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秦岭某座山
高越和高靖走到房中桌前坐下。高越沏着茶，问道：“这一阵子搞到什么消息了吗？”
高靖接过茶水，道了声谢，说道：“消息倒是没弄到什么有价值的，但他们的人员组成我是了解了一些。”
“哦？说来听听。”
“你可知如今的年号为何叫大中祥符吗？”
高越摇了摇头。
高靖喝了口茶开始讲起缘由。
澶渊之盟后，不光朝廷官员，全天下大多数人都对这个“议和”有意见，宰相寇准因此事被王钦若挑拨以至被贬。真宗皇帝也常常为难以洗刷城下之辱而怏怏不乐。王钦若等迎合真宗想建大功业的心理，力作圣人的神道设教的舆论鼓动。景德末年，宋廷开始谈论封禅一事，既而真宗皇帝诈称梦到高阶神仙，降下天书《大中祥符》三篇，闹了一段时间后，便改元大中祥符。
“天书治国，难怪这一两年没有议和后的那段时间景气了。”高越摇着头笑了笑，“关联？”
高靖用手指点了几下桌面，杯中的茶水随之生出几圈波纹，“这群天道盟的人就是些反对议和以及神道设教的人，还有一部分是两国交战的受难者。”
高越不理解，“反对就要起兵造反？虽然这几年修建了那么多道场，但还没有到民不聊生的地步啊？”
“你应该听过‘疯子带着瞎子走路’这句话。盛唐的安禄山就是个疯子。”
“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天道盟的盟主没安禄山那么厉害。”
高靖摸着下巴回想着说道：“我见过几面，不过每次他都带着面具，只看得他的身形比较魁梧，像一个将军。”
“我就不明白了。”高越说道：“他们天道盟那么多人，都藏哪儿了啊，怎么只在他们出兵的时候见到他们呢？”
“天下各处都是他们藏身之处。”高靖说：“他们也有和唐门鸮堂一样的情报组织，一有什么行动就通知最近的那群人。”
“杭州也有？”
“大概……”高靖站起，走到房门前，“我得走了，那兵法应该已经给了唐家了吧？”
“他们是直接来要的……”
“……”高靖有些无语，片刻后他再问：“剑谱呢？”
“在我房里。”
取了剑谱后，高靖戴上一张假脸就离开了，和在东山时一样，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没有任何人送他。
“其实送一下没事的吧？”高越喃喃道。
孙樱琪说：“他是怕你跟踪他。”
“等会儿。”高越发觉少了个人，问道：“师叔祖呢？”
逍遥不见了，他从高靖进屋取剑谱时就悄悄离开了，现在正偷偷摸摸地跟着高靖，他想知道高靖要去哪里。
“坏了！”高越和孙樱琪心想大事不妙，立刻出了门，但他们根本就是漫无目的地寻找，结果只能是无功而返。
逍遥一路尾随着高靖，穿过西湖白桥，穿过大街小巷，跟出一身汗，“这臭小子，真够小心的。”
街上的商贩们叫卖着，来来回回几个挑着扁担的菜农拦住了逍遥的脚步，这一拦，逍遥习惯性地低了下头，当头再抬起的时候，高靖已经消失在街巷中。
逍遥气得甩了下袖子，“唉！亏我还特意记了他那张脸长啥样！”
不远处的某件屋顶上，高靖偷偷看了眼逍遥气急败坏的样子，叹了口气，“师叔祖啊，要是让你知道我去了哪儿，可就全完了呀。”
满杭州城寻了个遍的高越和孙樱琪回到了柳院，发现逍遥此时正躺在树下发呆，树叶交错，有些光点落在他的身上。
高越问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逍遥看着树上的光点，说道：“唉，我跟丢了。”
自己猜到的答案的到证实，高越和孙樱琪顿时松了口气。
逍遥有些不高兴，“你们这什么反应？就这么让他一个人涉险？我正一宗可就他这么一个剑术出色的弟子，我不允许他有事。”
孙樱琪微怒道：“您都跟丢了，我们还能把他逮到不成？要论担心师兄的，玲儿和阿越可比你更甚。”
“好了，剑圣姐夫，高靖可没你想的那么弱。”高靖劝导道：“他现在可是会双仪神功的，他若想走，天道盟可留不住他。”
逍遥一听，乐了，“这小子，怎么把双仪神功骗来的，我当年可好几次想偷，都被嫂嫂给逮住了。”
“这下您可放心啦？”
“当然。”说着，逍遥搭在另一跟腿上面的那条腿嘚瑟起来，“真不愧是我龙虎山的人。”
高越心想：这龙虎山的人倘若都跟你一样，那可就臭名远扬了。
……
……
一入秋，天道盟突然组织兵马攻打岷山雪宝顶，除了领头的一个护法强忍着重伤拼命逃走，其余无一生还。
在秦岭的某座山峰里，天道盟人召开大会，众人一致认为他们之中藏有奸细，不然不可能每次出兵的目标门派都会有所察觉，由其是东山剑宗，准备的相当充分。
郭卫和几个护法都认为新任护法高靖就是那个奸细，天道盟盟主浑厚的声音响起，“郭兄，你可不要怀疑错了人，恩将仇报啊。”
天道盟人人都知道，高靖是郭卫的救命恩人。而郭卫此时带头怀疑高靖，确实令天道盟众人有些不满，觉得他不够道义。
郭卫拱手道：“启禀盟主，葛青护法的确于我有救命之恩，但万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因为在下一人的私心坏了我们的大计。”
“郭兄向来忠心不二，我信得过你，那……你便说说为何怀疑葛青护法？”
郭卫道：“葛护法来的最晚，位置又高，难免不让人怀疑。”
“哈哈哈。”天道盟盟主笑道：“你这样未免也太过草莽，人家刚来不久是不假，但据我所知，葛护法可是一直在苦苦寻找兵法啊。”
“盟主。”郭卫再次拱手说道：“可当年承剑大会时，我偷听到兵法在老天师手里，年初我们攻上龙虎山，也的确得到了老天师的证实。如今葛护法称自己多次外出是去寻找兵法，我不得不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