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佛子入金銮

  完全就是白瞎了,十忍居然逃跑了!
  话说在白马寺的后山太上祖师叔祖带领着空难两个人刚刚把木屋基地搭建了一个框架,十忍老尼姑就逃跑了。
  可怜的舌头还有小三小四都被她拐带走了,还有傻狗大黄。
  现下人去楼空,只余一地狗毛。
  两个和尚,一脸晦气。
  空自练就惊世神功,竟然一无用武之地,这就好比坐守着金山银海却要被活活渴死饿死:“烧!”
  无以泄愤,只得放火:“是!”
  空难眼含热泪,亲手点燃了一支火把,神情无比郑重地交付给了他的太上祖师叔祖:“呜——”
  结果圣火还没有点燃:“呜————”
  白马寺方向忽然传来一道道雄浑的号角声:“呜————————”
  “不好!”
  空难大惊:“快快、快跑、被发现了!”
  话音未落:“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东风吹,战鼓擂,滚滚如雷把命催:“轰!”
  一炮呼啸而来炸击在院外:“轰隆!!”
  当下尘霾四起连同泥巴乱飞,空难赶紧抱头就地卧倒:“神武大炮!神武大炮!”
  “哼哼~~”
  但见太上祖师叔祖他老人家面不改色,只冷笑一声:“好个十忍,又施妖法!”
  “轰!!”
  又一炮。
  这一炮就直接炸烂了篱笆门:“轰隆!!哗啦——”
  空难已然魂飞天外,紧贴地面匍匐爬行:“太太太太、师叔祖!躲躲躲躲、缸缸缸~~”
  什吗乱七八糟,大少自是不理:“十忍!给我滚粗来!!”
  说话巍然屹立,骈指仰天狂啸:“你个缩头乌龟,还不出来受——”
  “轰!!!”
  ……
  ……
  ……
  号令鼓催,三炮立威。
  其后三千黑龙骑,当先八百银符甲,于山坡之上缓缓现身呈一半圆阵形合围——
  戟如林,马如龙,来者尽皆皇朝精锐。
  当头一辇,时乘八骏,明黄伞盖大如树冠,龙旗招展亮出二字——
  大!殷!
  其上一人蟒袍加身:“大!哥?”
  ……
  ……
  只能说是真是悲催,太子殿下自然是来驱逐十忍,营救大哥。
  当然灭杀绝无可能,十忍本就不是凡人,作为当朝太子殷为知道其中一些内幕。
  今日此来不说三千黑龙骑,只这八百银符甲就够十忍喝上一壶,银甲符威,坚不可催,符箭一出神佛也要退避三舍——
  结果呢?
  ……
  “啪!”
  结果就是三军久不得太子殿下号令,只以为事关重大是以悬而未决:“啪!”
  却见重重两记耳光,太子殿下自击面颊:“天呐~~”
  三军哗然。
  误会。
  ……
  ……
  该死的误会!
  十忍罪大恶极,活该千刀万剐:“擦!”
  太子有刀,名曰“负卿”。
  出刀即负卿。
  所以斩神武:“轰哗——”
  三军复哗然,那一刀斩下直将辇前那一尊神武大炮斜斜劈作两半,太子殿下果然刀法如神!
  但那不是重点:“大哥,大哥!”
  实则太子殿下,深受三军爱戴,只因太子殷为不但武力神勇更是幽默风趣:“误会,误会。”
  ……
  ……
  ……
  大哥衣衫褴褛,浑身满脸漆黑:“什吗意思?你什吗意思??”
  大哥果然强硬无比,简直就是一炮而黑:“你说什吗?我听不见!啊?你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
  只是耳聋眼花,将身摇摇欲坠:“十忍呐?十忍呐??”
  太子殿下一般,同样无话可说:“你是谁?你是谁??”
  心说这神武大炮一炮之威可以直接轰死一头大象:“空难——空难——————”
  空难这个贼秃,居然又逃跑了,只自水缸处留下一滩水渍。
  水渍艰难拖至房后,留下长长一条水痕~~
  空难一向靠不住。
  靠不住,就是担不起,这又不是来抓人。
  白马寺,踏脚石。
  大少命势泼天,福溢四海,太子殿下来请佛,空难自然担不起。
  ……
  ……
  空难躲在后山一棵树后:“阿、阿、阿嚏!”
  ……
  ……
  ……
  “龙骑开道。”
  “轰!哗——”
  “银符卸甲。”
  “轰!轰!轰隆!”
  “号令。”
  “呜——呜——呜呜————————”
  “鼓起。”
  “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本王号令——恭请佛子。”
  “大殷将士——恭请佛子——”
  “大哥。”
  “啊?你说什吗??”
  “哈哈哈哈,果然大哥!我喜欢~~”
  “喂!喂!等下等下、你谁啊你?难道你是虚虚请来的救兵??”
  “起——”
  “起——驾————”
  ……
  ……
  辇中。
  太子殿下喜欢大少,因为大少也一浑不吝:“咦?马车里居然也有澡盆??”
  说话就脱:“这个该死哒老尼姑,竟敢在背后打我黑炮,恨!!幸亏我有神功护体,哗——哗——”
  脱光不忘试试水温:“唔~~可以!来人呐。”
  辇中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好在见机识趣:“佛子大哥,有何吩咐?”
  大少扭头儿瞪他一眼:“板凳!”
  原来浴桶太高,佛子爬不进去,太子殿下哭笑不得:“燕子。”
  语落燕飞入,拜倒:“燕请太子谕。”
  太子身遭高手多以飞禽赐名:“伺候佛子沐浴。”
  燕子轻功高绝,性情柔顺:“燕奉太子旨。”
  说话起身,上前伺候:“慢!”
  岂不知佛子另有想法:“不许偷看!转过身去!”
  ……
  ……
  燕子暗自松一口气,毕竟燕子不是奴婢:“我说板凳!我要板凳!!”
  不愧佛子,不近女色,这下就连太子殿下也大为佩服,心说大哥就是大哥:“燕去。”
  燕子飞去来,衔回一板凳。
  燕子秀美,众所周知。
  少顷大少踩凳入浴,复细观之,但见一袭黑衣曲线玲珑,柳眉秀颌双睛剪水:“咝~~~~”
  “画眉。”
  画眉入,奉袈裟:“画眉见过圣僧,画眉请太子安。”
  又一漂亮妹子,一双杏眼桃腮,却是一袭翠衣,更衬肤光胜雪:“咳咳!”
  大少矜持道:“免礼。”
  中间服待过程不说。
  反正朱大少乃是佛子,佛子眼中众生平等,不分男女。
  这一点老鹰完全可以证明。
  老鹰服待圣上三十年,服待太子二十年,往日里见惯了肚里鸡鸣狗盗之徒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却从来没有见识过佛子这样的人物。
  老鹰驾车,太子搓背。
  燕子跳舞,画眉唱歌。
  老鹰看不懂,也无法形容。
  你要说他神仙圣佛,满脸新鲜俗不可耐。
  你要说他凡夫俗子,帝王面前谈笑风生。
  你要说他故作清高,光着个腚哈哈大笑!
  你要说他懵懂无知,眼中闪现一丝奸狡~~
  总之不正常,实属非人类。
  所以佛子,老鹰心说,老鹰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笑得如此开心。
  包括燕子和画眉,嘴都直接笑歪了。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无愧最高规格!
  少顷铁骑开路,车辇缓缓入城,城中无数皇城百姓山呼海啸:“恭迎佛子大驾——太子殿下千岁——”
  佛子是于太子之前,身披锦澜袈裟,阖目端坐。
  一语不发。
  没有表情。
  正如此,佛子满身佛意与禅机,哪里容得下一丝人味~~
  众皆心悦诚服,当下景仰万分:“真真宝相庄严,道德高僧啊这!”
  “是啊是啊,听说这一位佛子来头儿简直比天都大,就连白马寺的色妙法大师都得管他叫师叔祖呢。”
  “天呐,佛子小小年纪,居然恁高辈份!”
  “这位佛子俗家姓朱,乃是白马寺‘不’字辈的高僧,法号不服不行。”
  “啊??”
  “不愧当朝佛子,硬是不拘一格!”
  “佛子境界太过高深,人如其号不服不行,就比如说白马寺后山的十忍师太,表面上是慈眉善目,实际出手狠辣无比,更是蛮不讲理霸占下白马寺的后山整整长达十年,结果佛子一来——”
  “不战而逃,落荒而逃,有如一只丧家之犬!”
  “天!通天大威能,真真佛子也~~”
  “佛子啊佛子,终于等到你!”
  皇城百姓热泪盈眶,一拜再拜再三拜。
  更有甚者号啕大哭,说一睹佛子真容,今日死而无憾。
  事实如此。
  千百年来,世间各种真假佛子多如牛毛,误导多少老实百姓,害苦多少善男信女。
  唯独今日不假,圣上金口玉言——
  迎佛子,入金銮。
  ……
  ……
  ……
  不是无话可说,主要是怕麻烦。
  佛子面无表情,又自修闭口禅。
  人皆白云苍狗,不入佛子法眼。
  美女倒是挺多,佛子一概无视~~
  ……
  ……
  十忍就在人群之中,同样也是面无表情。
  貌似,实则气到吐血!
  这是要造势?
  还是要翻天!
  但见白衣乌发,十忍着实忌惮,只将神目落定一处——
  金銮之巅。
  ……
  ……
  舌头戴个草帽,心下暗自欢喜。
  因为可以看到他,哪怕是在远远看。
  心说原来啊,你不叫空难。
  大黄蹲立一旁若有所思:“嗬哈嗬哈嗬哈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