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 第19章、脱胎换骨练神枪 2
赵明带着安平出那个房间，走出几十米来到又一栋小平房前。那栋平房有好几间，门都关着，赵明推开一个门，带着安平进到里面，划火柴点亮一根蜡烛。安平看到那里面除了一铺小炕，基本上什么也没有，甚至炕上连被都没有。赵明说你先将就一夜，明天我给你找被褥。安平说没问题。赵明安排完就走了，安平把包放下，坐到炕上什么也不想，很快进入了练静功的状态。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安平就起来了，走出小屋，深深地吸几口新鲜空气，在大院里飞快地跑了几圈儿。吃过早饭，赵明又把安平叫到他屋里，把挂在墙上的枪拿下来，一一向安平介绍它们的性能和使用方法，并给他讲了射击要领。很多东西赵明之前都跟安平讲过，这时却讲得很详细。赵明说射击基本上没什么诀窍，提高水平最重要的方法是苦练，你有很高的功夫基础，练起来应该很快。
赵明把一把手枪递到安平手中，安平接了，认真看那漂亮的枪身。安平很快认出来了，说师傅，我知道，这是勃郞宁1911。赵明说没错，记得之前我也跟你说过的。这是美国生产的，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手枪了。你练的时候要分几步走，第一步是端枪，端枪要稳，只有稳了，才能准，你功夫不错，这一点很快就能做得很好。能把枪端稳了，接下来是练准确性，先要按规则来，通过缺口看准星，和目标三点成一线。练过一段时间后，却要把缺口和准星忘掉，做到用感觉瞄准。安平说什么是用感觉瞄准？赵明说现在我跟你还没法说清，你练一段时间，自己就能体会到了。有了一定的准确性后，就该练对枪的感觉了，你必须练到这样的程度，就是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手臂的一部分，要做到想到哪便能立刻开枪打到哪。安平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想到哪便打到哪？那不是太神了吗。赵明没接安平的话，说达到那样的境界后你还得再提高一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枪。
赵明顿了片刻，接着说用枪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要快，跟对手面对面时，谁快谁活，谁慢谁死。记得在黑龙谷吧，我们要是不大意，不被那四个日本人包围，只要出枪比他们快，就能战胜他们。你从这里出去后会遇到好多高手，特别是日本人，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些人枪用得特别好，你遇到他们，必须得比他们快。安平说那就是说，出枪要快，瞄准要快，开枪也要快。赵明说你只说对一小半儿，不是瞄准要快，而是感觉要快，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等你练到一定程度时，就用不着再瞄准了，而是要凭感觉开枪。安平似懂非懂，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赵明说好了，我要给你讲的就这些了，以后你就自己练吧，每练一段时间，你可以来找我，说说你的感觉，那时我会针对你的感觉再给你讲，我在这里加上你一共有八个徒弟，有的已经来了，有的很快也会来，你跟他们用不着联系，你就只管练你自己的，过一段时间我还会教你练几种用刀的方法。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还要教你开车，教你一些别的东西。安平说在这里练完了，我就去那个组织吗？赵明说是的，在这里练完了，你就回奉天进组织，那时组织没有重要事需要你去做，很可能会让你到什么地方学别的。有重要事需要你做，你就得尽你的职责为组织做事了。安平说还学别的？那是什么？赵明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安平还有很多话想问，赵明却摆了摆手，说好了，从现在起，你的训练就开始了。赵明说完后走出那个小房间，安平也跟了出去。赵明指着大院后面的一座大山，说这一大片山林分成左中右三部分，左边的最简单，右边的最难，你先去左边那片，然后中间那片，最后是右边那片。再之后呢，要是你练得好，我还会再给你安排一个特别的项目。山林里有深沟密林，我在林中布置了很多人，你进去后会遇到各种情况，你要想尽办法应付，啥时候你走遍林子能丝毫不受伤，一个阶段就算通过了。
赵明给了安平一把勃郎宁和五个弹夹，安平把那些东西接在手中，疑惑地说要是碰到人，我开枪打吗？赵明说是的，我安排的人是不会手软的，你碰到他们也绝对不要手软。安平说那可不行，我不能真用枪打他们。赵明笑了笑说放心，我给你的子弹弹头儿是橡皮的，打在身上很疼，却不伤人命。安平一颗心放下来，脸上现出笑容。
安平离开赵明，快步朝山里走去，很快进入了左边那片树林。安平知道时刻都有可能遇到情况，手里紧紧握了枪，认真地体会着周围的动静，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搜索着前行。
突然，前面十几米处一棵树后有人影闪了一下，一声枪响，安平胸口一痛，已然中了一枪。虽然是橡皮子弹，安平衣服单薄，还是疼痛钻心，安平忍不住，轻轻哼了起来。就在这时，左边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安平的头，安平一声惨叫，腿一软，一下子倒在地上了。安平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脑袋，发现被打中的地方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安平不敢再动，在地上一直伏了十多分钟。他认真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树林中只能看出去几十米，四个方向都静静的，根本没有人。安平心情有些沮丧，心想自己一直觉得功夫练得不错，现在刚进山林，就中了两弹，如果朝自己开枪的人用的不是橡皮子弹，而是真子弹，自己这条小命早就没有了。不过安平沮丧了片刻后长长喘了几口气，很快恢复了镇静，慢慢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出不到十米，前方和右面又有人影闪动，同时又响起了枪声，安平见到人影时一下扑倒在地，同时抬手向前面那个人打了一枪。安平知道自己那一枪根本不可能打中那个人，那个人出现得太突然了，眨眼之间便消失了，安平的反应根本跟不上。不过安平的努力也不是没有效果，由于他适时进行了躲避，有了还击，右边那个人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腿，前面那一枪子弹却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
安平判断出那些闪动的人影有的不是真人，而是事先设置在那里的假人，自己在树林里走，很可能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那些假人便闪出来射击。安平又往前走，不断被当成枪靶子，有时是假人，有时是真人，都是神出鬼没，动作特别迅速，枪打得都特别准。安平躲过几枪，大部分子弹还是打在身上了。安平虽然也开了几枪，却一个真人或假人也没打着。安平坐在林子里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再往前走了，因为以自己现在的枪法，往前走只有挨打的份儿。
安平慢慢走出树林，想了想，快步回到自己的小屋。安平在炕上坐下，认真想怎样才能在那些人出现后开枪前很准确地打中他们。他们是埋伏在那里的，看到他肯定比他看到他们早，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闪出来开枪，他也就没了反应时间。安平觉得过这一关实在太难了，禁不住有点儿灰心，然而很快，就觉得这样的训练是完全必要的，他意识到从这里出去后肯定会遇到特别高的高手，特别是日本人，没有特别的本事，很快就会被别人干掉。这时安平觉得组织之所以花这么大的力气训练他和另外一些人，针对的可能是日本的百合帮。百合帮肯定有很多高手，要想战胜他们，就要比他们更高更强。
安平突然间想起了孙明武教他和小宁馨儿投石头时说的那些话。他把孙明武的话和赵明的话认真想了片刻，很快有了一种打算。安平决定一段时间内先不进入山林，而是留在大院里把对枪的感觉练出来。对投石块感觉已经相当不错，练出对枪的感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从这天开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平除了吃饭睡觉，手基本上没离开过枪，他有时能端枪瞄着一个目标一动不动站两个小时。有时会坐在一个地方，把自己完全放松，使自己的身体和意念全都静下来，一旦感受到什么地方有风吹草动，立刻便把枪瞄过去。有时他会慢慢地在院子里走，走着走着会突然从腰间拔出枪，瞄向某一个地方。安平很快见到了另外几个人，都是二十多岁，大都膀大腰圆，都很阴沉，几乎从来不说话。大家既不一起住，也不一起练功，彼此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他们都不理安平，安平也不理他们。
安平一直练了两个多月，才渐渐对那把手枪有了感觉，还达不到让枪成为身体的一部分的境界，毕竟对枪很熟悉了。有时他没想用枪打什么，但想到什么目标，还是会把枪瞄向那个方向。安平还感觉出自己把枪指向目标的速度比刚来这里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有了这样的收获，安平信心也就越来越足了。
这一天，安平又一次走进了左边那片山林。进入密林刚走出十几米，左前方闪出一个人影，安平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朝那边打了一枪，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很显然打中了。安平很高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正在安平发笑时，前面灌木丛里响了一枪。距离近，安平没反应过来，橡皮子弹正好击中他的眉心，安平大叫一声，后跃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乱中连枪都掉了。安平惊魂稍定后摸了摸前额，觉得湿湿的，把手拿到眼前，发现竟是红红的血。
安平心中有气，恨不得冲进灌木丛把那个人揪出来打一顿，可是看了半天，却没看到人影，很显然那个人已经走了。安平又想到如果是实战，自己肯定已经死在对手枪下了，身上又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想到如果真是实战，这样的事不见得遇不到，也就是说，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能掉以轻心。
安平重新打起精神，慢慢站起来往密林深处走，走出不到十步，突然两声枪响，安平感觉胸前和头顶剧痛，竟是挨了两枪。安平连忙滚倒在地，向后滚出几米后向子弹飞来的方向看。那边已经什么也没有，密集的枝叶间有细碎的阳光透下，斑斑驳驳，显得特别幽静。安平知道朝他射击的人肯定在树上，自己之前仅注意地面，真是大错而特错了。安平觉得这个训练场搞得真不错，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如果是实战，对手肯定不可能都是在自己前后左右，时刻都有可能出现在头顶和脚下。
继续往前走，安平对所有方向都注意起来，走出十几米，右前方同时有两个人闪出，安平立刻伏倒在地，朝那边打了两枪。那两个人的枪也响了，安平却没感觉到有子弹打在身上，那边却传来一声惨叫。安平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向那边走，停了片刻再看，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安平心情好了不少，再向前走时脚步快了一些。走出十几米，突然后面响起一阵冲锋枪扫射声，安平后背中了好几弹。安平急忙扑倒在地，翻过身，举枪指向枪弹打来的方向，安平看到高高密密的树冠中间有三个人，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安平听到两声惨叫，说明有两个人被他打中了。
安平觉得这样的训练有些过分，如果是实战，三个人突然出现在背后用火力强劲的冲锋枪射击，根本就没有躲开的可能。不过安平又一想，觉得如果是实战，对于这样的事，想的不应该是发生后如何对付，因为它一旦发生了，自己肯定就没命了，而是要绝对避免。如何避免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他们发现自己前先发现他们先发制人。安平想到如果是实战，有可能是在城市，也有可能是在乡村，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山林，反正应该是在任何地方。这里树林密集，地形复杂，对任何方向都没办法侦察，在实战中，却可以使用各种方法对一些可疑的地方进行监视，对方这样的袭击就很难得手了。安平想明了这样的道理后很高兴，向旁边滚出几米后爬起来，又再向前走。走出去二十多米四周一直没什么动静，安平却越来越紧张，手里的枪握得很紧，心也绷得很紧，每走出一步，都是万分小心。
之后安平每天都进入山林练枪，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他在左边的山林里转了一圈，打中了藏在里面的十多个枪手，自己却一枪没中。安平走出山林后找到赵明，向他报告了情况。赵明很高兴，说太好了，这么快就把第一片山林攻下来了。不过你不要得意，中间那片山林里人更多，枪法也更好，走起来更难，你从明天起，就进中间那片山林吧。安平说好的。
第二天，安平开始进入中间那片山林。山林中地形比左边那块复杂得多，有众多的沟壑，众多的乱石，一些地方还有特意建起来的小屋子，或者特意垒起来的墙。赵明安排在里面的人比左边那片山林多了很多，很多人拿的都是冲锋枪，还有的拿了步枪，能在两三百米的距离朝安平开枪。安平足足用了两个多月，终于才达到了赵明的要求，就是打中里面大部分枪手，自己却不受伤。
严寒的冬天来了，很快大雪封住了山林，进山林练习只得停了下来。赵明没让安平闲着，而是每天都让他到山中练武。赵明说在严寒中练武，能使安平的身体更加强健，能够很好地提高他的功力。安平倒也不偷懒，每天都要练十多个小时，其余的闲暇时间，赵明则让一个老头教安平学文化。
就在安平成为赵明的徒弟不久，又有一群日本人在旅顺口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去迎接这些人的是坂井三郞和坂井柔。这群日本人领头的是坂井太郞。坂井太郎五十左右岁，身材极为矮小，却是日本坂井武术世家的掌门，后来更是成了百合帮的帮主。随坂井太郞前来的还有他的十几个弟子。
坂井三郞和坂井柔向坂井太郞及其弟子鞠躬行礼，坂井三郞说兄长，辛苦了。坂井柔说爷爷，辛苦了。坂井太郞点了点头，带着十几个弟子率先前行。
坂井太郎和弟子们很快到了奉天，接待他们的是野田健雄、片山原次等人。野田健雄向坂井太郞等人鞠躬，说坂井先生，我想请您加入百合帮，做百合帮的帮主。现在我们百合帮已经有二百多人，在奉天、大连、辽阳、长春、哈尔滨都建立了分部。各分部业务都已经开展起来了。我大日本皇军对我们非常支持，浜田又助将军对我们十分关心，已经从军队抽了很多人加入我们百合帮。现在仅在奉天分部满洲贸易开拓株式会社，就已经有近一百人。我相信，如果百合帮由您领导，肯定会取得更大的成绩。
坂井太郎说这次我带着弟子们来到满洲，目的不是加入百合帮。我们是要进入长白山地区，修炼忍术和武功。野田健雄说坂井先生和您的弟子武功都已经达到极高境界，中国人已经没有人是你们的对手，已经没有继续修炼的必要了。坂井太郞说虽然我和我的弟子武功已经很高，却还是没有达到我们所希望达到的高度，我们要把武功进一步练好，才能在未来我大日本帝国与中国的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我觉得两三年内战争还不会爆发，我们准备用三年时间，让我们的武功有一个质的提高。现在百合帮既然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中国人已经没力量对付你们了，我们暂时也就不参加了。野田健雄说非常遗憾，不过，我尊重坂井先生的决定。
坂井太郎说不论是我还是我的弟子，正常情况下不论怎么练，提高的空间都已经非常小了，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条件下，才能有所突破。这么多年，我走遍了我大日本帝国所有的地方，每当练武，总是会选择在深山密林，特别是会选择火山温泉旁边。我在富士山旁边练得最多。富士山的火山口连接着地球内部，在那里练武，能够吸收来自地球内部的无比强大的力量。可是那里有很多不足，周围的森林不够古老幽深，时令变化不够明显剧烈，这样就不容易吸收到万物于漫长而变化多端的岁月中积累下来的神秘力量。满洲的长白山地区不一样。长白山比富士山地域辽阔地形复杂，各种东西也更加丰富。特别是长白山天池一带，是地球内部的神秘力量与宇宙间的神秘力量相连接的窗口。还有幽深无比的沟谷，则蓄满了万千事物汇聚在那里的无穷无尽的灵毓之气。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长白山地区气候变化特别明显，夏季酷热，冬天严寒，在这样的环境中练武，能让人的身体适应各种变化，使功力快速增加。我们两天后就进入长白山，希望野田先生为我们安排一下。
野田健雄说愿意为坂井先生效劳。坂井太郎说野田君，我们进入长白山之后，百合帮如果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派人去跟我们联系。我会把我的弟子派过来帮你们。野田健雄说谢谢坂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