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佛子

  “咳!”
  下面就由朱老师来讲解捆仙绳的由来:“说起来这个捆仙绳呢,那可是土行孙的宝贝,那家可了不得,那可厉害着了!你要问它是怎么一个厉害法儿,啪!那就必须要说到土行孙这个人。土行孙这个人,虽然说他个子矮小,模样长滴也不咋地,可是呢,可是他有一样本领就是钻——地!啧啧啧啧,要说这事儿可也新鲜,你说他一个人他又不是一只老鼠他怎么就,怎么就能一下子就那么‘嗖!”地一下就!虚虚?!”
  但见莫虚同学,竟然胆敢走神:“虚虚!!”
  ……
  莫虚面前浮现出一张娇美笑靥,轻嗔薄怒样子:“多少~多少~~”
  明显走神,朱老师怒:“莫——虚。”
  莫虚:“在!”
  “好!啪啪啪啪。”
  叶贼插嘴鼓掌叫道:“朱大少爷讲滴真好,接着再讲接着再讲!”
  朱老师微笑颌首,继续讲道:“所以说呢,这个土行孙他擅长钻地,一般人非常之难以捕捉,而捆仙绳是仙就能捆,包括土行孙——”
  “嚯!!”
  叶姓同学一惊一乍:“好不犀利,自家也捆?”
  当然了,朱老师打心眼儿里头根本就不待见这个叶姓同学,因为在朱老师眼中他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学生,而且不是一般地坏:“不错。”
  而之所以朱老师在这里不情不愿不辞辛劳地给他授课那是因为朱老师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公道的人,这个就叫有教无类:“这样子讲,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
  讲完一节,朱老师终于抓住机会暂时停息喘一口气,擦两把汗又微笑道:“对的,就是这个样子。”
  不料那贼吡牙一乐:“胡说八道,猪头人脑!”
  “你说什吗?”
  这一句完全就出乎了朱老师的意料之外,朱老师当时就气到浑身肉打哆嗦:“你!!”
  少顷哆哆嗦嗦指着那贼,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利索:“好啊你,你你你!这这这这,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朱大少爷,我告诉你,这捆仙绳呢土行孙用过,俱留孙用过,燃灯道人用过,本仙尊也用过。“
  叶贼就是叶贼:“对的,就是这个样子。”
  简直不可理喻:“这样子讲,明白了吗?”
  “吹!吹!你就再吹!!”
  朱大少失声笑:“你就吹吧你,哈!小心啪一下将你个牛皮吹破了天,哈哈!笑死个人~~”
  “啪!”
  岂不知:“啪!”
  又是“啪!”地一下,一根又粗又长的擀面轴子狠狠地抽击在了朱大少的屁股蛋子:“啊!”
  连吃三记朱大少这才反应过来,或者说是瞬间开悟:“爹!!”
  朱大少一屁股瘫坐在地,瞬间痛哭流涕,两眼翻白上气不接下气:“爹我改啦,我改啦爹!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呜呜呜——”
  是的一个聪明人,必须要懂得示弱:“馁改?”
  现在就是敌强我弱:“馁改个屁!啪!”
  朱掌柜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狗能改得了吃屎?啊??馁改,馁改个腿!!额叫馁再敢偷嘴!叫馁再敢偷嘴!啪!啪!啪!啪——”
  家庭暴力,少儿不宜。
  场面血腥残忍,哀嚎凄绝惨厉:“好!你打吧!你打!!你就打死我吧——啊!!!”
  大少惨叫一声,活活晕死过去。
  当然装死,可以保命。
  莫虚怔怔出神,腕上一条小绳。
  小绳灰灰的细细的,系在白暂腕间安安静静,全不似前日里那张扬肆意,无法无天的绳妖。
  但它就是。
  先生说此物有些来历,与莫虚亲近,与大少有缘。
  所谓生灵生灵,令人奇异的是一条绳子居然也能生出灵性?
  扁担妖,板凳妖,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符之力,赋以灵,世人眼见以为妖异。
  常听人说狐仙狐仙,莫虚身边就有多少,还有劳伯窃据人身。
  这世界太大,有诸多奇异,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人心之恶处又胜妖邪:“虚虚~~救我~~”
  穷凶极恶朱掌柜走后,大少还阳:“虚虚~~虚虚~~”
  明显虚弱致残,一路艰苦爬行:“你不仗义,见死不救,嗳哟~~嗳哟~~”
  其实屁大一点小事,就是偷吃了俩羊宝。
  虽然说朱掌柜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是留给富贵儿他娘也就是秀儿补养身子的,可朱大少又不是富贵儿他爹又管她个秀儿是馁位,一时眼馋就给吃了。
  所以朱掌柜一怒之下动了家法,动用刑仗治他一个大不孝之罪:“我不行了,我要死了~~虚虚你快,快找大夫~”
  “大少,先生说你福大命硬,万事不忌。”
  莫虚被他紧紧抱住大腿,一脸无奈说道:“你先忍一忍,我去拿药膏。”
  说话无情起身,绝情而去!
  你看。
  还是算了吧,狗屁的兄弟!
  要是莫虚给他爹猛揍屁股朱大少肯定是会抢先一步拿脸去挡,这!就是做人的巨大差距!!
  “朱大少爷,屁股疼吗?”
  “滚!”
  此非人类:“屁股再疼,没有心疼。”
  叶贼出事儿远远躲开,这当儿又来套近乎儿:“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个腿!”
  “所以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
  好吧。
  朱大少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因为得不偿失。
  每开口势必牵动股间伤势,真真痛入骨髓~~
  总而言之,还是修为差了一线。
  大少埋头,含泪总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
  ……
  “行觉,你又着相。”
  昨晚,天字一号房有一场对话:“你看不出来,那是你眼瞎。”
  是空悲,非空悲。
  结跏坐莲台,身被千佛衣,瑞气三千道,金光开如屏:“行觉不论善恶,行觉不见佛根。”
  先生依旧白衣乌发:“人无佛根,佛骨满身,佛根有个毛用?”
  行觉不能答。
  “不信你就试试。”
  行觉不能信。
  “去罢。”
  行觉不能去。
  “滚!”
  行觉只能说:“仙尊息怒,小僧告退。”
  ……
  ……
  究竟发生了什吗情况,用朱大少的话说就是——
  大!少!是!佛!子!
  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笑死半城人。
  另一半被打死了,因为打死也不信。
  包括空悲。
  或说行觉。
  但叶仙尊既然开了金口,那么空悲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所以行觉要去汇报一下工作。
  自此去往西天。
  当然在此之前,先行料理后事。
  是以朱家小施主这个佛子的和尚身份,今天就必须要给他坐实,还有内口钟。
  或说铃钟。
  铃钟,会不会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