朋友，那我跟你透露一些消息吧。安平很高兴，说你说。徐英说那天你问我大洋贸易株式会社的事，我说不了解，其实是不想和你说，现在看来应该跟你说了。安平说太好了，快说。
徐英说我了解得也有限，但确实是知道一些的，大洋贸易株式会社是中国人当社长，就是很有名的于四爷。谁都知道还有一个日本人社长，却没人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就更没人知道了。于四爷只是一个幌子，所有的事都是那个日本人说了算。大洋贸易株式会社有商行，养殖场，煤矿，酒店，表面上看确实是正常买卖。还有两件事，就不管怎么说，都是害人的了。
安平说哪两件事？徐英说一件是贩卖大烟，听说搞得特别大，大连这边百分之九十的大烟都是他们卖的。另一件事是弄了好多女人，干那种事。安平说女人？什么事？徐英说就是那种事呗。安平说英子姐，说明白了，什么事？徐英说你可真笨，就是……妓院你知道吧？安平想了想，说明白了，是那种特别不要脸的事。
徐英说大洋贸易株式会社几乎控制了大连所有的那样的事，他们开了好多家妓院，还搞了一个专门培训妓女的学校。安平说专门培训妓女的学校？徐英说对外当然不叫妓女学校，做的却绝对是那样的事。安平说是哪家学校？徐英说就是东洋模特培训学校。
安平说英子姐，太感谢你了，没有你跟我说，我就算查两年，也不见得能查到这些情况。来，我敬你一杯。徐英说好啊，我们多喝点儿，杯中酒干了。安平说好，干杯。
两个人都把杯里的酒喝干，放下酒杯后，徐英看了看表，说安平，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安平说也好，今天就到这，哪天我们再聚。徐英说我今天很高兴，你呢？安平说我当然比你更高兴，有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陪着喝酒，又得到了很多重要消息，能不高兴吗。徐英说其实你知道这些消息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安平说肯定是好事，这省了我很多时间和精力。徐英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徐英找来服务生结了账，两个人一起走出东瀛会馆。安平和徐英在会馆前分手，徐英开着她的车回齐美云的别墅，安平则开着车回自己的家。
两天后的晚上，安平化装成一个四十多岁、相貌特别丑恶的汉子，悄悄来到东洋模特培训学校。学校坐落在大连市郊，背面是一座小山，四周有茂密的树林。安平翻墙而入，看到里面正面是一座三层小楼，两侧各有一栋平房。安平慢慢转到楼前，看到几个窗户有灯光透出。
安平见门开着，没有人把守，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是个不太大的厅，正对着楼门是楼梯，左右有走廊往两边延伸，走廊两侧都有好几个房间。安平稍停一下，没感觉到什么动静，慢慢上楼。
安平上到第三层，在楼梯口碰到两个人在站岗。一个人说站住，干什么的？安平说找我妹妹。两个人中的一个说谁是你妹妹？安平不回答，抢上两步，双拳同时击出，把两个人打倒在地。安平在两个人的后脑各踢一下，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醒过来，之后转进走廊，见旁边是卫生间，又转回身，把两个人拖进去。
就在安平又回到走廊上时，突然听到一声男人的大叫声，同时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循着声音，安平来到一道门前，站在门旁边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面，此时正在上演一出惨剧。房间很大，中间一张大床，四周放着好多椅子。窗户上拉了厚厚的落地窗帘，把整个屋子捂得严严实实。里面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两个女的坐在大床上，一个靠在床头抱着脑袋，另一个坐在床边。
正在大喊大叫的男人声音嘶哑，说话声非常难听。那男人说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烂货，还他妈装上了，让你们去挣钱，还他妈的不乐意。又一个男人说你们听话好好做，一年能挣好几百块大洋。干个三年五年的，一辈子吃喝玩乐就都够了，竟然还他妈的不同意。
声音嘶哑的男人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个学校虽然叫模特学校，其实就是培训婊子的地方。你们以为教你们这个教你们那个，把你们训练得人模狗样的，你们就成模特了？别他妈做梦了。另一个男人说到现在为止，这里已经培训二百多人了，都在干那个，好多人已经成院里的招牌了。
声音嘶哑的男人说也有一些像你们这样不识好歹的，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吗？另一个男人说也没必要瞒你们，只要进了这所学校，就必须听我们的去当几年婊子，谁不答应，我们就把谁杀掉。
安平听到这里，身体颤了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房间里，声音嘶哑的男人说你们俩痛快点儿，到底做不做？做，明天就去哪家妓院，不做，马上就死。两个女子想了片刻，一个女子点了点头。一个男人说好，很好，你肯做了，你呢？另一个女子抽抽泣泣地说我……我不做。声音嘶哑的男人大声说你真不做？女子沉默了片刻，说不做。
声音嘶哑的男人说山田，把她衣服扒了，你们哥几个先玩儿了她，然后按老规矩办。叫山田的日本人答应一声是，扑向那女子。女子啊啊地叫起来。
安平觉得不能再等了，踢开门冲进房间，大声喊了一声住手。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长相非常凶恶丑陋的男人盯着安平看了几秒，用嘶哑的声音说你是谁？想干什么？安平说我是谁没必要跟你说，想干什么却不保密，我来找我妹妹。声音嘶哑的丑汉子又打量安平一番，说谁是你妹妹？安平指了指两个女子，说这两个都是我妹妹。
声音嘶哑的丑汉子怔了一下，说她们真是你妹妹？那你说她们叫什么名字？安平说叫什么名字你肯定早就知道，还用我告诉你？声音嘶哑的丑汉子冷笑两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平说你们这里不是好地方，我想把我的两个妹妹带走。
声音嘶哑的丑汉子把手背在后面，左右来回走几步，嘿嘿笑两声，说你这丑八怪看来是到这儿捣乱的，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安平说当然不是，我虽然长得丑，但也没丑过你老兄，你都觉得活着有意思，我怎么会不想活呢？声音嘶哑的丑汉子仰起头大笑两声，说你这老王八蛋，敢说我比你丑。安平说你当然比我丑，我不管怎么说还算有个人样，看看你，简直连狗都不如。
声音嘶哑的丑汉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又冷笑两声，朝仍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女子对面的两个小伙子挥了一下手。那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立刻同时朝安平扑到。安平只出几招，那两个家伙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