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山南东道楼
“兄弟，唐龙在哪待着你知道吗？”
本来就被逍遥吓得不轻，这会戴着白鬼面具的高越又凑得这么近，潼关城剑鬼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直接吓得浑身僵硬。尽管高越身上的气息非常平静，但“越是平静越是危险”的刻板理念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里。
这小兵牙齿打颤，面色泛白，“夜夜夜……夜见樱……”
“夜见樱？”高越迟疑了下说道：“这是你们给我起的名字？”
“来的人……都……这么叫……你……”
“哦。”高越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们跟你说唐龙在哪吗？”
“唐龙……是……谁……？”
“那个戴着龙面具的，或者戴着手套的那个。”
“见……见过。”
“在哪？”
“在……山南……东道……楼，他们……好像都……在那里。”
“多谢。”高越起身，对着风剪秋说：“走吧。”
风剪秋问道：“就这么直接去？”
高越淡淡地说道：“那你还想怎么着？逛逛街？”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把面具摘下来。”
“不行。”高越说完就走了，朝着襄阳城中心那座楼走去。风剪秋招呼了几声见高越没反应，只好也跟着离开了。
山南东道楼与江南三大名楼——江夏黄鹤楼、洞庭岳阳楼、洪州滕王阁并称“荆楚三大名楼”。它位于襄阳城的中央，面朝南，高三层，楼下跨市尘，翼从钟鼓，是襄阳城的“晨钟暮鼓”楼，具有报时的作用。
襄阳城真的够大的，高越和风剪秋走到山南东道楼所在的街上时，鼓声已经响起。
他们经过的街道上所有人都收摊关店，除了一家药铺，那家药铺是上次高越来的时候买高靖易容所用的用材的其中一个店，店老板是个女的，差不多快四十了，平时喜欢戴着面纱。
高越转头望着店内的女老板，大概是对视了一下吧，女老板低头接着做自己手上的事情，高越回过头继续看着那座钟鼓楼。
风剪秋的视线还在那个药铺上，她问高越：“她为什么不怕你？”
“都是习武之人，我又不是去杀她，何必怕我。”
“我就怕你，我是说现在这个状态的你。”
“我什么状态？”
“魔，你应该叫‘剑魔’，你杀郭卫的时候真的不像个人，鬼怎么说是人死后的化身，它们还是有感情的，但我从你身上只感受到冷漠。”
“你是想拐着弯说让我摘下面具吗？”
“摘下来也一样吧，我说的是你的眼神，一片漠然。”
“呵呵。”
风剪秋问道：“你笑什么？”
高越说道：“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跟我说话，以前都是先损我一下。”
“不习惯？”
“那倒没有。很清静。”
“你是说我很吵？”
“不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师叔祖很像。”
“废话！我娘是盖家人，肯定多多少少在性格上有一些相似之处。”
高越叹了口气说道：“我跟我姐姐就不一样。”
“嗯……长得也不像。”风剪秋看到高越转过头来，慌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丑哈，你真的长得很干净，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吧……”说到英俊，风剪秋眼一冷，“忘了问文正是不是也在这了。”
风剪秋继续说道：“我就纳了闷儿了，郭卫成了废人被天道盟一脚踢出来，文正本来就是个废人怎么还能留在天道盟呢？”
“死了吧。”高越说道：“要么就是去长城那边修缮了，反正清逸阁的弟子能收入盟里的都收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就当他死了吧。”
“可是我不爽啊，不亲眼看他死我不爽啊。”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杀了简崇志？还有舒新？他们可是间接导致我姐去世的原因，也是起因。”
风剪秋想了想说道：“赵兄弟就算了吧，他是无意的。简崇志是必须得杀的，他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高越突然问道：“你喜欢杀人？”
“不喜欢。”风剪秋摇了摇头，“我讨厌那个味道。”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出了头疼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不觉得剑入人体的触觉很不舒服吗？”
“我经常做饭啊，跟刀切肉没什么两样啊……”
“好吧，可惜我在东山一直都是做粥的那个，切菜都是林师姐或者莫离姐。”高越耸了耸肩讲起了自己最初的经历，“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我家的仇人，那人死后之后我一直在吐，触觉、嗅觉都让我极度的不舒服，躺了两三天才缓过劲来。”
风剪秋有些发笑，“哈！哈！不是吧？令人闻风丧胆的‘剑鬼夜见樱’竟然……哈哈哈……”
“不过现在我没感觉了，那个时候我的剑还不够快，现在根本感觉不到剑有阻碍，只有面前的人死掉我才意识到我杀人了。”高越没有理会风剪秋的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等给姐姐报了仇，或许还得再跟天道盟打上几次，然后我就再也不杀人了。回去做个普通人，再也不理江湖之事。”
风剪秋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等唐龙死了，我就一直待在缥缈峰，然后等过两年再收几个好徒弟。”
……
冬风微鸣，肆意地挑拨着两人的长发。
高越和风剪秋站在山南东道楼下，两侧是钟房和鼓房，他们头上的三层楼，就是唐龙以及地玄黄等人之所在，那个叫简望山的，应该在最顶层。
高越伸手摸了摸剑柄，有些冻手。深深吸了口气，他说道：“你留在这？”
虽然高越的口气有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但风剪秋还是说道：“我想跟着。”
“你最好留在这。”高越的口气更加重了，你必须留在这。
“为何？”
“我没有空暇照顾到你，所以你留在这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