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们真的老了
叶亦然看了眼刚把长刀从地里拔出来的墨休，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竟然忽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人要操控傀儡，就必然会通过什么东西传达指令，只要破坏掉这些用以传达指令的东西就可以了啊。
“珑儿，这傀儡保存的再好，我们也带不走啊。”把刀从地里拔出来的墨休看着欢呼的明珑提醒道。
明珑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这个问题，自己不会驱使，体型又这么大，不可能装进袋子里带走。她顿时就蔫了下来。
“可以先把它们藏在这树林里，然后通知些西北的走商车队，让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把傀儡带走。”墨休看她这个样子，只得出了可行的主意。
“嗯，好。”明珑还是孩子心性，一听有这种可行的办法就又开心了起来。
“不错啊，竟然能用一招就破掉我们所有的控制线。”林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随着这次声音的出现，十个年轻人也从不同的方向出现。
“机傀门鲁忘殊，见过铁城主。”明显是十人领头者的男子向着铁江环拱手道。
“想来你便是鲁门主那位年龄最小却最有天赋的孙子吧。”铁江环从脑海中搜寻了下这个名字，说道。
鲁忘殊显然没有料到这位铁城主尽然知道自己，赶忙再拱手道:“城主竟然知道忘殊，忘殊实在是受宠若惊。
“不知道忘殊的那位朋友是朝中的那位皇子？”铁江环问道。
鲁忘殊闻言一惊，他感觉虽然铁城主被玄铁铁链绑着，但是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气势，那种气势让他感觉自己很是渺小。
“老人果然还是老人啊。”鲁忘殊低声沉吟道。
“以前听鲁门主提起你，我的感觉就是你是一个很聪慧，而且很有孝心的孩子。那么是什么理由说服了你来做这件事呢。”铁江环不解的问道。
鲁忘殊先是开心的笑了一下，又失望的叹息了一下，说道:“我以为您能够理解我们呢。并没有谁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我，我前面也说过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们要做的也是我想要做的，你们真的老了。”
“我们老了吗？”铁江环仰头说道。
“是啊。你们老了，不光是身体老了，心也老了。您还记得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自己吗？”鲁忘殊很是认真的问道。
铁城主面露回忆之色。二十年、三十年前，自己还没有成为铁云城的城主，还是一介江湖人，那时候的自己充满着朝气，充满着对未来的幻想。
之后，他遇到了以一个江湖人游历天下的皇帝，当然，那时候的皇帝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所以他们以兄弟之称共游天下。他们锄强扶弱，他们救济难民，他们充满了斗志与勇气，那时候的他们甚至有着敢与天比高的锐气。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这份锐气不见了，他开始安居于铁云城，成为曾经的兄弟，现在的皇帝用来调和两郡矛盾的调和剂。
“你们是真的老了。”鲁忘殊又一次强调道，“曾经的你们也充满这朝气，也满富活力，更是有气魄。当年，金、大渝、玄周三国侵犯我魏元不成后，你们是怎么做？你们率军追击到德天关外三百里，杀的他们丢盔卸甲。”
“可如今呢，草原三汗庭缕缕挑衅，年年进攻我们的青海关。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谈判就算了事。”
“西北的世家联盟不过数十万人口，占据着弹丸之地，却能够和我们魏元平起平坐。”
“想当年，各大异姓王爷拥兵自重，想要分割魏元，你们是怎么做的？是将他们逐一击破，将异姓王爷彻底成为了历史。”
“可现在呢，连城三郡、花隐五郡、东昆五城三地都督几乎占地称王，几乎快要成为国中之国，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你们都老了，腐朽了，没有了曾经的锐气。可我们不同，我们富有朝气和锐气。你们曾经敢做现在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做。”
“腐朽的你们若是选择早早的退去，那这些事还不会发生。可腐朽的老人却还要牢牢的握着可以左右这天下的权利，难道你们不怕将这天下这拖腐竹了吗。”
“我们所做的不是叛逆，不是不忠，不是不孝。我们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云云众生。所以，城主啊，请您死吧。”
“用您的死，来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以您的死来为这个时代拉开序幕吧。”鲁忘殊越说越是激昂，越说越是激动，仿佛这是一场充满热血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演讲。
铁江环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也似乎是在回忆。良久，他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我们老了，腐朽了。从前的我们敢于争斗，敢于拼搏，无所畏惧。然而权利让我们迷失，时间也将我们的棱角磨平。这些都是事实，这些我都承认。”
“问题是，现在真的不是你们接手这个天下的最好时候，你知道吗，孩子。等到了你们这一代人接手这个世界的最佳时候，不用你们来要求，我自会去死。”
鲁忘殊没有再和铁江环对话，他放弃了，他知道了仅凭自己的话是不可能让他自己放弃生命了。于是，他心中也也不免生出了一丝悲凉。
“那诸位师兄怎么觉得，我的话，我们的想法是否有些道理。”鲁忘殊对着铁青几个年轻人说道。
铁青没有说话，叶亦然沉默，江然低头看地，却是袁奇坚定的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袁奇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就连聪慧的叶亦然也是面露佩服之色的看着他。
“唉。真是可惜了。那你们就和铁城主一起留在这里吧。”鲁忘殊失望的摇摇头说道。
“大家小心，他们肯定留了后手。”叶亦然向众人提醒道。
果然，他刚提醒完其他人。原本完全分散站着的鲁忘殊等人汇聚到了一处。
“启青铜虎尊。”鲁忘殊大吼一声，便见十人没两人一组的翻手连连。
十人翻手间，树林又生异动，只听“咚，咚，咚，咚”的声音在树林不远处走来。
铁云众人手持兵器面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林间的树木在一根根的倒下。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粗鲁的撞倒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林间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急促。
“所有人趴下。”铁江环突然对着众人大吼一声。
铁云众人刚听从铁江环的指示趴到了地上，前方的树林间便冲出了一个巨大的物体，擦着众人的后背便掠了过去。
众人身旁的树木随着巨物冲过轰然倒下。几人见此情景只得感叹，幸好自己听师父的话听习惯了，不然被撞到的如果是他们那还了得。
“这是个什么东西？”刚站起来转过身的江然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给惊到了。
只见面前的这东西足足有一丈之高，庞大的青绿色躯体，躯体下有着四个够三人环抱的粗壮肢体，躯体前方是生有漆黑双目、额头有着一个巨大“王”字的虎头。
“青铜圣虎？”叶亦然看着这庞然大物吃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