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鬼使神差
无视来人,只两眼望天,表示宠辱不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乃妖精,骡二大爷心里有数儿。
大黄迎了上去:“汪!”
……
……
当时的场面很有几分诡异,当时官道之上不独莫虚一人:“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人皆栽倒,势若伐木:“汪汪!”
是有一缕花香,极淡。
大黄怒吠两声,倒下。
骡二大爷两眼望天,就此稳稳倒下:“轰!!”
……
……
这就是鬼仙桃花娘子了,莫虚心说。
孤身拦住骡车的美妇,道行足有万年的鬼仙,咋办?
“莫家小哥,你在找我?”
咋办?
桃花娘子很直白,莫家小哥活见鬼:“你、你、你不要过来!”
说过挥舞柴刀,一脸凶狠模样:“二姐——二姐——”
“一道分身而已,你自己看着办。”
车厢里,大少淡淡说道。
当然那是二姐的意思,或说铃星袖手旁观:“呼——呼——呼——”
感觉就是众叛亲离,莫虚只得硬起头皮:“啊。”
尴尬笑道:“是啊,我在找你。”
“你找我干嘛?”
那声音很糯,很水,极富湿意:“嗯?”
真正骚媚入骨,莫虚有所反应:“我找你……谈生意!”
桃花娘子莲足轻移,上:“谈生意?”
莫虚两眼只看脚下,退:“谈生意!”
桃花娘子一步三摇,人是步步紧逼:“莫家小哥说笑了,奴家不会做生意~~”
莫虚飞快蹿入车厢,一把扯下门帘:“桃花娘子,你去死吧!”
……
……
车是寻常骡车,帘是普通布帘。
桃花娘子蹙起蛾眉,眯起了一双桃花眼~~
五指消融,佛光隐现。
自是铃钟,化身车厢。
或说拉风,小三所化。
原来如此。
桃花娘子幽幽叹息,眼观五指笋般生长:“放了我的孩子,开出你的条件。”
那声音是冷漠,只有冷漠:“任何条件,你随便开。”
“条件有三个。”
莫虚正色道:“第一,你要带她去往冥府,永远不能回到人间。”
“第二,毁灭你的桃花鬼冢,放出里面所有的人。”
“第三,交出桃花扇。”
听闻此言,桃花娘子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凭什么?”
桃花娘子认真问道:“你凭什么?”
莫虚不语。
桃花娘子平静问道:“他、又凭什么?”
莫虚沉默。
忽然风起,拂动门帘,帘外一张成熟美艳的脸若隐若现:“定要鱼死网破,斗个你死我活?”
莫虚保持沉默。
但仍以双目直视,任凭那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那就来吧,叶飘零。”
桃花娘子阖目、微笑:“还有你,莫家小哥。”
语落消失,随风而逝:“我不介意杀死你,如果到了那一刻。”
……
……
官道旁,长着一株野桃树。
此时已然枯死,生机完全继绝。
莫虚看着它,思考了很久。
方才只是一瞬。
骡车稳稳又前行,路人照常在行走。
一切如梦也似幻,假作真时假亦真。
没有人留意到一株生长在路旁的野桃树,因为它太小,太弱。
没有人留意到方才那一瞬间它绽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开放了一朵小小的粉白的花,在那一瞬间绽放出了惊人的美丽。
如同白驹过隙,带走刹那芳华。
……
……
是夜。
“为什么不投店?”
朱大少睡眼惺忪,惊声问道:“为什么不投店?为什吗?”
莫虚:“因为有鬼。”
“有、有病吧你?你有病吧虚虚??”
莫虚蹲身添柴烧火,煮着一锅大米稀饭:“具体有什么鬼,问你骡二大爷。”
“不必问了。”
骡二大爷心说,老夫一时不慎,今天算是栽了。
“汪汪汪!”
大黄将身立在不远处一座坟头上,对月狂吠:“汪汪汪汪!”
“什吗意思?”
朱大少心说一句,这才惊觉身处于一片绿幽幽哒青草地,而不远处就是那芳草萋萋的乱葬岗:“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作为故老相传的著名灵异之件之一,鬼打墙一般发生时间为月黑风高的深夜,发生地点荒郊野外树林子尤其墓地,发生原因。
没有原因,准确地说就是:骡、二、大、爷、迷、路、了。
……
……
这一定是人为的。
不是人为的,也是鬼为的。
骡二大爷思想顽固,性格倔强,作风强硬,一向是出了名的封建迷信保守派。
可是今天太不科学,骡二大爷无法接受。
就是一条官道,直直一条官道,一条大道通天,怎吗可能迷路?
所以说,鬼打墙。
事实摆在眼前,一世英明尽丧,骡二大爷此时委实无话可说:“这是哪儿啊虚虚?啊?”
朱大少还问:“我们迷路了吗?啊??”
“火腿、香菇、鸡脯肉、胡萝卜,还有菜板——”
莫虚挠头道:“外加有才。”
大少叹一口气,只觉体倦神疲:“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真是麻烦死了~~”
少顷食材餐具取出,连同桌椅放置妥当,大少口服仙丹再次躺入车厢:“虚虚啊,饭前呢我先睡上小一觉,等你把饭做好了你就呼——呼——呼——”
这又睡着了。
刚叫起来,又睡着了。
莫虚叹一口气,专心做饭:“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刀功不错。”
骡二大爷心说道,味、道、很、香!
……
……
饭时。
大黄守着一个海碗,叽呱叽呱吃得很香。
骡二大爷直接用盆,呼噜呼噜喝着热汤。
莫虚吃几口,看一眼,吃几口,看一眼,过一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又怎么了这是?”
往常,朱大少吃饭直接用锅。
一锅大米肉蔬粥,可盛四盆,或十二碗。
往常莫虚一碗,大黄一碗,骡二大爷一盆,大少一个人就得多半锅。
今天不一样。
今天朱大少一点食欲都没有:“凭什吗?”
大少怒道:“她凭什吗?啊??”
因为此时很生气,直接就被气饱了:“凭什吗我值夜?简直岂有此理!”
不凭什吗,这就是命。
命令的命:“朱富贵,你只有两种选择。”
前一时,梦宫躺椅之上某人发号施令:“第一种,你和大黄值夜,第二种,你和骡二大爷。”
……
……
没有选择,只能大黄,大黄还能变身为飞天将军,骡二大爷有个骡用?
果然万般皆下品,最毒妇人心呐,当时朱大少自然满腹牢骚内心大有意见,可硬是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出口:“是!”
二姐者,梦宫之主也。
不服者,参见小鬼头:“你服不服?你服不服?咔!咔!你个小七!你个鬼鬼!五哥——”
“动刑!大刑伺候!”
“泼刺——泼刺——”
小鬼头,被**。
朱大少可不想这样,所以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
……
莫虚也不想这样,可是二姐的旨意无人可以忤逆:“大哥,你值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朱大少开吃,因为想通了:“呃——上半夜!”
因为手下小弟需要照顾,作为大哥必须以身作则:“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好了!”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