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给马吃草,还得让它跑

  第二天早上，肖麦吩咐卡西利亚斯留在自己在纽约的出租屋内等候，独自潜行到了神盾总部门口。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肖麦神情肃穆，头一回正常的推开了神盾局的门口，正在大厅办事的希尔特工听到动静抬头望去，先是瞪起了双眼，随后想到了什么，面色柔和起来，走到肖麦身前。
  “跟我来吧。”
  希尔和一身黑色风衣的尼克福瑞站在一个特殊隔间外，透过玻璃看着肖麦静静的走向房间中央的仪器，希尔有些担心的问道：“局长，就这样放他进去，他承受的住么？”
  尼克福瑞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别把他当一个小孩看待，他既然终于敢出现在这里面对这件事，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肖麦听不见外面两人的低声讨论，只是在接近仪器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仿佛害怕把仪器里沉睡的人吵醒。
  视线透过房间中央大铁罐子上的玻璃，肖麦看着浸泡在天蓝色液体中，紧闭着双眼的托尼，胸口的反应堆已经拆除，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管子正插在托尼胸口，一路连接到仪器外的一个巨型电磁铁上，除此之外，“铁棺材”外面还连接着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维生通道，给里面沉睡的人体提供营养。
  肖麦没有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似乎已经沉入梦乡的托尼，伸手轻抚了一下维生仓，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尼克福瑞嘱咐希尔自行去完成刚刚的工作，迈步跟着肖麦的步伐离开。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肖麦停了下来，背对着尼克一语不发。
  尼克用仅剩的眼睛盯着肖麦的背影，缓缓开口：“有什么需要神盾局帮忙的地方吗？”
  肖麦嗤笑了一声：“我还打算自己找材料的，六个重刑犯，怎么样，提供的了么？”
  尼克深深的看了肖麦一眼，很快回应到：“需要送到哪里。”……
  卡西利亚斯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额头上满是细汗，突然，门外响起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顿时面上一喜，停下来期待的看着门口。
  肖麦推开房门，淡淡的扫了一眼激动的有些颤抖的卡西利亚斯，点点头，随后反手关上房门，略过狂喜的中年男子身边，将身体埋进沙发，左手一探，摸出了那张禁法书页，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来。
  半响之后，两人从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的阴影中走出，紧随其后的是十来个黑影兵团，一个忍者兵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重刑犯，将其堆积在仓库中央。
  肖麦面无表情的摸出一把武士刀，走上前去，卡西利亚斯略有不忍的闭上双眼，肖麦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把眼睛睁开。”
  卡西利亚斯身形晃了晃，蜡黄的脸色有些惨白，最终还是咬牙睁开了双眼，紧紧的盯着肖麦每一步举动。
  没过多久，肖麦直起身来，手上抓着三张还流淌着鲜血，被切割成方形的人皮，朝已经双腿有些发软的卡西利亚斯看了一眼：“他们都还没死，我用黑魔法封住了他们的五感，你去用地上的血画出沟通多玛姆的魔法阵。我去制作那三张契约。”
  一切就绪后，两人盘腿坐在鲜血淋漓的魔法阵中央，肖麦将两张契约藏进暗影世界，随后卡西利亚斯开始低声吟诵着咒语，反复吟诵三遍之后，身形突然僵硬了一下，两只眼睛周围多了一圈漆黑的印记，朝肖麦点点头，随后闭上双眼按照之前肖麦所教给他的，开始和黑暗主宰多玛姆交流起来。
  片刻之后，卡西利亚斯睁开双眼，有点无奈道：“多玛姆没那么好忽悠，他坚持我先把他带进我们的纬度，然后才复活人。”
  “那就使用第二张契约，改成他一复活我们需要的人，立马就打开通道放他进来。”肖麦淡淡的道，随后把第一张丢进暗影世界，取出另外一张握在手上。
  卡西利亚斯点点头，闭上了双眼，与多玛姆继续谈判，半响之后睁开来，神情有点落寞：“多玛姆已经显得犹豫了，但是依旧坚持先进入纬度再履行约定。”
  顿了一下，卡西利亚斯脸上恢复了平静：“麦尔，直接动用第三张吧，等完成之后，拜托你告诉我的妻子和女儿，我爱她们。”
  肖麦盯着卡西利亚斯看了许久，伸手抓出了第三张契约，把第二张扔进了暗影世界，随手丢给卡西利亚斯一柄唐刀，唤出几个忍者兵，把剩下完好的三个昏迷的重刑犯拖过来，摆在肖麦的身边。
  卡西利亚斯定了定神，再次闭上了双眼。
  “考虑好了吗，人类，是否同意我的要求。”不可名状的黑暗主宰注意到了第三次跟自己沟通的人类，平淡的问道，其实多玛姆并不在意这个人是否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只要沾染了自己的气息，就会被慢慢腐化，最后失去理智，想尽办法把纬度打开将自己迎接过去。到时候没有任何束缚，连人都不用救。
  “尊贵的黑暗主宰，我同意您的要求，并且准备好了契约，但求您信守承诺，到达我的纬度后救活我的妻子与女儿。”卡西利亚斯的一点意识形成的身体浑身颤抖，眼里的泪水与对爱人即将复活的渴望满溢而出，要是肖麦在这里，少不得对这假中掺真的演技竖个大拇指。
  多玛姆大喜过望，面前的脑残居然在犹豫几次以后真的能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契约确实可以束缚自己反悔，但是等到世界被自己完全入侵，复活几个人这种信手拈来的事情影响根本不大。
  卡西利亚斯再次睁开双眼，肖麦立刻会意躺下，装作被黑魔法迷晕的样子，而卡西利亚斯急忙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在手腕上一划，随后把鲜血撒在面前的躺着的四个人身上，而肖麦怀里的契约沾上血液后，立即冒出了一股浓厚的黑烟，先是分出一部分连接上卡西利亚斯，随后感应了一下地上的四个祭品，满意的朝着下面狠狠扑去，其他三个立刻被侵蚀成了一堆白骨，而肖麦的头发也开始迅速变得花白起来。
  突然，一双大手捏住了契约，一把塞进了肖麦身上翻腾的阴影中。
  多玛姆兴冲冲从刚打开来的狭小纬度之缝跑了出来一部分意识，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不由得懵逼了，这尼玛是哪里？
  肖麦淡淡的声音响起：“本来只是想做个等价交易，你非得被入侵纬度的想法冲昏头脑，现在嘛，你的一部分意识被困在我的暗影纬度里面，恐怕你得白白帮我几个忙了。”
  多玛姆立刻冷笑起来：“我随时可以指挥外面的那个人类把你杀死，然后照样能入侵你们的世界，到时候……”
  “他早就变成我的傀儡了，你倒是试一试他会不会听你指挥，伤害他的主人。”随后肖麦将意识返回身体，鸟都懒得鸟正在狂吼乱叫的多玛姆一眼。
  肖麦坐起身，指了指自己。
  “以我的身体为交易纬度，以被困在我个人纬度里的多玛姆作为交易对象，开始吧。”
  卡西利亚斯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尊贵的暗影纬度主宰，我愿意用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换回我的妻子，我的女儿的生命。”
  随后抽出肖麦交给他的唐刀，一下斩断了肖麦的左臂：“用这条手臂，换回托尼斯塔克的健康。”
  契约开始生效，肖麦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契约成立，开始执行。”
  被困在暗影纬度的部分多玛姆意识慢慢的被契约之力抽取，一直怒吼的黑暗主宰平静了下来，在最后被抹除意识的瞬间，深深的把刚刚的年轻人的长相刻画在记忆之中，冷笑了一声，崩溃成三份纯净的魔法能量，从暗影纬度当中消失了……
  托尼睁开双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布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费力的挪动了一下脖子，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小辣椒，又微笑着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病房门口的尼克福瑞双手插兜，看着边上少年空荡荡的左袖和花白的头发，平静的问道：“付出的代价这么大，有想过后悔么？”
  少年低头看了眼左袖，洒脱的笑了笑：“后悔啥。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