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依旧
高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我们并不能保证，就算有唐师伯在也不好说。”
秦无涯问道：“怎么个不好说法？”
“唐老门主他……有些怪。”高越回想着说：“就是给你一种他不想说，你就算是掀了整座唐家堡他也不会说的感觉。”
秦无涯看了眼孙樱琪，她也点头赞同高越，秦无涯心里开始犯愁了，“屋里唯一见过唐门老太爷的两人都说这事儿不好办，这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秦无涯愁得跟个老汉似的，林桑捏了捏他的后颈，安慰道：“好啦，行不行得去了才知道，现在想能想出个什么来？不如吃点花糕。”
糕是林桑特意去佛宗的厨房亲手做的，想让众人都尝尝。就如孙樱琪在神灭堂刚吃到的那样，每个人尝了后都赞不绝口，还不忘调侃秦无涯几番。
……
第二天，高越几人想要去和普慈、普念两位大师道别，但从几个僧人口中得知，两位大师去了埋葬昨天死去的那些人的地方念往生咒去了。高越几人只好请僧人代为告知便下山去了。
一周后，高越和孙樱琪便赶到了渝州城，而唐锋还需要一周多的时间才能到达。
他们想试试，想去唐家堡门口看看能不能恰好碰到出入的唐门弟子。
高高的城墙矗立在地面上，那些如蜂巢般密密麻麻的黑洞还是那样让人后背发凉。
在距离唐家堡比较近的一家茶坊中坐了许久，孙樱琪两手捧着脸打着哈欠，高越的眼睛也是很勉强地睁着。他们两个都非常疲倦，是得好好休息下了。
“走吧？”高越刮了下孙樱琪的鼻梁，“找间客栈歇会吧？”
“嗯……”孙樱琪半睡半醒地回着。
高越笑了笑，往桌上放了点碎银，背着孙樱琪离开了茶坊。
一连几天都没有下雨，看着窗外，高越感觉有些无聊，他果然还是喜欢雨天的渝州城，大概是因为雨霁后会有雾笼罩着吧。
谷雨那天，高越和孙樱琪住的那间房响起了敲门声。
唐锋来了，唐家人想要找一个人总是轻而易举。
高越作揖行礼，“唐师伯。”
“嗯。”
“刚到吧？来坐会喝点茶，谷雨茶，新鲜的。”
唐锋走到桌旁坐下，端起一杯茶看着水中的茶叶说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你这话说得有些刻意。”
高越看了眼孙樱琪，吐了下舌头，转头对着唐锋说：“我们想求师伯您帮我们说服唐老门主。”
“说服爷爷做什么？”
“我们想成立个组织，对抗天道盟，需要情报网，鸮堂的探子是最好的选择。”
唐锋看着高越，眼神还是如往常般严厉，“什么组织？暗杀的，还是明斗的？”
“嗯……”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高越，他们聊得时候因为情报网不确定的关系，就停止了谈论这件事。
“自然是两者兼具。”孙樱琪说道：“但重点还是暗处的。”
唐锋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都长大了啊……我们几人当初离开龙虎山去东山的时候，师父就说未来是我们年轻人的，现在一看，果然是年轻人的。”
唐峰少有的表情有些温和，他继续说道：“一个人活得时间越长，怕的事情就越多，做什么都有太多的顾虑，年轻时的无畏都被岁月消磨掉了啊。”
高越问道：“师伯，您才三十来岁就说自己老了啊？”
唐锋笑了笑，“师侄啊，老不老不是看年纪，而是看心。这人啊，是一瞬间变老的……”
“师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是看到你们成长，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在过去的时间里，唐锋被宫诚、毕浩喆、赵舒新三人打败，而且就连齐喻都输给了这三人，今日他才有如此的感叹。其实这三个人早就能打败他们了，只是东山在承剑大会前举行的一场试剑里，几个人看得手痒痒非得找毕浩喆三人比划几下，然而一比划就开始认真了，然后输了。
高越说道：“师伯，是您想多了，师叔祖他可从来没嫌自己老。”
“唉……不说了。”唐锋站起身，神情恢复了严肃，“走吧，回唐门。”
和那日唐柔的手法一样，唐锋运起控鹤擒龙将小门打开，迈着步子走了进去，高越二人跟上。
高越问道：“那什么，师伯，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能通知堡内人开门的法子啊？”
“教你控鹤擒龙？”
高越有些懵，下意识就回绝，“不不不，这可不行，还是告诉我们外门弟子出入的方法吧。”
“是一个机关鸟。去”唐锋一边走一边说，“去器堂要就行，都认得你们。”
穿过那座被雾气缠绕的桥，来到唐家主院，在兜兜转转来到了那个温泉旁。
那身着紫袍的老人依旧是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晃啊晃，眼没睁，嘴微启，“来啦。”他猜到了高越和孙樱琪一定会来唐家堡找他。
“嗯，我回来了，爷爷。”唐锋恭声说着。
唐老太爷的眼睛睁开了，深邃的黑瞳中有着几丝柔和，语气仍旧平淡却掺杂着欣慰，“锋儿啊，过年没回来，这会想起爷爷来了？”他没想到带着高越和孙樱琪进来的是唐峰。
“爷爷，咱们唐家哪天不是过年啊？”
“你不回来，我们怎么过年？”
唐锋笑了，像个孩子，或许只有在家里他才不会觉得自己老了吧？“爷爷，以后我会多回家看您的。”
“记住你这句话。”唐老太爷的椅子一直没有停，他的眼睛重新闭上，“说吧，这次你们来有什么事啊？”
高越向前一步，作揖行礼道：“想必唐老门主已经猜到我们要问什么了吧？”
木椅晃啊晃，晃啊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唐老门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能猜到我不会告诉你们，所以我才问你们来所为何事，没想到你这兰陵王的后人竟是这么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