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明明

  “我看还是不必了。”高越对太刀川幸说道:“我觉得,御堂礼不会活到我们和天道盟开战的那一刻的。幸君,我们一定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愿望的。”
  太刀川幸说道:“在下想凭自己的能力杀死师兄。”
  高越问道:“从头打到尾的那种?”
  “是的。”太刀川幸说道:“在下希望诸君能够帮我,但是不要插手。”
  “明白了。”高靖说道:“就是把他毫发无伤地活捉来对吧?”
  太刀川幸点了下头说道:“是。”
  高靖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不难。”
  太刀川幸说道:“感激不尽。”
  高越饶有兴趣地说道:“幸君,我想亲身试一下你最近的成果。”
  “是。”太刀川幸点了下头便做好了阵势,周围的人随即散开,对于他们这样水平的人,根本没必要去一个非常空旷的场地,因为一招就差不多能看出来差距。
  高越和太刀川幸两个人都是侧身下蹲,双手欲作拔刀状,两眼凝视对方,十分专注。
  秋风拂过山谷,卷起两人的长发以及衣角。风停之后,两人的刀剑出鞘了。
  只见银光一闪,玉龙长鸣,两道身影迅速接近。
  刀剑相遇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两人的身形也都静止了,周围的旁观者也都静止了,惟有秦溪还在流淌。
  天心真剑流奥义破空闪对上拔剑术第一式,最终以平局收场。两个人都有下一招即刀鞘和剑鞘的抽打,但是高越和太刀川幸仿佛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一般都没有选择出手,因为出了鞘也是平局。
  高越收了长生剑笑道:“不愧是正宗的拔刀术。”
  太刀川幸稍稍点了下头说道:“高越君的拔剑术也很强,剑相较于刀是不好用这样的招式的,但是却能做到如此快速的出手,实属不易。”
  “过奖了,哈哈。”高越非常满意现在的太刀川幸,他说道:“以幸君现在的实力,今天的御堂礼十有八九不是你的对手。”
  太刀川幸问道:“那另外的一二呢?”
  高越回道:“御堂礼这个人可能有在战斗中晋升的可能,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太刀川幸回想着昔日在门下与御堂礼切磋的日子,点了点头说道:“师兄他,的确是这样的人,看来我得加大每天练习的量了。”
  高越叮嘱道:“不要超过人体的极限,不然后果是没法承担的,身子垮了,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太刀川幸很认真地问道:“‘付诸东流’是什么意思?”
  高越愣了一下,想到对方是东瀛人,于是解释道:“河流一去不返,‘付诸东流’就是前功尽弃的意思。”
  太刀川幸点了点头,“了解了,多谢。”
  ……
  李子言等人离开的那一天,高越三人也和秦无涯以及太刀川幸道别,他们觉得想神灭堂这样的地方,御堂礼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能进得去。现在的神灭堂看得非常严,出远门的弟子回来都要自己解开石门旁的八卦盘的,不会的肯定不是自己人。
  高靖提议送李子言等人一程,等到确定安全的时候再返回。可是李子言拒绝了,没有任何缘由,就是拒绝了。
  李子言一行人特意换了身行头,至少是没法看出他们是太白弟子,然后才赶着秦无涯给找的牛车上路。来时五十人,走时不到十个人,剩下的全都烧成骨灰带回太白。
  远远望着穿着灰色常服的李子言等太白道友,高越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对孙樱琪和高靖说道:“要不咱们偷偷跟着吧,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孙樱琪点了点头,“听你的。”
  高靖蹙着眉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人一拍即合,随即骑着马远远地、慢悠悠地跟着前面那辆牛车以及牛车旁几个骑马的太白弟子。
  马鸣风萧萧,这样的场景总会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而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能够望见岷山上的那个仙白的雪宝顶,李子言等人都没有遭到任何风险,就连最起码的那些受伤的弟子喊疼的声音都没有。
  高越等人感觉差不多了,因为前面就是一片原野,实在没有可能存在伏击的人。高靖对另外二人说道:“好了,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可以回家了。”
  高越虽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更多的还是有些担心,他仍然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高越一面被高靖说服,一面又自己说服自己真的没事了,于是和孙樱琪一同跟着高靖转头返回。
  高越他们骑得很快,但同时又不时地回头望几眼慢悠悠地太白一行人,直到再也望不见为止。
  ……
  ……
  李云聪走了。
  这是高越和孙樱琪回到缥缈峰后第二天收到的消息。
  高越看到那张唐家鸮堂弟子送来的信纸里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开始发麻……他非常自责,如果他当时的内心没有降于那个劝服的声音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高越来说,太白剑派的李云聪算是一个知己,是他使得高越开始正视自己内心放下仇恨的想法,那一场在雪宝顶大道场的剑战,高越赢了,但是他却从李云聪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像李云聪这样的人就是朋友不是吗?能帮助你成长的人,能同你一起成长的人不就是朋友吗?
  此时的高越,感觉就好像自己心里一片圆形区域里种了一大片竹子,然后缺了一块,那块地就此空了,而且再也不能种上任何东西。
  “为什么?”高越自责道:“为什么当时我就不能坚持一下呢?是我太懒了对吧?我懒得等,明明就是一小段距离而已,就算让他们知道了我们跟踪又怎样?”
  孙樱琪看着高越痛苦地样子,心里也非常痛苦,于是他从后面抱住高越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我和师兄也不对,你不要自己全都背了去。”
  高越握着孙樱琪的手,艰难地闭上了眼睛,几行泪夺眶而出,“明明我可以的,明明云聪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