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战 下

  “咻———!!!”一声响箭划破天际。
  “成了!”乔迁眼中精光大方,接下来是金元宝表演的时间。
  “注意替换前方士兵,尽快将伤者送入后方治疗,巨象攻击间隔十息百丈内都是攻击范围注意规避。左侧向前进军,右侧坚守阵线,后勤做好前方部队武器更换,派两队斧骑手前去支援,震卦防线向前再搭两条,让陈将军服下血丹,速度解决战斗。弓箭手都给我散开到整个战场去!”金元宝一息之内下达多条军令,这让一旁的旗语手一时为难。
  “按顺序。”金元宝怒视旗手。
  李信启充当着金元宝的双眼,整个战场都在金元宝脑内显现,没有丝毫遗漏。
  战场杀敌,最忌讳的就是武器残损得不到更替。此时三柱香时间将过,最前方士兵的战刀定然会崩刃,一定要优先替换下伤员和武器,好做拉锯战的打算。
  血丹,起先是军中止痛类药物,后被药师发现和一些安神用的药材一起炼制会让人处于无感无觉的亢奋状态,于是成为军中的常备品。
  震卦战线前方松散后方坚实,适用在进攻战中。
  蛮人敢于在陈关仍在镇北关时发动战争必然会准备充足,在敌人还尚未取出最大的底牌时,一定得打的他再无使用的机会。
  “刘小子……我的左手以现在的状态是开不动弓了,你来助我。”费蒙老将军看着左手肿胀发紫的样子,向刘启宗说道。
  “是,将军。”刘启宗双手抓实弓身,待费蒙再次将弓弦拉成满月的状态。
  “双脚前后外八,扣死在地。腰杆要像那永不折断的军旗,给我死死的挺直了。用身心感受箭矢和目标,手像铁索那样扣死……”费蒙在教授刘启宗自己的弓术,就算是有刘启宗帮持,现在这状态下也出不了几箭。
  “死死的盯住目标,像猛虎扑食前的样子,收敛气息,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出箭。”
  “就是现在!”弓上箭矢再次飞出,依旧是一箭狙杀目标。
  刘启宗看的内心动容,与先前相比,这次的目标是在百步之外被敌方盾兵紧紧保护着的胆小首领。
  “手从心,意不乱,箭出之,不回头。”
  “明了。”刘启宗闭上双眼,用五感代替双眼,气息缓缓收敛,气势如山,十息过后。
  “嗖~”
  “歪门邪道。”费蒙骂着刘启宗,心里却对五十米外被一箭封喉的座狼胆颤。
  “能杀人的就是好箭术。”
  “谢过费老。”刘启宗打心底里感激费蒙。
  方才费蒙一番话让刘启宗心中豁然开朗。箭术到达这个地步已经长无可长,难免心中会怀疑自己对不对,需要的是同等箭术高手间的肯定,心中不在迷茫出箭自然直出天际。
  “请费老回军修整。”
  “好嘛,教会了你,我这把老骨头就没有用了,要把我赶走了。”不过把战场交给刘启宗费蒙放心。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咯,我这老骨头还是回家颐养天年,过那种天天逗孙子取乐的日子才好哦。”费蒙留下背影,向后方撤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留下刘启宗独自继续穿梭在战场上。
  袁敏对战迪尔立和玉尔那吾,一对二,苦战。
  但是能一举牵制两大战力,对于整个战场而言是非常有利的,袁敏用所剩不多的气力握紧长朔。对方配合非常默契,攻击密集如雨,几乎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袁敏转身侧过迪尔立迎面而来的刀锋却挡不住玉尔那吾预测袁敏下一个动作的长刀。
  “铮!”袁敏暗道不妙,保护他,让他作战到现在的腕甲碎了。
  露出毫无防备的手腕在外,玉尔那吾趁机向前挥刀斩入其上,袁敏哪里能让他得逞,策动胯下战马后退之余长朔回防,刀刃磨擦着朔身偏移,随后借力回斩向前奔袭的迪尔立,使迪尔立为躲避而争取到时间变招。袁敏向后翻去双腿夹住马腹,并侧滑下马腹长朔从下往上连刺迪尔立小腹,玉尔那吾援助同伴去砍袁敏双腿,袁敏弓腰用头部盔甲去硬憾砍来的长刀,头盔上传来的力道震昏了袁敏片刻。
  “啊!”袁敏抓住玉尔那吾的刀身扯到面前,因为方才用力挥击手还不能立马放弃刀柄,被一并扯了过去,袁敏抓住机会一拳砸去玉尔那吾的手臂关节,让他长时间丧失一只手的作战能力。
  “噗!”虽然将玉尔那吾的手臂打折,却从他的后方刺来一柄长刀,是迪尔立,随后又是几支箭矢射上袁敏面门。
  瞬息过后箭矢被格挡下来,“掩护将军撤退!”附近赶来的镇北军将袁敏和蛮军隔开,却没有挡住所有的箭矢,其中两只,一只钉入袁敏大腿腿腹另一只将袁敏的一只耳朵射了个准。
  背部和腿部两处流血不止,袁敏只觉得冰凉,不多时便昏迷过去。
  蛮军士气大振,欲跟随两位将军杀入镇北军腹地,周围赶来的斧骑手和弓箭手们对蛮军实施战术干扰。
  陈关感受到袁敏方向的蛮军变得有些亢奋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面对眼前这些该死的铁皮桶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而是他和乔迁逐渐有了体力上的不支。
  看着象背上的阿木猖狂的模样,就像心中被糊满了猪油似的犯恶心。
  李信启将袁敏那边的状况报告给金元宝,金元宝只能被迫将捉襟见肘的兵力调往支援。
  忽尔查看到了胜利的契机,发动了能够调用的所有兵力,向着袁敏失守的这一缺口突击。
  陈关大声对乔迁问道“来了没!”
  “没有!”乔迁也大声对陈关回复。
  不久前袁敏倒下这一处战场的镇北军被调走一部分前去支援,一下子少了很多己方的身影,阿木和守卫巨象的士兵能够更加认真的对他们两个围剿。
  长刀刺不动铁桶的守卫也刺不穿巨象身上的铁甲,阿木也一只龟缩在盾牌后面,避免被箭矢狙击。
  “来了没!”
  “没有!”
  “来了没!”
  “没有!”
  “来…没!”
  “没!…来了来了!”
  “咻~!”
  一只响箭在陈关头顶上划破天际,这是反击的信号。
  陈关反手摸出一小瓶赤色药丸,张口吞下数粒。
  “将军不可,这丹药吃多了会死人的!”乔迁一旁看的吓坏了,出声制止陈关,却完了一步。
  陈关摆摆手,对乔迁说到“你带着这一战区的所有镇北军前去支援,三柱香时间后派人过来接我。”
  “可是,将军……”
  “执行命令!”陈关一脸平静的看向乔迁。
  乔迁被将军脸上的表情给唬住了竟然执行了命令“是!”。
  乔迁指挥着附近的镇北军向袁敏那边支援,不多时,此处只剩下蛮族军队在此地。
  陈关在怀里摸索着,掏出半壶酒,兴许是刚才吃的太急了,药丸们噎在了嗓子眼,此时用酒水顺顺食。
  “杀!”阿木看到陈关在吃下一物后就将这片战区所有的镇北军全部撤走后,心里有些发虚,镇北将军的名号是镇北关以北所有牛鬼邪神的噩梦。
  “古书有云:力之极,拔山兮。”陈关将手中短刀举过头顶,缓慢下劈,举轻若重般的,在刀过之处留下一道久久不能散去的实质刀意。
  “这!…这!……这!……”阿木变得只会说这一个字,下巴始终未能闭合。
  在一刀落后,一刀又起,刀气直奔巨象,一刀过后三只皆成两半,而陈关也忍不住口中喷出了一口鲜红。
  先前那道刀意竟然腾空而起,跨越万军丛中,直奔忽尔查的项上人头,任凭他如何躲闪都是无用功。
  忽然,陈关觉得背后一阵吃痛,脚下影子翻腾显现出人影来,是倭国刺客,陈关只觉得身后匕首处的气血紊乱,导致飞出的刀气不受控制。
  “这是……?”陈关无力的问道。
  “中州五彩山的毒。”刺客用生硬的话回应陈关。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陈关此时笑的格外猖狂。
  “你们居然让我死在本国人手中?”
  陈关一生护国三十余载,却不曾想死在本国人的手段上。
  陈关丢下手中的刀,那刺客趁着陈关情绪不稳时迅速遁走消失不见。只剩下陈关一人战立在沙场上。
  陈关看着周围,满是想要他命的人,恶意充满这整个天地,而陈关认为,他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也只是想护着这个能养育出他夫人的国家,然后哪一天真的护不住了请朝廷特批,和夫人葬在一起。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要求,而不是现在,人人都想在我身上来一刀!
  陈关双手虚握,做拔刀式,天地大势被陈关掌控在双手间的空隙,出刀真正的做到了一刀惊鬼神,陈关要用肉体凡胎去斩开这漫天恶意。
  李信启首先察觉这天地色变的异样,随后被陈关散发的气势吓破了胆,本就是将要沙暴来临的昏沉天气,在陈关不顾一切去搅乱这一方天地时,陈关周围就像是爆发了一阵噬人的凶恶沙暴,而其中蕴含的刀意仍旧在蓄势待发,刀意中夹杂着不顾生死的杀意让沙暴活了起来,就像神话故事中传闻的受了诅咒一般。
  随后金元宝也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他当机立断,让所有人四散开来,也不去管蛮军这种更近的威胁。全军上下目睹着陈关的暴走,心中忐忑。
  蛮军上下也对此天灾般的存在感到恐惧,忽尔查再次感到了当年的恐惧,随后转身就跑,跑回山里从此以后再也不来这块鬼地方半步。
  蛮军看着首领都跑了,也跟着撤退,只有金元宝命令镇北关,任何人不许有异动,全部趴在地上。
  那一刀终于出鞘,直斩天空,这片天瞬息之内刮起了近百年内最大的一次沙暴,而陈关在一刀之后断绝生机,永远的离开人世。
  此后镇北关十年内再无风沙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