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雪夜兄妹情
此次洪水,当地淹死无数,洪水过后,幸存下来的又面临瘟疫,没有口粮,导致当地饥民遍野,病死饿死无数,实在是惨不忍睹。
凌慧贞和母亲跟随饥民,一路逃荒,前些日子两人来到此地,没想到昨日又遭遇匪兵,母亲被杀害,至此世间再无亲人。
凌慧贞说完自己的遭遇,伏地痛哭不已,“恩人,我已无依无靠,恩人若不收留我,我就死路一条。”
没想到眼前女子身世如此悲惨,狗卵子听完,忙道:“既然你再无亲人,且随我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此离去。”
凌慧贞又是伏地拜谢。狗卵子挣扎着起来,嘴唇发白,身体虚弱,一走路踉踉跄跄。凌慧贞赶紧扶着,两人随即离开。
此时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只是狗卵子身负重伤,两人行走不快,更怕伤口裂开,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往深山老林里钻。
中午时分,密林里一隐蔽处,出现一茅棚,用杉树皮搭成。狗卵子用手一指,“我们去看看。”
两人进了茅棚,见此棚横宽不过六尺,有一个简易的床,墙上挂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大包干粮。
两人正饥饿难忍,不由喜出望外,两人吃了些干粮。
吃饱之后,狗卵子侧身躺在床上,勉强一笑:“我现在伤口未愈,只能在此安身,就怕委屈你了。”
凌慧贞道:“恩人言重了,只怕夜晚天寒地冻,恩人体虚,难以抵挡。”
狗卵子又一笑:“墙上有御寒之物!”
凌慧贞一看,方才发现墙上挂着几张兽皮,便道:“此处应是猎人临时落脚之处。”
入夜,气温极低,茅屋四处透风,只有几张兽皮,不足以御寒。
凌慧贞在棚外烧起熊熊大火,让狗卵子在里面休息,外面有大火,茅棚里倒也温暖。
凌慧贞问起狗卵子身世,他开始不肯说,后来拗不过,又不愿编谎话骗人,便说了自身遭遇。
凌慧贞听了,掉了不少泪水,得知他孑然一身,立誓终身不娶,不由大为钦佩。
这样聊至半夜,狗卵子睡去,凌慧贞一夜不敢沉睡,不时加些干柴,以保持火势,直到天亮,才进屋去歇息。
这样过了几日,忽然天降暴雪,大雪一下两天,厚达半尺,处处白茫一片。
白天两人在茅屋里说话聊天。狗卵子道:“你去取些干柴来,用作晚上生火。”
凌慧贞道:“恩人,大雪覆盖,干柴何处去取?”
狗卵子道:“你可去树上砍些干枝下来。”
凌慧贞两手一摆:“恩人,干枝被雪水打湿,生不着火。”
看这情形,她倒一点不急。
狗卵子一听,老是恩人叫着,听来十分别扭,便道:“姑娘别一口一个恩人,我消受不起,我年岁大你二十不止,你就称我为叔吧!”
凌慧贞一口拒绝:“不可!”
狗卵子疑惑:“有何不可?”
凌慧贞低头道:“我不想做你侄女。”
短短几天,两人俨然成了亲人。听她说‘不想做你侄女’,狗卵子道:“姑娘心意我明白,我早有此想法,只怕你不愿意。”
凌慧贞走出茅屋,抓了一把白雪,回首道:“我愿意。”
狗卵子叹口气道:“本该要有个仪式,但现在身处深山,我们就简便一些。只是我现在也没甚么送你,我过意不去。”
他说到这,把手一挥,“罢了罢了,下次给你补上。”
凌慧贞听了,倚在门口,脸上发烫。
狗卵子在屋内叫道:“快来行礼呀!”
凌慧贞行至屋内,低头望着自己鞋尖。
狗卵子在上首坐定,催促道:“快跪下行礼!”
凌慧贞不解:“你为何不跪?”
狗卵子道:“你跪就行,我不需跪。”
凌慧贞暗忖,只需一人行礼,此地规矩真怪,倒也依言跪下,低头道:“然后呢?”
狗卵子道:“磕三个头!”
凌慧贞又依言磕了三个头,又问:“还要做甚?”
狗卵子道:“磕了头,你现在可以称呼我了。”
凌慧贞脸瞬间通红,便问:“那我称呼你甚么?”
狗卵子道:“当然是称我为义父!”
凌慧贞一惊:“义父?”
狗卵子诧异:“不称义父,那称甚么?”
凌慧贞连连摆手:“不可!不可!”
狗卵子问道:“那你要称我甚么?”
凌慧贞思忖片刻,说道:“只能称你为兄长。”
狗卵子道:“我长你二十余岁,兄长怎行?”
凌慧贞道:“反正只能称你为兄长。”
狗卵子便不再坚持,“也罢,兄长就兄长吧。”
凌慧贞当即又磕了一个头:“哥哥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狗卵子赶紧双手把她托起:“妹妹快快请起,以后你我就是亲人了。”
是夜寒风呼啸,茅屋里冷得酷似冰窖。两人瑟瑟发抖,狗卵子将几张兽皮推给凌慧贞,“你裹着吧。”
凌慧贞哆哆嗦嗦的道:“不可,哥哥还在养伤。”
狗卵子道:“哥哥就得护着妹妹。”
凌慧贞反驳道:“妹妹就得心疼哥哥。”
狗卵子一坐而起,说道:“我是哥哥,你必须听我的。”
凌慧贞从身后用脸贴着他的背,说道:“哥哥,妹妹这辈子也不要离开你。”
狗卵子道:“傻妹妹,你怎能一直跟着哥哥呢?待哥哥伤好之后,给妹妹寻个好去处。”
凌慧贞道:“不,妹妹不要离开哥哥。”
狗卵子道:“哥哥早已习惯孑然一身,你我虽为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
凌慧贞道:“哥哥是妹妹唯一亲人,我就要跟着你。”
狗卵子耐着性子道:“哪有一个姑娘家家,天天跟着我到处奔波?”
凌慧贞道:“哥哥别管,妹妹愿意,妹妹就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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