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山猫妖赤丹花

  清晨拂晓之时,拨云见日,云雾缭绕。晨初第一缕阳光透过窗隙,薄云微遮残阳。屋园外方圆里处多多少少几人半严肃半玩笑,不亦乐乎。塘里鱼儿、碧空鸟儿皆之欢乐。
  程祁言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恍然若失。神色呆滞,眉宇间尽是慌乱,汗意不绝。
  塌上一陷,墨色闯入眸畔。
  程祁言这才觉得此地不止他一人。
  定晴一望。纪卿尘双眸依如往日噙满笑意,只是参杂了些许担忧和复杂。
  “早早安!”程祁言实是被看的无可奈何,轻道。
  “早安,阿言。”纪卿尘唇角含笑,倏尔又想起什么,托腮直勾勾盯着程祁言,“你可有不适?”
  程祁言眸色一顿,闪过几丝疑惑,道:“此话怎讲?”
  “你前日倏然晕迷,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程祁言脑畔闪过完全不属于他的几处陌生片段。
  “来看我望的心上人呀。”
  “阿言,乖。不怕不怕,阿尘哥哥在呢。”
  程祁言甩了甩脑袋。欲答无碍,却觉心生逗乐之意。
  程祁言转身拂袖虚掩身子,狠狠揉了几把双眸,揉成通红。末了又觉得不太行,又揉了揉双颊。继而转身回望纪卿尘。
  “痛。头痛炸裂、心力交瘁。”程祁言撑着手,胡言乱语道,“总之,特别特别痛。阿尘阿尘哥哥你吹吹就不痛了。”
  纪卿尘神色变化无常。一会儿关切脉脉,一会儿直眉楞眼,一会儿又喜上眉梢。程祁言从不懂为何,也并不在意这些。
  末了,纪卿尘微微低眸,轻咳一声。
  信了???啧啧啧,一代鬼冥主加之各门派皆敬畏之人,竟会如此傻愣。程祁言心言。
  “那个,我”程祁言还未道完,便听到黎久埝站在屋外大呼小叫。
  “程祁言!!!他妈的,我站在屋外站了一晚上。你到底醒了没醒。”
  程祁言:“”
  程祁言抚了抚眉心,道:“何事?”
  “昨夜溯灵山有一良民道那方有妖祟邪物,夺人心魄,狡诈的很。你哥哥方才前去,中了埋伏,还未返回。你快随我前去降服此妖。”
  “降妖除魔为何不前去寻各派掌门人?我一弱男子何能降住此妖。”
  “你弱???你弱你弱。好歹也是被神仙开了天命之人,弱什么弱。”
  程祁言不用想也知屋外黎久埝神色如何如何,是否又翻了白眼啧了一声。
  程祁言并未注意到,纪卿尘听到“天命”二字之时,狠狠皱了皱眉。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程祁言抬了抬手,欲站起身。转眸望了望纪卿尘,“你”
  “我随你一起去。”
  纪卿尘微微拂袖,手扶程祁言挥门而出。
  “我说你怎么这么慢,”黎久埝盯着纪卿尘,“喂,你也去?”
  纪卿尘靠墙上眯眼睨了他一眼。
  程祁言弯弯眉眼,笑哈哈打着圆场,“快走吧快走吧,晚了我哥就遭罪了。再说了硬对硬吃亏多不好,是吧久埝。”
  “嘁。”黎久埝走在最前头领着一个路痴言,带着一个孤冷尘,朝着碧空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内心道:我是天使我不能爆粗。
  “跟好我,跟丢了没我事啊。”
  “”程祁言手拍眉额心,“少言多走。”
  半晌,越往溯灵山那方走去,苍穹越是灰暗。原是云舒翻卷,碧空荡漾,现下已然藏阳遮云,昏黑恍惚。
  黎久埝仿然被一根细长的丝线拌倒,一屁股摔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眸道:“不走了不走了,累了,歇会儿。方才果真是摔死我了。”
  纪卿尘与程祁言却皆是一脸沉重。
  传闻史册记载,世间曾有一邪祟猫妖,喜食人心脾,善惑人心性。天帝百寻墨曾只手上山降服此妖,原是关在幽冥门由厉神琴茌冥看守,却因一赤丹鬼妖所袭,劫走了这邪祟妖物。纪不严明,君不严清,神丹仙药被那一妖一鬼盗了个空,伤了百寻墨,打了众仙神。如若真是他们,那只怕是猖狂至极,竟逃到人间作祟,公然在仙家各派视线之内害人扰神,无法无天。
  程祁言是担忧这妖不好对付,就是不知为何纪卿尘表情不对。
  眼下,这妖可是盯准了他们这一行三人。竟主动前来此与他们对抗。
  程祁言不自觉的瞄了眼身旁的纪卿尘,再次撞入纪卿尘言笑晏晏的温润双眸。
  程祁言正欲言语,纪卿尘抬手伸向他的手。
  程祁言一怔愣,忽的仿若明白了什么,向纪卿尘身旁一移,纪卿尘微微一扯纪卿尘衣袖,轻轻按在怀中。
  程祁言抬眸竟是看到一片花瓣从他原先位置飞过,落地点那片儿丛草毒气弥漫。
  “谢谢谢。”程祁言扭头望向纪卿尘。
  “不必。”纪卿尘清冷嗓音从他头顶传来。程祁言只觉此时自己双颊必有红晕。
  “喂,纪卿尘。到我的地盘儿依旧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黎久埝一旁红艳香花倏尔生长。
  蓦地,竟凭空出现两女子来。
  一女子身着深丹红绸绣锦衣,翠衣薄纱,衣襟绣有朱红赤丹山茶图纹,拂袖独笑,美目盼兮,眸含秋水,螓首蛾眉,庶姜孽孽,娇俏生姿而又不乏冷艳,摄人心魂,红衣衬得此女子更是肤若凝脂,沉鱼落雁。
  另一墨衣女子更为使程祁言为之惊奇,她竟是眉眼有几分与纪卿尘相似。墨色绸锦丝缎绕其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指如白葱,眉眼如诗如画,朱唇皓齿,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虽是墨衣在身,却气质幽兰。墨墨衣襟飘渺,云雾纹绣。
  这墨衣女子,挑眉睨视人的神色,与那日程祁言藏窗后望见纪卿尘瞧玉帝那厮无别。
  “怎么?不许?”纪卿尘抱臂靠树凝视那女子,“好久不见,纪柳愫。”
  纪柳愫???纪卿尘???
  程祁言现在只觉头有些犯晕,抬手揉揉眉心,道:“阿尘,你们俩,认识?”
  “纪柳愫是我妹妹,堂妹。”纪卿尘语气散漫,似是与他无太多关系,顿了顿,又道,“但我不是什么妖祟邪物,她是自己走火入魔修炼成妖的。”
  “哦,那她身边这位姑娘,是?”程祁言点了点头,道。
  “忆笙情。”那女子启唇道,末了,又补了一句,“赤丹山茶妖邪。”
  “这是我朋友,”纪柳愫道,“哥,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白净的小少年的?我蛮喜欢他的,送给我吧!!!”
  程祁言还未来得及想什么赤烟九里无人烟,妖祟邪魅无人还什么的,听到纪柳愫如此之言,双颊微红,脚步一缩,往纪卿尘身后退去。
  纪卿尘手一滴溜,将程祁言从身后揪出来。
  程祁言以为纪卿尘要把自己送给纪柳愫摧残,在心里给纪卿尘狠狠记上一笔。
  纪柳愫亦是满脸欣喜,要知道,他这表哥,从小就不懂的怜香惜玉,不爱自己这个妹妹。
  “喂!我还在这儿呢!纪卿尘你这个半噬派掌门人!把程祁言放下!!!”黎久埝吃瓜看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出声刷一下存在感。
  忆笙情欲要出声,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紧闭双唇观察情况。
  但,负了众望的,纪卿尘只是把程祁言往自己怀里拽,护得更紧。从容不迫道:“一边儿待着去。”
  黎久埝:“他妈的,我就知道我只适合继续看着。”
  纪柳愫:“我他妈,我就知道纪卿尘不可能这么好心。”
  忆笙情:“他妈的。”
  程祁言:“!???”
  蓦地一阵声音袭来,仿若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惹得灰尘一片。
  青蓝色衣绸闪过,少年满满的声音传出,只是语气倒是“我操他妈,不是,我刚来你们就就就搞这么刺激吗,集体粗口???”
  没错了,奕衿澈。
  “你”忆笙情略显惊讶,启唇。
  “笙情?”奕衿澈狠皱了把眉头,“你这些年来,可还好些?”
  “为何要只身离开?为何要自损功力救我?为何不来找我?为何?”忆笙情眼角噙泪,闭眸道。
  “我你知道,我断不会于你不管不顾。”
  “可你有想过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办吗?你知道我每日都在寻你吗?我找了你多少年你为什么就不能来寻我呢!?”忆笙情双手抱头,止不住颤抖。
  “嗯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嗯能给我和那位姑娘这样的孤寡人士一些存在感吗。”黎久埝觉得自己的眼睛收到了绝世污染,痛苦并难受着。
  “不能,谢谢。”忆笙情忍笑道。
  几个人顿时一通欢笑。
  唯一嗯正常又正经的程祁言道:“我们,是不是忘了这番来此所为何事?”
  “哦对对对。”黎久埝恍然一副“我明白了”的神色,猛地一拍头,道“二位姑娘,你们可有,嗯就是,食人心魂?”
  “狗x,”纪柳愫“呸”了一声,道,“我和笙情还不屑于食这些人间凡夫俗子呢。”
  忆笙情点了点头,道:“自从愫愫出了天界幽冥门,便再无害人。此事恐怕与我二人无关。”
  那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之能耐可轻易将程景宦带走。
  纪柳愫沉思多时,忽而想起些许事,道:“极有可能是八大清煞。”
  “大清煞?”
  “是。我们本是八大清煞,我和笙情自我出天界后便于他们断绝了往来,所以只剩八大清煞。清煞不似恶煞,清煞是不问世事的那些,有妖有魔有鬼有仙。若不是对某些事极有兴趣,否则他们是不是轻易动手。”
  “我听闻过!”程祁言抢着答道,“轻衣泛舟杀无痕,墨染琉璃不全身。空言空语自飘渺,凄神寒骨悲寂寥。血腥沾湿泪无声,撒手人寰把尸横。轻灵风声绝心魂,温文尔雅嗜心神。赤烟九里无人烟,妖祟邪魅无人还。”
  百祁言便是那“温文尔雅嗜心神”。
  “不错,”忆笙情点了点头,抬眸望向碧落苍穹,道,“这些都是世人于我们写的诗,方便记载。前两个是魔,中间四个是鬼,再后面两个是仙,最后两个就是我俩了。”
  “哦”程祁言若有所思,正欲言语,倏尔觉得有些许邪风吹过。
  程祁言身子一颤,双眸禁闭,使劲儿抱着纪卿尘。他从小就胆小,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的,更显慌张。
  纪卿尘安抚性的轻拍了拍程祁言的脊背,沉声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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