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不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吗？
历经艰辛、冒着生命危险，弄死了五个人，才抓到了八条化骨蛇，结果却不知道卖给谁，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如果不能把化骨蛇及时卖掉，那么存放时间不能太长的化骨蛇对于我们来说，炖吃了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丢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李老板来说损失了九万元钱，对于我来说浪费了十多天的时间，对于彪哥、木元风、张一鸣这些人来说，就是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当然就算现在把化骨蛇卖了，他们也还是没有价值，毕竟死人是不需要分钱的，但至少我会在心中祭奠他们一下。
于是我一下急了起来，喝到肚子里的酒劲涌了上来，只觉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手一伸指着李老板，半饷才叫出声来：
“李老板，你可别和我开玩笑，这样是会死人的。”
“我、我那要兴趣和你开玩笑。”李老板伸手‘啪’的一声把我的手臂打落，然后忿忿地说：
“我这人最不喜欢拿钱来开玩笑，我可是真金白银地投进去了九万元钱，哼！你好好地想想老宋有没有提过买主的事？”
一看李老板圆脸上三角眼缩成了棱形，我立刻明白，李老板肯定不知道买化骨蛇的人是谁！
于是我彻底慌了起来，化骨蛇卖不出去，我一分钱没有不说，难说李老板还会让我承担一部分的损失，还有明天坐夜班车来到风城的潘贵生两口子，我拿什么钱去兑现药材基地的承诺？
“这、这出发前，你没有让他留下买蛇人的联系方式呀？”
我一慌张，很自然地开始找借口，希望能减轻一点责任，这是我从小做坏事后的总结，法不责众，自古如此！
“唉！看来我们都被老宋玩了一把，这些肯定不是化骨蛇，他就是找不到化骨蛇，才会趁机跑路的。”
“不可能！这肯定是化骨蛇！”
一听要被李老板否定所有的功劳，我伸手拿过那袋化骨蛇丢回背包中，然后脑袋也清醒起来，一下想起指点宋元明到瓦土寨寻找化骨蛇的人——知青詹涛：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詹涛需要化骨蛇，他是中医世家，在瓦土寨当过知青，肯定是见过化骨蛇，才会让大青猴去瓦土寨找化骨蛇。”
“嗯！有这种可能，哈哈哈，这詹涛的住址、电话你有吗？”
李老板露出了笑容，三角眼已经成椭圆形，因为他笑的时候，扫帚眉高高的挑起，就像书法中的一捺，变成了一提。
“这、这他没说呀！”
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刚刚兴奋起来的我，再一次变得沮丧，突然想起宋元明最后在水里说的那句话‘把钱给我女儿’。会不会是暗示他女儿知道詹涛的地址呢？于是心情再次拉高。
正想将我的猜测说出来，房门一开，走进来一个丰满的身影，穿着粉红的羽绒衣，美目一转瞪了宋元明一眼：
“你少喝点酒，一喝就像死猪一样。”
“呵呵，这不是九日回来了，我们边吃边聊吗？你怎么没有去打麻将。”
“人凑不够！”
这是李老板的女朋友杨姐，似乎没有打到麻将，让她情绪不佳，气呼呼地走进一个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不过正因为她这么一打岔，我想到了宋元明放在衣服中的银针盒，里面有宋元明事先写的一张纸条，上面有他女儿的学校名字，还有联系电话。
当时我一看到这张纸条时，还以为是宋元明让我卖了化骨蛇，然后将属于他的钱按这地址送给他女儿。
但现在想来，这张纸条极有可能是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撇开他女儿去卖化骨蛇的。
因为只有他女儿知道化骨蛇买家的事，或者是大青猴把如何卖化骨蛇的途径，留在了他女儿哪儿，
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宋元明就算是来到了瓦土寨，才发现化骨蛇不好找，有了‘死遁’的心思，也立刻可以在他女儿的微信、QQ空间上留下定时发送关于化骨蛇买家的相关资料。
想到这，我不由佩服大青猴的老奸巨猾，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的女儿获得卖化骨蛇的收益，也才会让‘死遁’的他少一点内疚。
“来！来！喝酒，别管女人叽叽歪歪！”被自己的女人摆了脸嘴的李老板，肥脸上露出赫然的神情，急忙举起了杯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放心吧！只要你能保证密封袋中真的是化骨蛇，那个詹涛等不到老宋的消息，一定会四处打听的，到时候……呵呵！”
这家伙是不是酒喝多了，似乎还有一点坐地起价的味道。
“这么等，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化骨蛇摆放了一个月之后，药力就减退了。”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找不到这个詹涛，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有……”
心里一急，我脱口就想把宋元明留下针灸盒的事说出来，但随即想起李老板曾经说过，他想买宋元明的祖传银针，但宋元明不卖，现在我拿出来，李老板肯定会以老朋友遗物的借口霸占了。
这可不行，既然我从大青猴的衣服中发现，那就交给他女儿好了。
“……有事，时间也晚了！李叔，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就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转，我拿起背包边说边站了起来，随后看到李老板的三角眼一缩，立刻明白他是怕我带着化骨蛇走了，于是急忙说：
“还有这些黄鳝，化骨蛇，我家里也没有冰箱，还是放李叔这儿冰一下吧！”
说着我把背包里的所有密封袋放在了桌子上，也不指明那些是化骨蛇，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李老板，既然他信不过我，那凭什么我信得过他呢？
“那你就抓紧回去休息，好好地回忆一下老宋的言行，看能不能想起詹涛的联系方式！”
李老板也没阻止我的举动，甚至还低头往背包中看了一眼，然后嘴里说着站了起来，打算送客。
大家仅是利益合作，这样最好！
因此我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背着包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出租房，居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那些溶洞中的经历，就像一场梦一般。
洗了一个澡，感觉身上那种淡淡的腥臭味消失了，我伸手拿过背包，把东西都倒了出来，打开了小木盒，看着银针，我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