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歌声可心惊,半是海水半是火2
放学后，曲志收拾了一下东西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赶，何之卫、郑怀光也要回家，张仁礼准备过段时间再回去，这两天他准备在学校里继续战斗。
出校门的时候，曲志看到陈晞骑着一辆小自行车也从女生宿舍那边过来，曲志想想前两天的事情，有些好笑，这是什么女鬼，分明就是学习上的女疯子嘛。
陈晞也看到了他，喊了声：“曲志，你回家了啊?”
曲志笑着回答道：“是啊，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陈晞说：“嗯，我也回家了。那再见了。”
告别了陈晞后，曲志骑车往家里赶，学校里家大约七八公里吧，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家。
其时，天已经渐渐的黑下来，秋分已过，白昼短于黑夜，夜色降临的明显早。
三中在市中心偏西些，回家就要穿过整个城区，路上夜灯已经亮起，马路上车水马龙，显得有些拥挤。过了沙河大桥就基本上过了城区，马路上一下子安静了很多，沙河大桥是城市和郊区的交界处，车子少了，人也少了，就连路灯都暗淡了很多。
又一会儿，就到了东城中学。曲志就是在东城中学读的初中和高中，此时，东城中学门口人很多，曲志也有几个月没来这里，总觉得这是自己的伤心地，下意识的就想快点离开这里。
过了东城中学，又骑了一刻钟，就到了家。母亲知道曲志今天要回家，烧好了饭等着他呢。
曲志老远就看到母亲在家里院子门口朝这边张望着呢，加紧蹬了几下就到了母亲面前：“妈，我回来了。”
母亲赶紧帮他把书包从身上取下来，边走边说：“那里呆的习惯吗，吃的咋样，住的还行吗？”
曲志赶紧说：“妈，都好，学习比较忙，吃的住的都不错，也有几个老同学，都挺好的。”
又问：“爸呢？奶奶好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父亲的声音：“快吃饭了，这么晚了，路上要小心点，这边路黑，不像城里有路灯，咱这没灯。”
奶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曲志说道：“大志回来啦，咋都瘦了呢？你爷要是活着看你这样，心疼着呢。”
曲志赶紧地笑着抱了下奶奶，大声对她说道：“奶奶，我都好，我是去学习呢，我要上大学，爷爷不是一直想着我上大学的嘛。上次没考上，都不好意思给爷上坟了，下次一定不让爷爷失望。”
吃饭的时候，曲志给父亲、母亲还有奶奶说了下三中的情况，总之说的都是好的。
晚饭后，曲志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学习。
曲志这次回家，带了四张英语试卷，其他四门课各带了一张试卷，准备在家里这两天认真做做试卷。
以前曲志回到家可不是这样，之所以如此，因为他是受到了刺激。首先是英语第一次考试弄了个全班倒数第一，这个刺激的他简直要疯了，他心里面压力非常大。还有就是陈晞对他的影响，那天夜里去教室里捉鬼，结果看到的是，陈晞那么晚还在教室里认真地学习，这个对他的刺激别提多大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低，曲志是真的是意识到自己在努力上的不足之处，和陈晞这个勤奋的姑娘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无地自容。他觉得自己以前理解的努力和拼搏都是什么玩意啊，和陈晞不能比。他忽然想起来，何之卫这个贱人私下里喊陈晞为“馍馍”，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不禁笑了。
父亲、母亲也觉得奇怪，以前曲志在东城中学放假回到家，吃了饭总是要观看一会儿电视，看今天这个样子，倒是一心扎到学习里去，他们感到很欣慰。
奶奶却不是这么想，看到曲志丢下碗就去自己房间里继续学习，她就时不时对苏翠念叨着：“翠，你要他大志多注意身体，别只顾着看书，眼睛看坏了咋办？”
老奶奶不十分关心曲志的读书学习，她关心的是他的身体，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曲志觉得题海浩瀚正好畅游一番，可是前方依然有险滩急流，那就是开学伊始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英语，要想提高英语成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他这个全班倒数第一的人呢？虽然不容易，游着游着，竟然沉了进去。有些不理解的，没有把握的，一些典型的题目，曲志就记在笔记本上。做了一张英语试卷，自己对照着答案批改了一下，结果不理想，感觉不是很好。
但是他没有过多的纠缠于此，更没有耗费一丁点的时间来伤神，他心里对自己说了声：“继续努力，加油！”然后他放下了英语试卷，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数学试卷，闹钟上订好了时间，开始自测。
秋天来了，乡下的秋天比城里更像秋天，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没有了深夜里依然灯红酒绿的街道和马路，屋里屋外都安安静静。
乡下的秋天显得非常纯净、静谧而生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依然那么挺拔，夜风吹过，老槐树在深夜里摇曳起舞，每条枝丫，每片叶子都在夜色里婆娑自喜。
清亮月色穿过云层，经过田野的南瓜秧和山芋苗，来到院落里，轻柔的光线拂过老槐树的枝叶，和着夜风卷着窗边暖色的灯光，看那在试卷或纸上仿佛作如画江山的笔尖。
10月3号，周二，国庆节的后的第一天，早上八点，市三中文科高复班，整个教室如临大敌，气氛紧张。因为今天开始，连续三天时间，市三中高三全年级应届往届全体同学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摸底考试。
摸底考试日程安排：3号：上午：数学；下午英语；4号：上午语文，下午历史；五号：上午政治。
今天第一门考数学。随着一阵急促的叮铃铃……上课的电铃想起，市三中校园忽然安静下来。教室里四十五双眼睛齐齐盯着教室门口，门被轻轻推开，监考老师双手捧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
监考老师是个中年女老师，个子不高，略有些胖，带着黑边近视眼镜，她威严十足地对大家说道：“同学们，我是程娇娇，是你们的监考老师，现在开始分发试卷，八点一刻正式开始考试。”然后再无一句话。
接着就是分发试卷、草稿纸，紧接着又是一阵催命似的电铃声响起，程老师做了个手势，开始考试。
曲志看着试卷，摊好草稿纸，快速地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试卷，填好姓名、班级、考试证号码，开始答题。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笔尖与纸张接触时沙沙声此起彼伏地合奏一首考试进行曲来。
什么样的时间过的最慢？是父母无味的喋喋不休的唠叨吗，是上课的时候老师的如同嚼蜡的课程吗？虽然身处其中的我们很多时候觉得度日如年，但是又有谁会认为考试的时间过的慢吗？
如果说平时上课的时间是江南梅雨季的悱恻难缠，那么考试的时间那就是狂风骤雨的急流突进。
你可曾知道，你或者已经知道，考场上人们在第一次听到电铃声响后，心里多么希望宣告考试结束的铃声永远不要响起来，或者是晚一点，哪怕是再晚一点呢。
可是时间的流动何尝考虑过我们曾经的感受，何曾略微有一点点怜悯的目光瞅一眼我们呢？
考场是什么呢？考场就是战场，每一道题目就是你要用笔尖和智慧攻克的难关、要搭桥通路的河流、要攀登的奇峰峻岭。
考场就是古罗马的斗技场，在万众瞩目下，奔向你的对手，然后勇敢地打败他或者勇敢地被他打败。
每一次考场里弥漫着什么情绪呢？是冲天的战意吗？是喜悦吗？是心头迅速闪过的悔意吗？是一次又一次的誓言在心里响起吗？
也许是磨砺，也许是煎熬，也许是无奈。
十点整，有人开始交卷。
第一个交卷的是刘吉，他走上讲台把试卷放在讲台上，开门走出教室，然后随手把门带上，一声轻微短促的“嘭”仿佛于无声处听惊雷，刹那间，多少个小心脏颤抖激灵一下。
然后继续有人交卷，教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如同本来平稳行进的小船忽然迎来了惊涛骇浪，又如同从阳春三月鸟语花香就到了冰天雪地寒风凛冽。
有人在收拾东西准备交卷，有人敲着脑门，有人抓扯着头发，有人手忙脚乱，有人叹息，有人扼腕，然后宣布考试结束的铃声焦灼地响起：“叮铃铃…”
曲志大约提前半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试卷，认真地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什么差错，铃声一响，就离开座位，把试卷放在讲台上。
他看到陈晞也上来交卷子，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苍白，有些黯然。
想起刚开学那一次数学考试，曲志心里知道陈晞这次数学摸底考试也许估计大概可能又不太理想。
走出了教室门，曲志问陈晞道：“陈晞，这次考的怎么样？”
陈晞看了看曲志，眼睛又望着操场，有些难过地低声道：“哎，什么考的怎么样啊，我都没什么信心了，要老是这样子，我……”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曲志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安慰的话说不准会有反作用，他就站在门口，等着何之卫他们几个出来。
这次何之卫和郑怀光他们三个人考的还不错，何之卫自我感觉比上次考的好，估计成绩会有小小的提高，郑怀光和张仁礼也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不过曲志并没有来得及想这些，因为下午是考英语，着可是他面前的拦路虎啊！
英语这门课就是他上次考试的滑铁卢和麦城，所以，想起来下午的考试，曲志的心啊真是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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