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扬威丞相府

  何清陽披着刘桐的脸、此刻面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被这宁江给摆了一道!
  这只老狐狸果然行事谨慎,居然还备了个替身!要不要趁此刻做了他再跑?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无法确定眼前的宁江是不是真的
  思至此处,宁江的身后又走出一人!
  银盔银甲,长枪在手!
  大将军段云澄!
  “段将军,你看看刚刚这人用的,可是刘公公的童子功?”
  宁江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上下扫着面前的刘公公。
  “我不曾和刘公公交过手,可是听闻童子功分为黄白红金四色内劲的外放。
  刚刚此人手掌紫气缭绕,必定不是童子功!”
  段云澄同宁江多年老友,知无不言。
  伴着话音一落,眼里起了层层杀意!
  “既然假冒朝廷命官,
  段将军,
  此人便交给你了。”
  宁江冷哼了一声,负手退了几步,带着门人走出了大厅。
  诺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何清陽和段云澄!
  “福禄宴那日的锦王爷,也是你所扮?”
  段云澄枪尖划着地面,缓缓地走向大厅中央的何清陽。
  何清陽笑了笑,
  “的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今功亏一篑,我认栽,但想留下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何清陽骄傲的性格此刻绝不会退却!段云澄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军中莽夫,
  比起刘桐,还差上十万八千里!
  “很好!”
  枪尖划着地面挑了起来!伴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直指何清陽!
  段云澄的眼里透着无匹的霸气,那是战场上磨练多年的自信和沉稳!
  是伏尸百万堆积起来的杀意!
  何清陽的鼻子动了动,似乎空间之中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他一手拳、一手掌!
  傲然立在段云澄的面前,毫无惧色!
  “竖子受死!”
  段云澄的银枪足有五十余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只见他左手架枪!右手来回快速地握枪杆刺了十次!
  目标全是何清陽的头胸腹!
  何清陽手掌的氤氲紫气颜色比之前更深!轻巧灵动地拨开了每一枪!而且都完美地避开了枪尖的锋芒!
  “怒蛟翻天掌!”
  有来有回,何清陽冷哼一声,抢身位凑到了段云澄的近前!
  单掌凝势于胸前!蓄力直接拍向了段云澄的下颚!
  这一招从下至上,段云澄已是来不及招架!
  砰!
  结结实实打在了段云澄的下巴,他整个人被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难道真的差距这么大?第一武将与江湖高手连战平都做不到?
  段云澄高大的身躯砸倒了一片桌椅,一招得手的何清陽脚底发力,腾空而起,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又是一串凶狠的拳掌!
  招招入肉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都在发麻!
  可何清陽却越打越奇怪,自己仿佛所有力量都轰在了一堵墙上!狂轰滥炸之下的那具躯体,气息丝毫未乱!
  一口真气用尽,何清陽后撤两步,看着面前一堆粉碎的木屑,和这堆废墟里的段云澄。
  哗啦,
  段云澄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铠甲都被打的瘪了进去!两侧护肩皆已开裂!手上银枪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零散的头发就披在胸前,可他的气息依旧沉稳,身躯还是那样挺拔。
  他刚毅的眼神不屑地看着何清陽。
  “仅此而已?”
  面对何清陽这等高手,毫无防御姿态被打了半柱香,毫发无伤!
  何清陽没有多说一句话,一个纵身便向外逃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妈的这个段云澄有古怪?难道他会什么金钟罩?可以没看他运气发功啊!
  邪门儿!
  何清陽紧咬着牙,拼命往丞相府外逃去!
  咚!
  何清陽像断了线的风筝,栽落在了庭院里!
  后发先至!
  段云澄像一头野牛一样一肩膀就把何清陽撞翻在地!
  气血翻涌到了胸口,何清陽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你,你是段云澄?”
  “哈哈,他当然是,你们这些江湖人,自恃孤傲,以为朝廷都是武学庸才,
  吃了瘪也怨不得旁人。”
  宁江在不远处朗声笑道,他和段云澄相交多年,从未见段云澄败过!
  “这叫天邪气甲!不输童子金身,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段云澄话一出口,右手便腾起红色真气!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何清陽把心一横,全部真气渡到了右手,
  不出绝招是不行了!
  “苍龙归墟!”
  这是他神机门的蛟龙九式的最后一招!
  蕴含着至阳至刚的无上内劲!
  何清陽的右拳变成了紫蓝色,狠狠地迎上了段云澄的拳头!
  两个人的气场盖过了一切!
  两只拳头像慢动作一样交击在了一起!
  轰!!
  两个人把各自强横的力量倾泻而出!
  可总有一人胜,一人败!
  段云澄依然伫立!
  他的手滴着鲜血,脸色也有些发白。
  对面的何清陽则是昏死了过去,右手奇怪地扭曲着。
  看来这一拳被段云澄直接砸断了手臂!
  而段云澄也被何清陽破了防。
  “假以时日,你或许会成大器。
  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段云澄察觉到了威胁!任由此子发展下去,未来绝对会压他一头!
  二十多岁便能破他的天邪气甲,天赋之强,连段云澄都要羡慕!
  一步一步地逼近何清陽,段云澄滴着血的拳头再度举了起来!
  嗖嗖!
  两枚无影针直刺向段云澄的双眼!
  雕虫小技,
  段云澄双眼一闭,这两枚针仿佛刺在金铁之上!叮叮两声便落在了地上!
  “啊!”
  段云澄睁开眼,只听的身后一片惊呼!
  才看见面前的何清陽被一个人影挟着掳走了!
  一个起落,已是不见了踪影。
  段云澄的嘴角勾了起来。
  “有意思,看来这伙人有备而来,宁相,这件事不要对外传。这些时日我便住在丞相府,以防万一。”
  “这样最好。”
  宁江点了点头。
  段云澄这等高手,留在身边,便是最大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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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关鹏海已经在判官店住了五天。
  和阿福倒是熟络了起来,
  这个鹰爪门的门主倒也是个酒鬼,日日都被阿福拉着喝上几杯。
  从风月聊到科举,
  从江海唠到沟渠。
  今天这两人就趁着凉夜,在后院又喝上了。
  “嘿嘿,老关、我看你以后留在这算了,你这个什么鹰爪功,在隔壁开个店弹个棉花!还不是绰绰有余吗?”
  阿福腆着肚子坐在院子里、端着个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你这胖子,就会逞口舌之利,天天喝酒打诨属你厉害!”
  关鹏海摇了摇头,他对这胖子是实实在在地无奈,说不过,说不过。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阿福的眉头一皱,
  “他奶奶的,什么时辰了?”
  腾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伞店。
  关鹏海只听到。
  吱呀,
  咚!
  便再无声音。
  “阿福?”
  “阿福掌柜?”
  毫无动静!
  关鹏海的酒一下子醒了!
  他也径直走了过去,
  掀开帘子,看见阿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还在有节律地起伏。
  当!
  左边一只枯槁的手扣在了关鹏海的天灵盖!
  “阎啸在哪里?”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耳边飘了过来。
  关鹏海喉咙的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说!”
  “我在这里。”
  关鹏海的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
  关鹏海直觉的一阵眩晕,便倒下了。
  阎啸就站在伞店的后门,一手扶着帘子,一手握着刀,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跟我来。”
  看见这老人没有下杀手,阎啸也没有立即动手,地上两个都是他的朋友,伤到谁也不行。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庭院里。
  借着月光阎啸才看清了他。
  一身金袍,身姿挺拔,苍老的脸却有着说不出的锋芒。
  脖子上一个金环闪闪发光,耳朵上也带着两枚蛇形耳环。
  “阁下自苗疆而来。”
  阎啸淡然道。
  “老朽苗疆大长老,许灿阳。”
  许灿阳负手而立,他自恃长者的身份,没有看得起阎啸的意思。
  在苗疆除了龙苓无人可以胜他!
  他有自信,面前的小子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为了之前二位长老而来?”
  阎啸的刀还握在手里!他已经见识了齐瞑的蛮不讲理,也不知道许灿阳会是个什么脾气。
  “唉,我苗疆三位长老,都死在你的刀下,你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许灿阳叹了口气,从腰间摘下了一对金铃,和阎啸对峙而立!
  “人死于我无关,想动手,随时奉陪。”
  阎啸索性不解释了,苗疆人的执拗根本扳不过来!
  “好,那你便下去给他们认罪吧!”
  许灿阳的眼里透着狠辣!
  金铃一摇,比之齐瞑还要浓数倍的绿雾眨眼间弥漫了整个庭院!
  腥臭无比的味道比尸臭还要强烈!
  在这浓密的绿雾里,许灿阳通红的眼睛仿佛闪烁着光芒!手里铃铛响个不停!
  道道彩气自铃铛里腾跃而出,逼向阎啸的面门!
  阎啸不敢大意!屏住呼吸!
  碧霄刀上下翻飞,劈开毒气的同时,一步步逼近许灿阳!
  叮!
  没有等阎啸逼近!
  许灿阳一铃铛便砸在了碧霄刀之上!
  刀势一歪,一股蓝色雾气直扑面门!
  “啊!!”
  一阵声嘶力竭地哀嚎从身后传来!
  不好!
  “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