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啃食
“上啊!”
黑夜中也不知是谁鼓起勇气大吼了一声,一道黑影窜出,狂奔向胶着的两人,一柄鲜红的斧子在高狩眼前一闪而逝,几乎隔着他的鼻尖,甚至消掉了他额前几缕发丝,随后沉稳的声响遍布高狩的感知中,一股温热的液体几乎扑了他满脸。
鼻尖熟悉的芬芳血腥味让高狩发狂,生死一顺的恐怖与紧张更是让他体内涌起了无尽的潜力。
鲜红的斧子砸下,或许是因为慌乱,竟然不是刀斧正面劈开,而是斧背砸击,将那只怪物的面孔砸的凹陷进去,整个五官已经在鲜血模糊下难以看清。
遭此痛击,变异丧尸疯狂的咆哮,猛烈的挣扎,长长的手脚飞舞着,在高狩模糊的意识下听到耳畔一声闷响,视线余光中的斧头便倒飞了出去。
感受着下方剧烈挣扎的大力,高狩也知道到了最后时刻,看着那张被砸的完全扭曲的五官,高狩同样发出疯狂的吼叫声,仿佛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不管那长手长脚打在自己身上造成的剧痛,双拳狠狠的砸在那只怪物的脑袋上面。
一下,两下!
渗人心扉的吼叫声连绵不绝,已经分不清是高狩的还是那只怪物的,拳深深没入那温暖又带着坚硬的头颅之中,高狩完全疯狂不断挥舞自己的拳头,不断的砸着那颗已经几乎被砸扁的头颅。
咕咚——
不知是谁忍耐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完全看呆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连那见多识广的保安大叔阿缪都深深的感受到了恐惧,在他的感觉当中,眼前那正进行血腥搏斗的两个家伙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两头自相残杀,彻头彻尾的丧尸!
眼中满是猩红的光芒,高狩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他的面孔已经被那只丧尸红色中略带黑的血液给喷满,狰狞的难以描述,他不断砸着自己的拳头,直到身下的挣扎之力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最后终于毫无动静之后,他这才感觉体内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豪不介意的就这么躺在了那具头颅被杂碎小半的尸体上面大口喘息。
鼻尖满是芬芳至极的血腥味,眼中的血丝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大口的呼吸,越加浓郁的血丝几乎撑满了高狩的瞳孔。
“吼吼吼……”
嘴中又发出不似人的吼叫声,口水不断顺着高狩的嘴角滴落下来,背对着众人的他谁都没有看到那张狰狞至极的恐怖表情,要不然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指着高狩尖叫道:丧尸!
意识仿佛在模糊着,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掌正托着他,想要将他完全沉浸入黑暗之中。
仅仅保留着一丝的清明,高狩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意识清醒,现在暴走的话这幢楼里面一个人活人都不要想有了,他努力的克制那种来自本能的冲动,双眼红的像是红宝石一样。
“高狩,赵雅!你们没事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战斗结束,一群围观群众终于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
“你……你们……都下楼……”
几乎用尽了仅剩的一些力气,高狩低沉的说道。
脚步声接近高狩的身上,阿缪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先别说话,这变异丧尸身上全是病毒,我扶你起来。”
“滚!都下楼!”
高狩大声吼叫,声音扭曲仿佛是撕破了喉咙,怪异的吼叫声让阿缪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一时间不敢动弹,再看高狩那不断起伏的背影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走,我们下楼。”
犹豫片刻,阿缪已经做下了决定,带着一群人立刻下楼,下了楼之后甚至还让人全身戒备楼上。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完全消失,高狩再也忍耐不住那股子冲动,意识终于被那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扯入了黑暗之中。
漆黑的走廊中,竟然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清晰无比,楼下一众人面色惨白,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盯着楼上,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后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幻听。
“缪哥,这啥声音?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吃东西?”
一人白着脸颊,说话牙齿都在打磕,就算是这些人心理素质够强,但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
而这个时候阿缪反而是有些冷静了,他回想起高狩的身份,面色莫名的严肃,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安静等着,都不要出声,分出一半的人下去警戒一下周围,其余人当心楼上下来的……东西。”
“缪哥你是说……”
一人愣了愣,话没有说话已经让阿缪摆手制止。
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持续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随后楼上完全的陷入了安静之中,再没有一丝动静传出,阿缪带着几人守着门口,其余人则是处理周围的事情了,至始至终阿缪都没有再上楼的意思,只是望着那漆黑的楼梯口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已深,近了凌晨,大概过了快五个小时,距离天亮也没有多久了,与阿缪一齐守着的人忍不住打了声哈欠说道:“缪哥,要不咱们就上去看看,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是有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累就先去睡吧,让前面睡觉的人来轮班,天亮之前别上去。”
阿缪摆了摆手,他一直在沉思,丧尸病毒到底拥有多大的能量?能将一个人改造的如此恐怖??
黑暗的楼梯尽头,浑身已经是干枯血液的高狩摇晃着头清醒了过来,嘴中一阵血腥的味道,看了一眼眼前几乎没了半个脑袋的高狩总算恢复了意识,他微微皱眉,已经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深呼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比起第一次在被自己啃食的尸体上面清醒过来,高狩这一次的表现十足的冷静了许多,或许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他也没有做出更多的过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