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军旅伊始
一众离山弟子正在拜别师门、与各自同门告别,林中的路上,楚军车马,早已等候了多时。
许久众人才依依拜别等上马车,此刻众人心中或是忐忑,或是不甘,或是期许,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番他们将先前往距离山百里外的一处军营,在那与在附近的其他家族势力新征的入伍者汇合,经过整编之后再继续前往郢都,参加出征誓师。
而陈快则是作为赵俏儿的随从,骑着马跟在身后。
许清河与许以白同坐一辆马车当中,许以白眼神灰暗,不安地倚着许清河,这一次离山所征的新军也只有百来号人,而其中女性弟子则是更少。
生性胆小的许以白,凡事都喜欢倚着哥哥,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遭遇怎样的军旅生涯。
许以白从车窗中看见陈快骑着马跟在赵俏儿身后,从马车边经过,啐道:“这个吃软饭的离山败类。”
许清河则是淡淡一笑,摸了摸以白的脑袋,看着车外的人影。
“观他之行,证己之道”。
临行前,师父曾这般教导他。
前往军营的路,崎岖难行,一路之上,默默前行的队伍唯有辘辘的车轮之声,陈快骑在马上有些晃晃悠悠。
这一行虽走的不急不慢,可这些军马却是非同寻常,纵然如此百里之遥直至午夜一行人仍旧是到达位于一出隘口的军营,只见营中依旧火把通明,犹如白昼,在门口分立着四名身披鱼鳞甲,头戴虎头重盔的侍卫,其中一名手中还拴着一只上古流传下来的异兽:双头猎犬。
这双头猎犬,通体黑色短毛,看见来人,也不叫唤,只是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呜声,陈快虽坐在马上却是依旧看得胆战心惊。
一名士兵上前确认过令牌后,一面招呼打开营门,一面招呼来人前去通报此处军营旅帅。
进到军营后,一行人被安排在一处大帐前等候,不一会一名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身后两名身材矫健的侍卫,对比之下反倒显得有些瘦小。
这大汉见到赵俏儿抱了抱拳,大声说道:“赵特使,辛苦了,这里就交给在下,你的营帐已经备好,请先去歇息吧。”
说着一名士兵便走上前来准备领路,赵俏儿点了点头,拱手谢过,便要领着陈快准备先行离开。
“赵特使,这个娃不能带走。”这大汉蓦然开口道。
赵俏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撇过头看向那大汉,冷冷的嗯了一声。
这大汉却是,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其气质完全不符的谄媚之色:“哈,赵特使有所不知,楚王刚刚下令,所有的新军均需通过测试才能正式入伍,否则发回原籍。所以这个娃娃也不能例外。”
陈快闻言心中却是一喜,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赵俏儿,不再受人白眼。
赵俏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快,道:“这样也好,这人若是通过测试便送来我这做我的侍奉,若是不能便发回离山。请旅帅不用顾虑。”
“哈哈,谢赵特使体谅,我自当秉公处置。”这大汉闻言,爽朗一笑,拱手谢过,而陈快却是心如死灰。
这大汉送走赵俏儿,双手插着腰,对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叫吕大蒙,是这南天关的旅帅,我不管你们以前在自己的门派是什么身份,在这就必须听我的,我说向前,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许退!我说撤退,前面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许进!听明白没有!”
吕大蒙的声音振聋发聩,给人一种不可置否的气势,陈快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这一喝给震聋了,只听得众人有声无力地附和道:“听明白了。”
眼见一群人有气无力地附和,吕大蒙大骂道:“瞧你们一个个一副弱鸡样!是没吃饱饭嘛?我再问一次,听明白了没有!”
陈快只觉得这声音震得这山都在颤动,灵气也跟着紊乱了起来,连忙与众人齐声高喊:“明白了!”
吕大蒙见势爽朗一笑:“这才像话。”接着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一遍,道:“接下来的五天我会对你们经行严苛的训练,凡是不达标的都会被淘汰,若是不想灰溜溜地被赶回老家,你们最好都给我使出十二分的气力。”
“最后将根据你们的修为以及功法特长,与其他与你们一样刚入伍的新兵,组成新军,届时还将通过比试选出新军的卒长。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高声呼应道。
陈快却是向前一步问道:“旅帅,若我能在比试中胜出,是不是也能成为卒长?”
离山的一众弟子闻言却是纷纷大笑,嘲讽道:“这个废物真以为跟着赵特使,自己就长进了嘛,哈哈哈……”
吕大蒙却是狐疑地看着这位样貌干净利落的少年,他原以为这少年只是赵家千金在离山看中的男宠,毕竟听说很多大家千金都喜欢养个男宠什么的。
“王命如此,你若胜的了自是也能做卒长。”
陈快闻言捏了捏拳头,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赢得比试。
只是现在他只会一式一指天星爆,虽然威力可观,但已他现在的修为一日之内使用一次都有些勉强,若要赢得比试必须再学会其他功法才行。
“旅帅,听说只要参军便可得到一枚黄阶中品以上的法诀,可是当真?”陈快又问道。
“自是不假,只要参军便可获得一枚黄阶以上的法诀,可那必须是在通过测试之后。”
“我看这废物,就是想来白捡这便宜来了。”队伍中有人嘲讽道。
“好了,军营之内不准喧哗!现在每五人自行结队,来人带他们去各自的营帐。”吕大蒙厉声道。
一声令下,众人各自找熟识要好的同伴结成队伍,随着引路的士兵散去,唯独陈快孤零零的一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无人问津。
这时许清河突然上前邀请道:“陈快跟我们一起吧……”
许以白则是站在身后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陈快蓦然抬起头,看见许清河正看着自己,“你是说我嘛?”
“是的,我也只是和我妹两个人,不打紧的。”许清河笑着说道。
陈快点了点头道:“谢谢。”
这南天关的营帐还算十分宽敞,三人住在帐内绰绰有余,许清河在帐篷中间支起一块布,让许以白睡在里头,自己和陈快睡在外头。
骑了一天的马,陈快已是十分倦了,可还未来得及躺下,许清河突然问道:“陈快,你现在很需要法诀?”
陈快坐地上,看着许清河真挚的深情,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把头低了下去。
“我这有一枚玄阶下品的斗术法诀,你看看合不合适?”许清河说着从换出拿出一枚发着微弱蓝光的天玉简。
陈快闻言猛地抬起来头来:“什么?”
陈快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许清河,一枚玄阶下品的法诀,这可是足以在一些小的家族势力中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存在,就这么送给自己?开什么玩笑!
许清河则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其中原由,我想你应该清楚。”
“我应该清楚?”陈快不置可否地看着许清河,思索了片刻,忽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自古离山玄阶以上玉简不得离山,可如今这枚玉简……
许清河看着陈快没在说什么,他把天玉简在陈快面前放下,便翻身睡去。
陈快拿起这枚天玉简心中感慨万千,如自己现在这般或许真的会不知在何处战死,他拿起玉简我在手心,这玉简此刻似有千斤重,此时此地他本就寥寥无几的睡意已是全无,他将缓缓将这枚天玉简放在眉心,一个声音似从地狱传来:罗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