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水磨功夫
要是影响到了他的修行，那自己可就真是罪过大了。胡志鹏见何常安这一遍打完，凑了过来看着何常安悄悄问道：“常安，你之前练了多久？”
“啊？不知道，都是很久之前学的了。”
何常安闻言一愣，旋即叉开了话题。开玩笑，他要是告诉胡志鹏自己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入门了。那这家伙非得把自己解剖了，胡志鹏闻言挠了挠头没有继续纠缠。
何常安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当下连忙像是猴一样蹿开了。何常安现在是水磨功夫的事，这种事急不得。当下何常安回到了之前自己练功的地方再次拉开拳架一遍一遍打着。
随着何常安的动作，他脑海中原本斑驳的黄色水晶逐渐散发出一阵阵微光。然而何常安此时并没有察觉到这点，他只是缓慢的运着拳。
黄色的光芒顺着他的血管逐渐开始蜿蜒，只是着光芒并不强盛，只是缓缓的在何常安的体内流动着。何常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又强上了好几分。
何常安虽然心中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打磨起了自己的日字冲拳。这一次打磨让何常安喜出望外，原本他日字冲拳中如同顽疾一样的小毛病，此时都看见了被治愈的可能。
当下何常安沉住心神，一拳接着一拳的打磨着自己的日字冲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常安依旧在这一片巨木之下拼命的练着拳。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对着空气乱打一通了，而是对着一株极其巨大的树木，拼命的打着。那树大极了，几乎是如同小山一样的规模。
何常安的拳头势大力沉，连绵不断。一拳接着一拳的狂轰滥炸之下，何常安面前的巨木甚至连树皮都没有被打穿。而何常安双拳的关节上已经开始微微的渗出了血丝，可他并没有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要是过了这个时间点，他还不能改掉自己日字冲拳里的毛病。那么这些毛病就会一直存在，他自然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虽然此时他早就该休息了，但他依旧没有停下。何常安很害怕，他很害怕自己再遇到之前的事。明明自己不是无能为力，但到了最后还是一事无成。
何常安咬了咬牙，到现在为止他的体力早就耗干净了，现只是在死撑而已。何常安此时的意识已经迷离了，然而他却清楚的记得，前天死在波特手里的女孩。
他清楚的记得那两个女孩死相的凄惨，他清楚的记得那两个女孩在看见自己时眼神中闪过的神采，他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两个女孩最后双眸是如何蒙上灰雾的。
他的意识越是迷乱，这些事他记得就越清楚。何常安的双眼逐渐睁开充满了血丝，他觉得很愤怒。真实的愤怒，这种愤怒不是突然之间才有的。
而是一直存在，直到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从他的拳头砸在波特身上就开始存在了，那时他就清楚的知道了，波特算不上强敌。
只是因为他畏首畏尾，那两个女孩才会惨死在他的面前。虽然在那之后他见了更多人的惨死，但是说实话，他也只是稍稍有些不快而已。
远远没有愤怒的成度，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人是如何死在他的面前，也可能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所有虫族使者。
日暮西沉，整个天地间的颜色开始逐渐消失。林中有不少生物刚刚睡醒，纷纷睁开了绿色的双眼。何常安双拳上的关节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渗血了，而是皲裂开来，露出鲜红一片。
可何常安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眼中的血丝已经快要将他的眼球整个覆盖了。突然之间他的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接着他的拳头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慢。
此时他的日字冲拳连消带打，攻防一体。原本存在的一些细小毛病也都被他改了过来，何常安到最后停了下来，一个趔趄就撞在了自己面前的巨木上。
他是真的累了，也就是他强化过体质。要是换了别人，照他这么练估计早就废了。何常安抱着自己面前的巨木艰难的转了一个身子，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直到就算是很多年过去，那两个姑娘他是永远都不会忘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两个姑娘叫什么名字，甚至以后就算是要去找估计也只能找到一座孤坟。
可他知道自己忘不掉了，真的忘不掉了。何常安背靠着巨木，缓缓的滑坐在地面。他手上的伤口很疼，然而他却不以为意。
这些天他虽然始终面无表情，甚至努力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神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天对于他来说压力有多么大。
他和胡志鹏一样都是刚刚见识了什么叫做现实世界，在他第一次杀人之前，他也不过是个受人排挤的山村少年而已。
多亏了系统，否则的话他们两个会在出村的时候就被村长杀掉。何常安想到这里，伸手抹了一把脸，艰难的站了起来。
此时日头刚刚落下，自西而来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瞬间恍惚这个少年在巨木交替之间的光影中被无限拉长，何常安拖着疲惫的步伐向着营地走了过去。
他今天极其疲惫，不过也算是值得毕竟他的日字冲拳终究是练成了。等到何常安到了营地，胡志鹏已经吃完东西了，正坐在一边烘烤着衣服。
何常安回来之后吓了他一大跳，开玩笑，这家伙就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蹂躏过一样。何常安直接忽视了胡志鹏眼神中的惊讶，整个人坐到了篝火旁拿了块肉干从胡志鹏手里夺过水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胡志鹏看着他的这副吃相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这家伙吃的极快，就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等到何常安吃下了两块肉干，喝完一整壶水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我说你这是在练功？”
“嗯啊！”何常安看着自己面前的胡志鹏，有些不命所以的点了点头。说完这话之后，何常安身子往后一倒，靠着篝火就睡了过去。
胡志鹏眨了眨眼睛，不是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累成这样？练功？胡志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今天也练了啊，可也没他这么狼狈啊？难道？是自己不够用工？
胡志鹏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睡了过去。这一夜何常安睡得很深，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手上伤口的愈合速度虽然没到肉眼可见，但这一夜过去也好的其七七八八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何常安只觉得自己周身酸痛，而且还有一股酸腐的怪味。他连忙坐了起来，向着营地边的水源地跑去。
昨天练了一天的咏春，尤其是在最后打磨日字冲拳的时候更是耗尽了体力，他要是不觉得自己全身酸疼那就是见鬼了。
至于那一股酸腐味，开玩笑。何常安昨晚那么一身汗可是没来得及洗澡，这一晚上过去了，身上没有味道那才说不过去。
胡志鹏被何常安的动静惊醒了，索性也起来准备去练拳了。清晨的溪水很凉，至少何常安的手指碰到水的时候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他还是脱了衣服整个跳进了水里，这一条小溪虽然说是小溪。但是其规模绝对算不上小，甚至于何常安一米七的个头站进水里也能漫过他的腰。
虽然这溪水在刚接触的时候确实挺凉的，但是等到何常安站进去之后却不一样了。很快他只觉得自己心脏不停的跳动，将一股股暖流送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里。
等到他洗完澡洗完衣服到营地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低头看去，只见他手上原本的伤口已经开始生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皮膜了。
这？何常安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想来也是体质改良之后的效果。不过说起来昨天在查询他个人信息的时候，体质这一栏他可是没有等级的。
怎么？没有等级的体质就已经这么变态了，那要是有了等级之后的体质呢？那得有多么变态？何常安甩了甩头，他现在可没有心情考虑体质这件事。
他隐约有种感觉，今天之后他的咏春就能到初阶了。老样子从营地拿了今天的口粮之后，又向着那棵宏伟的巨木前进了。
好像他是一个伐木工人，每天额工作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砍树一样。他和胡志鹏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练功，倒不是害怕胡志鹏偷师，而是他害怕胡志鹏急于求成。
功夫这种事就是得一点一点来，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最害怕基本功都还没掌握好，就开始讲究技巧了。对于何常安来说，他对胡志鹏的期望是日后可以独当一面，这种事他自然是要扼杀在摇篮里。
何常安神采奕奕的走到了昨天那株巨木之前，此时这一株巨木上很小的范围内还能看见拳印。当然了这个很小的范围是相对于整棵巨木来说，何常安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些带着血迹的拳印。
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微笑，将东西放好之后再次站到了昨天打磨日字冲拳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自己面前的巨木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次不是日字冲拳。
只是单纯的将咏春里的其他招式，一拳一脚的慢慢的施展出来。虽然他的动作很慢，但从他脸上严肃的神色来看并不轻松。
此时何常安已经完全掌握了咏春初阶的所有发力技巧，可他还不满意。此时掌握了发力技巧的是他的大脑，而不是他的身体。
只有让他的身体也掌握这些复杂的发力技巧，何常安才算是真的到了咏春初阶。不然的话你想想看，要是真的和人打了起来，他何常安一遍得要应付别人，一边还得控制自己的发力。
这不是扯淡吗？虽然不是说做不到，但即使做到了估计也很难一直坚持。不过何常安现在是一点都不着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练拳。
虽然他现在有游侠系统，但是武道一途哪里有捷径可以走。何常安当下只是不急不徐的练着拳，一招一式之间的张弛有度。
何常安练了一遍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对这些发力技巧都已经熟悉了。当下他干脆闭上眼睛，逐步防空自己的意识继续练着。
此时何常安双目紧闭，一招一式之间也逐渐带了一丝圆润之感。好像这一套拳法在他的手里已经彻底揉碎了，揉到了他的骨子里。
何常安双眼依旧闭着，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心很静，所有的思绪也都放空了。当下，何常安保持着这个状态一招一式的继续练着。
然而这片广袤的丛林里他和胡志鹏并不是唯一的活物，说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这片森林里有太多强大的生灵了，何常安原本以为那些是自然界的动物。
但是昨天之后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哪有动物会在自己的心脏里长结晶的？而且那些生物虽然有些特征和系统的资料库里记载的吻合，但终究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
此时就在之前何常安打猎的水潭边，银背大猩猩带着自己的族群再次站在了这里。不过先显然这次他们不是来喝水的，至少为首的拿一只银背大猩猩脸上的神色不是太好看。
只见它看了一眼周围的水潭，发出一阵短促而有力的嚎叫，伸手在自己面前画了一个圈然后重重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原本围绕在它身边的猩猩们纷纷嗷嗷叫着，向外跳了出去。这些猩猩动作矫健，向着丛林里的哥哥方向奔走而去。那只银背大猩猩只是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极度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