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缘法天定命该然
其实纯阳此前也想到过,毕竟这世上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的事并不少见。而阮桃和阮秋兄妹间年纪相差极大,虽然是从小抚养长大的弟弟,可她自己毕竟早就有了家庭和孩子,未必就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入赘的丈夫更是一手帮着操持家业多年,真能甘心有朝一日把辛苦多年的成绩拱手让人?
不过细想之下,这阮家的情况和其他人家也未必相同。虽然姐姐、姐夫,或者兄嫂之类为了谋夺家业伤害幼弟的事不奇怪。
但阮秋毕竟不是寻常的少年,其天才之名首先已经流传多年,就算姐姐和姐夫存心不良,也该明白这个弟弟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必定不是能轻易了结的。何况有这么个弟弟,只要他肯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眼下的家业实在不见得算的了什么。唯一值得顾虑的就是,阮秋如果无心功名富贵,的确反而可能成为个不小的负担。
所以,对这夫妇俩来说,阮秋离开家即可以保住自己这天才之家的美名,还能保证他日后不会争夺家业,的确是两全其美了!
反正不管事实如何,这在纯阳等人心里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途中十日,五个人轮流传授阮秋一些基本功法,结果虽非不可预料,但他对多学全然可以现学现卖,丝毫没有过一丁点的艰难阻滞,反而还因为太过容易越来越感觉没意思。这让几人惊喜之余,也不禁感叹造物之奇!
不过,纯阳知道阮秋天分奇高,远在自己想象之上。但对比而言,自己五人都是自幼修行,可阮秋如今毕竟已经十二岁了。纵然天赋超绝,但对于修道已经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尤其对于筑基这件事,纯阳实在一丁点也不敢大意!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阮秋的进步是有目共睹,即便知道他天赋超卓,可还是难免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就他的进步程度,稍微加把劲一年想突破玄上恐怕绰绰有余,但这到底是好是坏?
单纯境界可以凭借天分聚集足够灵力提升,但那并不代表确实具备了相应的实力,更加不见得能发挥出附和的能力。如果根基不稳,贸然提升境界,恐怕反而有害无益!因此,纯阳心里颇有患得患失之感。
走来走去,一行人到了梁城境内,这里也算是北方重镇,交通枢纽。城里的大户很多,也非常热闹。虽然几人中夹杂个清澈难免有些扎眼,但索性都未掩饰自己江湖人物身份,也不会太在意。
进城后,清澈也知道赶路无妨,但住宿饮食自己和同伴并不方便,因此主动提出要到城里一座明珠寺下院,安贤寺挂单,那里的方丈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师侄。
当下,清澈便独自前往安贤寺,而其他人中有李香和赵欣本就不方便,况且阮秋不问可知他是不会喜欢寺庙清苦乏味的。
不过安贤寺侧面有座偏殿,平时很少有人出入,而且是独立成院,正好给他们暂住。主要还是因为几人自己也知身份敏感,况且纯阳心里此时最关心的还是希望阮秋可以静下心修炼,好好筑基。
安定下来,既然到了地方,不去转转岂非白来了?而除了阮秋,纯阳四人对平常饮食并不必须。梁城终究是个大地方,交通要道,百姓也不会对外来人恨特别注意。
不过这几人都是品貌出众,尤其是李香和赵欣走到哪都不免会引人多看几眼。不过对这种情况,十几年相处,大家也都习惯了!
虽然四人平时行走江湖对闲时并不关心,但也知道这梁城虽然也是承天国治下,但朝廷的管制似乎并不严谨。
如今随便打听了几句,大概知道了这梁城中自开国就有一位夏王坐镇,如今的夏王名叫皇甫显安,此人与先皇和摄政王皇甫显荣还是堂兄弟,承袭了父亲爵位依旧封邑梁城。
不过多年来梁城基本上已经处于半自制状态了,除了对朝廷的基本纳贡,地方官员任免,课税增免基本上都由夏王独断专行。这最关键的原因,就是朝廷多年来一直分为幼帝和摄政王两派,即顾不上太远,也实在没人敢轻易得罪这样的一方霸主,才让夏王山高皇帝远的渐渐做大。
不过他私下屯粮、练兵,并且招募从属等等都算是半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明白,首先他这样的藩王成天盼着朝廷大乱,自己坐等时机出兵图谋,并不奇怪,而且也不止他夏王一个。
而原本夏王和摄政王早年间还是比较亲密的,因为在他看来,与其大费周章谋夺皇位,当个骂名千载的乱臣贼子,不如趁乱扛起“勤王”大旗,平叛立威,得利又得名,两全其美!
而随着摄政王失势,他与之关系才渐渐疏远。一来是令其失势的那个纯绅,明显不是简单能应付的。况且过去种种,让夏王不得不多考虑有些人办事明着来,但有些暗箭是自己也没法能防住的。
并且通过和皇甫绵的几次见面,夏王也发现了皇甫显荣本身虽然志大才疏,可这个**绝非泛泛。但就算她皇甫绵再厉害十倍,区区一个女孩子想翻天,未免想太简单了。所以摄政王本身如何其实已经无足轻重,日后无论成败,光是自家就够他挠头的了。有鉴于此,夏王认为处于自己的立场最好还是尽量不要显山露水,任凭朝廷之中互相倾轧,走运自己可以一朝成事,最不济也能无所失。
对于纯阳等人,如果不是因为纯绅,他们对朝廷的情况根本不屑一顾!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阶级,谁当皇帝差别并不会多大,因为无论多雄才伟略,英明神武的皇帝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到所有事。并且对于烂透了的人类,越厉害的救世主就只会死得越惨,越可悲!
阮秋明显对那些市井闲话没有半点兴趣,地方的佳肴特产,能让他吃上第二次的也不多。而纯阳大部分精神还是要让他尽力打好筑基这一关,为了避免他太无聊,也会多找些花样带他去尝试,否则恐怕没什么是能让他长时间保持兴趣的。
一天,听说了地方学政为了检验学子成绩,在城里的集雅斋举办茶会。除了学子雅士,会去凑热闹的百姓也不少。
想阮秋也是文采出众,名动一方的,于是纯阳四人就商量带着他去散散心。而除了阮秋,四人里也就赵欣对文墨雅趣比较熟悉,可多年的疏忽也就是见识还不差。所以大致走一圈看看,她就暗想这里恐怕不见得能让阮秋提起多少兴趣了。
结果不出所料,这多人如果非说就是一群草包,那就是胡来了。但相比阮秋的才学,实在不值一提!
看着阮秋对这摇摇头,对那叹口气。此情此景让人觉得如果现在有人去问他感想,恐怕只会得到一句“国家无人、社稷堪忧!”
不过,人群中一个身影纯阳不禁注意到。表面看此人和一般看热闹的百姓一道,但又似乎是在暗中观察什么。
五十来岁年纪,高大壮硕,也算是面相耿直的人。不过外表虽变化不大,可纯阳心里很明白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米大哥”了!
顺他眼光,其他三人也都看到了米开。他如今既然已经是皇甫绵护卫了,那此来绝非是闲极无聊看热闹而已!
四人不想再和他相见,但却不想没了阮秋的踪影,急忙寻找才发现他正巧站在米开旁边同样看着一幅“骏逸图”。
无可奈何!米开虽然无所谓,但阮秋就不容有失了。而看到他们,米开也显得很意外!
阮秋看到四人淡淡说:“你们看,这明明是幅骏逸图,当然应该凸显画中骏马的风姿。但画里的草原草长没膝,而且明显是逆风,哪个疯子会在这时候跑马……?”
看画的观中虽感有挑刺之嫌,但意见本身绝非无理,并且也突然发现依此观点再看画也并不如之前那么赏心悦目了!
画师自己似乎也感到有点惭愧,讪讪的取下画来。
纯阳低声说:“秋儿!中午了,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阮秋点点头,一脸失望的转身。米开呆立当地,人家不愿意和自己相见,虽然感觉难过。可想自己目前处境也的确相左,实在不必再多想往日交情!
吃了午饭,未免再遇到米开那些人,纯阳想找点什么人迹罕至的风景之地走走,可提出来显然阮秋还是一副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思来想去,倒是赵欣想起来自己师父陈思翰曾经提到过,梁城外有个大河门,创派祖师本是当地一个渔民,偶得异人传授才开宗立派。
而大河门本身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不过其门派所在城外西郊一座升斗山上,倒是有个被称为“梁城一景”的“流云萍踪”。
那是在每天日落时,升斗山上云霞缭绕,形态百变,仿佛神行仙游,姿态多样!陈思翰那可是是个十足的玩家,能被他牢记的精致必然是不同凡响的。而阮秋听了,也似乎终于感到了些兴致。
见此,自然也就谁都没有异议了。当即便直往西门走出,向升斗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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