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歌声可心惊,半是海水半是火3
从第一大题语音辨别开始，曲志就觉得自己如陷泥潭不可自拔，等到匆匆忙忙把最后的作文题写完，连检查都没来得及，催命一样的铃声就响了。
走到讲台交了试卷，曲志无精打采的走出门往宿舍走去，心里十分懊丧，这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曲志。”
他回头一看，正是陈晞，她问道：“考的怎么样，有进步吧？”陈晞抱着几本书边走边问道。
曲志勉强笑了声，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哎，怎么说呢？估计再次给大家当垫脚石了。”
陈晞想了想，好像也觉得不知道怎么说，就说了句：“接下来，你要加油啊！”
曲志也说了句：“陈晞，你也加油啊！”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曲志觉得很顺，一顺，这两天就过的飞快了，第一次摸底考试就结束了。
周四上午考试全部结束了，下午几个代课老师要参加高三年级组全体教师会议，就没安排课，通知让大家自习。
下午，曲志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感觉有些不一样，也说不出来什么变化。
他拍了拍前边何之卫：“何卫？”
何之卫转过头来问：“什么事？”
曲志问道：“何卫，你有没有觉得教室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何之卫往曲志后面看了看，恍然大悟地道：“你是不是没看到郑坏蛋在哪里？”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门口：“嗯！”
曲志一看也是很惊奇，原来郑怀光没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坐在了后门口挨着门的那个座位上。
曲志惊奇地问道：“郑坏蛋换位子了，先前没和咱们说吗？”
又有些奇怪问道：“哎，不对啊，怎么搬到门口去了，他以前不是不喜欢坐在门口的吗？不影响学习啊？人进进出出的。”
何之卫旁边的潘婷听见曲志和何之卫说话，回过头来笑着小声道：“你俩，三好少年，傻啊。看看郑怀光前面那个座位坐的是谁？”
曲志仔细观察一下就问道：“他前面不是邓文君吗？”
才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哦，原来如此。”
潘婷顺手拍了一下何之卫脑袋说：“何卫，明白没？蠢，笨，白痴！”
何之卫立即两眼瞪着潘婷，摸着脑袋，很不满地说道：“洗发水同学，请你不要拍我的脑袋，我一个礼拜没洗头了好不好，好不容易攒点头油，你赔我头油啊。”
看着何卫那个贱样，潘婷果然有些嫌弃地拿开手，一副恶心的样子，从书包里捏出一块湿巾擦擦手，愤愤地问何之卫：“何卫，谁洗发水啊？说明白啊。”
何卫嘿嘿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曲志，下午老师怎么不来上课呢？”
曲志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放学后，曲志和何之卫、张仁礼，喊上正在一副正儿八经努力学习的郑怀光一起去吃饭。到了食堂，各自买了饭菜，找张大点的空桌子坐下来吃饭。
何之卫贱贱地对郑怀光说：“喂，郑坏蛋，你挪位子了，怎么也不和咱兄弟说声？我们也好帮你搬搬东西。”
郑怀光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说道：“切，这次考试感觉不太好啊，怎么也要努力些吧，看着你们得意样，我好失落啊。”然后做出一副苦瓜相。
曲志吃了口馒头，看了郑怀光一眼，冷不防地问道：“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怀光一愣，随即有些心虚地打岔道：“真的假不了。”
张仁礼慢条斯理地问了句看是八竿子挨不着的话：“怀光，邓文君挺美的吧？”
郑怀光下意识地说：“那是。”
刚说两个字，他就意识到问题看，对张仁礼说：“老张，下套呢？”
大家笑了笑，不再撩拨这个坏蛋。
四个人边吃着饭，边聊着本次摸底考试情况，回想起来，每个人都有得有失，彼此又互相鼓励着。
正说着呢，曲志旁边又坐下了一个人，大家一看正是陈晞。现在几乎每次吃饭时，陈晞都会和大家坐一起，而且每次都是曲志给她挪位子，要说不同，就是有时坐在曲志左边，有时坐在曲志右边。
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和陈晞也渐渐的熟悉起来，偶尔还互相说几乎玩笑话，她也知道何之卫他们私下里喊她“馍馍”，一个既很亲切，又土掉渣的称呼。
曲志说起了自己的英语考试时，连手里拿的馒头都咬不动了，不禁叹息不已。
何之卫不解地问道：“哎，曲志，我就不理解啦，按理说，你以前英语成绩很好，怎么经过一次高考，就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曲大志，你不会故意藏拙吧？”
曲志也很无奈地说：“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英语，就像酒瓶口按下瓶塞子，倒不出酒了。”
郑怀光对正在啃馒头的陈晞说道：“陈晞，你英语好，可怜可怜曲志，教教他。你看他，一提起英语，像死了一样。”
陈晞叹了口气道：“哎，他为了英语头疼，我为了数学心酸。”
何之卫一笑，拿着筷子使劲地敲了敲面前的碗：“曲志，陈晞，我看，你俩互相帮忙，你教他英语，他教你数学，这不就行了，两全其美啊。怎么样？我天才吧，谢谢我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齐指着何之卫，异口同声道：“贱！”
日光下面没有新事。
周五、周六连续两天的课，这两天的课堂上，最重要的就是各科老师逐步公布第一次全校摸底考试成绩和排名。
曲志英语成绩81分，名列高复班倒数第二名。
英语老师照例发出一句让曲志羞愧难当的话来：“咦，曲志，81分，44名。”
说着，他抬起头来，看着站起来准备走上讲台拿试卷的曲志，说了句听起来很安慰人话：“嗯，比上次多考了一分，进步了一名。”
曲志简直无地自容，差点都要把头低到尘埃里去了，他快步走上讲台，从胖子老师手里接过英语纸卷，匆匆逃跑似的回到座位上。
他坐下来，看着试卷上的81分字样，久久无语。
陈晞英语摸底考试成绩126分，英语老师念到陈晞两个字时，脸上布满了慈祥可亲的笑容，亲切地说道：“陈晞，126分，班级第一名，全年级第一名。”
大家一阵惊呼，这就是英语学霸级别的人物，这是让曲志望而兴叹的珠穆朗玛峰。
听到胖老师的话，陈晞很认真地对英语老师说道：“谢谢老师！”
英语老师拿下眼镜，揉揉双眼，又戴上眼镜，笑着对陈晞说：“很好！”
英语课过后就是数学课，继续公布成绩。
曲志125分，班级第一名，年级第一名。数学老师看着曲志时，笑的那个叫灿烂，他对曲志的成绩非常非常满意滴，搞的曲志很不好意思。
他回到座位上，看着数学成绩，也是久久无语。
陈晞82分，依然是班级倒数一名，看起来情绪不好，不过这次没有哭出来，估计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周六上午下课前，班主任李老师把摸底考试各科成绩清单及排名贴在了黑板边，随后又公布了各个同学的总成绩以及在班级和年级的排名。
曲志，总成绩565分，第一名，顺便点评说如果英语能够提高的话，重点大学是没问题。
陈晞555分，第二名，点评说如果数学能够提高的话，上好大学没问题。
刘吉，总分550分，第三名，赵丽娜总分543分，第四名。何之卫538分，第十二名，张仁礼531分，十五名，郑怀光总分527分，第十七名，邓文君总分520分，第二十名，潘婷总分516分，第二十四名。
第一次摸底考试算是结束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吧，毕竟都是经过一次高考失利的人了，大家还算平静，真正的学习才刚刚开始，仅凭一次考试，也不能论得英雄。
周六下午放学前，班主任李老师喊曲志和陈晞两个人到他办公室里去，说有事让他们俩做。
曲志就和陈晞一起出了教室，往班主任李老师办公室走去。
两个人也不知道班主任李老师喊他们俩有什么事，想想也只可能和这次摸底考试有关，两个人的摸底考试成绩都是那么让人哭笑不得。两人边走边在心里猜测着，隐隐约约好像有些门道，但也说不准。
班主任李老师办公室在主教学楼三楼挨着楼梯处，曲志和陈晞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曲志抬手轻轻敲了门，陈晞用她那特有糯糯的让人感到无比认真的声音喊道：“李老师，我是陈晞。”
李老师喊两个人进去，两个人就进了办公室，然后并肩站在李老师面前。
办公室里就班主任李老师一个人，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办公桌上放着各种参考资料，他面前的资料，好像是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清单，两个人心里明白李老师找他们俩来肯定是和这次考试有关。
看着眼前这两个略有些忐忑的考试成绩优点和缺点一样突出的学生，班主任李老师微微笑了笑，问道：“曲志，陈晞，知道为什么喊你们俩一起过来吗？”
曲志转头看了眼陈晞，陈晞也转头看着他，然后一起看着李老师，曲志回答道：“不知道！”
陈晞也回答道：“李老师，我也不知道!”
李老师站了起来，把办公室窗户开了半扇，外面的风就吹了进来，又坐了下来。
他这才说道：“我之所以把你们俩喊过来，是因为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两个，就是不知道，你们俩愿不愿意接受？”
曲志和陈晞毫不犹豫地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道：“李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曲志和陈晞的回答，李老师很满意，连连点头。
曲志小心翼翼地问道：“李老师，有什么任务要我和陈晞做，请您指示。”
李老师的右手轻轻拍了两下那份成绩清单，随后又拿了起来，对他们俩说道：“曲志，陈晞，这次摸底考试啊，你们俩优点和缺点暴露的非常明显，曲志你呢，数学好，英语差，陈晞你呢，英语好，数学差……”
听了李老师的话，曲志惭愧的低着头道：“李老师，我的英语……”
陈晞眼睛都红了：“李老师，我的数学…….”
李老师没有过多的和他们俩谈考试成绩的事，而是叹了口气，对他们俩说道：“你们俩的这种状况，开学不久，英语和数学老师就和我反映了，我也一直在想着怎么帮你们，但是这个路还是要靠你们俩啊！”
听到李老师的话，曲志和陈晞都非常感动，感动很温暖。
曲志说道：“李老师，谢谢你！”
陈晞也说道：“李老师，非常感谢你！”
李老师和蔼地看着他们俩，说道：“前几天，我想了个方法，也是一件任务，所以就特意把你们俩喊过来。”
李老师看到曲志和陈晞非常认真的听着，感到他们俩的眼睛忽然变得非常明亮，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大了起来。
李老师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曲志，你看看，你愿不愿意花点精神给陈晞补补数学，陈晞，你也看看，能不能花点心思给曲志补补英语。这就是我想到的方法，也是一个任务，不知道你们俩能不能完成？”
说完，班主任李老师站了起来，严肃而又认真地望着曲志和陈晞。
曲志和陈晞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沉默一会儿，曲志抬起头，认真地对李老师说道：“李老师，我没问题！”
听了曲志的回答，陈晞也非常认真的说道：“李老师，我愿意和曲志一起学习英语，共同进步。”
听到曲志和陈晞两个人认真而坚定的回答，班主任李老师高兴的笑了。
曲志和陈晞走出李老师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曲志很诚恳地对陈晞说道：“陈晞，这两天我好好想想，怎么来完成李老师交给我们的任务。”
陈晞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是。我们都加油！”
曲志又想了想，笑着说：“还记得前天吃饭的时候，何之卫让我和你互相帮忙的，结果今天就…”
陈晞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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