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无不可破
老白在笑这一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老白驴子也式打着滚儿捧腹大笑，一时尽显乖张态势：“天呐！”
空难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太太太太、太上祖师叔祖？！”
空难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你说怎么就会有一泡鸡屎无巧不巧从天而降恰恰自那仰天大笑口中落入：“喀！喀！喀！呕~~呕~~噗！！~”
呕吐，呕吐，牵肠挂肚。
大少大吐特吐，泪珠眼角迸出：“水——水——”
没有水，但有酒：“咕噜噜~~咕噜噜~~”
当然这个必须狂漱：“噗！噗！噗噗！！喀————————噗！！！”
这可真是：“呕~”
试问鸡屎，什吗味道？
只能说是，淡而寡稀~~
那一种滋味终生隽永更是回味无穷：“咳咳咳咳、咳、咳咳！”
空难：“不愧太上祖师叔祖，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事，神机妙算！这棵树上果然有鸡，果然有鸡！”
色妙法：“还有鸡蛋。”
那树很高。
听他二人闲言碎语，简直就是狼狈为奸，朱大少瞬间又自邪火攻心：“唏律！唏律！唏律律律律律~~”
还个死老白：“闭嘴！闭嘴！闭你！还有你！你们全都给我闭上鸟嘴！！”
……
……
只是一个意外，完全无妄之灾。
但此仇不报非朱大少也，是以今日整片树林千棵大树势必会被泼天怒火一举摧毁：“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
大少运刀如风，进入狂砍模式：“去死！去死！死马活鸡！全都去死！！”
当其时怒吼声声，惊得枝条簌簌，空难只以为天灾来袭导致末世降至：“太太、太上祖师叔祖！您老人家息怒啊，您可千万要息怒~”
奈何那树太粗，树下人如蚍蜉：“噗噜！”
这时老白起身，无奈甩甩尾巴，一脸意兴阑珊样子：“喀嗒、喀嗒、喀嗒嗒。”
这是一个信号。
是的野鸡是有，而且是有很多。
色妙法飘然而起，身轻若羽若无物：“空难，你去拾些柴来。”
然后骑上马，飘着飞走了。
冉冉如云，步姿优雅，空难也只能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弟子空难！恭送师叔祖——”
有个词叫天马行空，空难这下瞬间领悟：“天呐~~飞啦~~”
“夺夺！夺夺！夺夺夺夺！”
大少浑不顾，砍至忘情处：“屎去！屎去！屎去吧都——”
……
……
“好！够硬！算你狠！！”
大少抱树呼呼大喘，只恨没有带把斧头：“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你们这些该的死野鸡，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空难！”
这是砍到渴了，向后伸手要酒，可是空难没有任何反应：“上酒！”
猛回头，却见小僧空难呆呆望天如同傻鸟一只还自撅着个小嘴儿：“白马白马~~飞啦飞啦~~”
空难这个白痴，真是让人无语。
屁嘛儿都不懂，委实不能交，朱大少也懒得搭理他就地拎起酒坛咕嘟嘟猛灌两口，嘴巴一抹豪情万丈：“好酒！够劲！！”
含笑眼眯起，又将树端详~~
后运气，作深呼：“呵—————————————————”
收吐：“呼！！！”
然后双臂一振，马步一蹲，沉肩、躬身、反向对树使一熊抱并以惊天大喝一声：“起！”
很明显这是要效仿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了：“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拔一时。
只能说树木越高大，根系越发达，这棵树的树身简直比朱大少的腰身都要粗就算是有一百个鲁智深集体一起喝大酒后来拔结果也是一样，白搭。当然这是一种姿态，一种精神，一种锲而不舍不死不休的强势表现，大树可以拔不动但是必须从气势上压倒它。就此拔一时，砍一时，一时砍，一时拔，渴饮烈酒，累死不怕，反正今天晚上这一棵树无论如何必须就得横着躺倒竖着趴下，在得罪了一个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的情况之下得到一个很不光彩的悲惨死法儿：“咔擦！”
终于一块树皮被砍掉，就此成功重创了树身：“啪嗒。”
树皮无奈落地，大少抱树喘息~~
空难捡起树皮，欢呼雀跃蹦跶：“好耶好耶，木柴有啦！耶！！”
木柴？
谁个又来砍木柴，大少又不是樵夫：“太好了，太好了太上祖师叔祖，就是这种树皮生火特别好使，那是搁火一点就着，灶中烧来噼啪作响！”
“滚！！”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朱大少这辈子都不打算生孩子，因为小孩子本身就是大麻烦的代名词，生一个一个大麻烦生一堆一堆大麻烦：“是！太上祖师叔祖，您老在此靠树歇息，弟子空难片刻即回！”
空难滚开了，世界清静了。
月光如水，枝影斑驳。
静寂的山林清冷的夜，大少百无聊赖，风也萧瑟。
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个人：“咦？人呢？”
还一匹马：“色妙法？色妙法？”
那一人一马早已消失，似乎根本就没有来过：“老白——老白——”
奇怪。
抬头看天，星斗隐现。
大少一时茫然，心说色妙法，不是做鸡的吗？
色妙法是做鸡的，朱大少是吃鸡的，色妙法自有妙法，捉个鸡不在话下：“个个大！个个大！咕咕咕咕——”
抱着个树也能睡着，站着睡觉还说梦话，大少今天心累体乏，砍树震蛋行侠捱打：“哇！好大一只！好大一只！好大一只——”
好大一只野鸡，飞舞在那梦里：“个大个大个个大！叭嗒。”
原来是只母鸡，下了一个鸡蛋。
大少赶忙去接，只怕鸡飞蛋打：“啪！”
好大一个鸡蛋，梦也手心温暖：“啊呀~~呀呀~~”
小雏破壳喙儿尖尖，叽叽啾啾我见犹怜：“小僧色妙法，拜见师叔祖。”
如何明悟，何以释然？
……
……
这就是报应，色妙法这辈子做鸡下辈子还得做鸡他想要做鸭都不行：“如此蛋生鸡，如此蛋生蛋，如此鸡生蛋，世人皆了然。”？？
只能说是鸡同鸭讲，梦中大少也只能说：“好吧好吧，我算服了你啦，你可真能扯啊~~”
先有鸡？先有蛋？
无论蛋先鸡先，必先有此一问。
所以先有人。
世间本无对错，包括问题答案，二者别无二致，一般一种推演——
人是人生的，对不？
世上本无人。
如果是神创造了人，凤凰就会生出鸡蛋，梦中野鸡就是凤凰，凤凰下蛋就这么叫：“个大、个大、个个大！”
……
……
梦中见得老白，天马行空样式，径自漫步徐行，碧波之上徜徉~~
清风拂动山岗，冠盖层叠波浪。
那一人一马穿行无声，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偶见一雉，信手撷来。
雉于梦中浑无知觉，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如若花开花落，如若水落石出，如若在枝头采撷下一枚成熟果实，所有一切无知无觉。
一震即死，雉死而不自知。
一只。
两只。
三只。
不愧色妙法，如此之优雅，怪不得那野鸡烤来鸡骨头都是酥的，简直比肉还好吃。
空难回来了，搂着一抱柴。
老白降落。
老白不会飞，从来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