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节：认罪
陈千亦听得李成杰的问询，他微微一愣，而后很是自然的自嘲着说道！
“哦，难道杀死那随从，你也接到了命令？那你能给我讲讲，你为何一前一后杀死了那林玄和他的那个随从吗？”
李成杰嘲笑一声，而后缓缓的转身问道！
“嗯，昨日，哦，不对，前日，我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我秘密杀掉林玄。然后我得手之后发现，又来接到了一条命令，要我将那随从也杀死，就这么简单啊！”
陈千亦摊开手说道！
“哦，先后接到了两条命令是吧。好，那本官再问你，林玄与耿凤仙要去京郊游玩的事情，是你自己打听出来的，还是上面给你提供的讯息！”
李成杰冷静的问道！
“额，是……是上面提供的！”
陈千亦被李成杰问的一愣一愣的，语气之中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哦，上面提供的是吧，那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何你上面你的人，要你分两次杀死林玄和他的随从啊！第一次将银针留在了林玄的体内，而第二次就遗落在地上。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李成杰轻笑一声，似已经看穿了一切一般，他的气场展开直接向陈千亦碾压而去！
“额，上面的心思如何，岂是我这样的人，可以理解揣测的！第一次低估了林玄的实力，力气小了所以银针留在了他的体内无法取出！第二次，是你们大理寺的那个王怜民赶到了，所以我没有时间拾取！”
陈千亦，嘴唇颤抖的说道！
“哦，那这么说，就是你想要拾取，却没有机会。王怜民离开之后，你在他之前离开的是吗？”
李成杰轻笑了两声，耸了耸肩说道！
“李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相信我吗？”
陈千亦，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看着李成杰，希望再度博取李成杰的信任！
“呵呵，省省吧！本官没说不信你啊！本官只是觉得，若是真的如你所言，你也是蠢的够可以的，本官只是很好奇，你是如何长这么大的！竟然没被自己蠢死！”
李成杰讥笑着回应道！
“李大人，我……”
陈千亦听得李成杰的话，他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许诺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大人，林尚书来大理寺了，嚷着说要见你，你快去看看吧！”
许诺那急促的声音飘荡而来。
“嗯，本官知道了！”
李成杰转身回头，发现许诺和王怜民都跑来找到了自己！
“嗯，许诺，怜民，你们两人来的正好的！他叫陈千亦，锦城陈家人。他刚才已经当着本官的面亲口承认了，是他将林玄杀死的！”
李成杰看着王怜民与许诺交代道！
“许诺一会你来审他，怜民你负责记录！”
李成杰命令道，语气中满是对陈千亦的不屑之情！
“是！”
许诺与王怜民对视一眼，同声应道！
“陈千亦，把你刚才说的作案过程详细的交代一下！你不是说本官不信你吗？让我大理寺丞和主薄两位大人，信了也行！”
李成杰最后漫不经心的嘱咐了陈千亦一句！
“你们两个把他到底是如何杀害林玄的调查清楚，一会录好口供了直接送来，林大人今日来此，不给他看点东西，恐怕他是不会罢休的！”
李成杰说完之后，直接就是走出了牢房之中！
留下的王怜民，许诺和陈千亦皆是一愣！
“这么草率的吗……”
他们三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
但是看着李成杰离去的背影并非是作戏，绝对就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叫陈千亦？锦城陈家人？”
许诺微微一愣神，率先走了进来，开口问道！
“是，小人锦城陈家人！”
陈千亦听到许诺问话，点点头，极为老实的回答道！
“你亲口承认了，是你杀死的林玄？”
王怜民见缝插针说道！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耿凤仙的清白了！
“是，是小人杀死的林玄！”
陈千亦看着眼前的两位大人，忽的，陈千亦就是觉得，李大人才更像大人一点……
“嗯，跟我们去审讯室走一趟，把你作案过程细细说来！”
许诺点了点头，直接带着陈千亦向审讯是走去！
“现在犯人被抓之后，都这么配合调查的吗？”
王怜民看着许诺带着陈千亦向审讯室走去，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不禁呢喃道！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
“林大人，您消消气，万事啊，死者为大，您还是先将林公子入土为安吧！”
李成杰来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之上，便见到十分暴躁的林尚书，正在来回踱步的锤着拳头！于是，李成杰躬身走到了林建的身边，扶着林建坐下的同时说道！
“李成杰，万事死者为大，原来你这个状元郎还知道啊！昨日，那个刘勋在公堂之上是如何说我儿的，你应该比本官清楚吧！都说生前身后名，我儿都亡故了，竟然还有人跳出来坏我儿名声！
李大人，此事你难道不应该给本官一个交代吗？那日在你这大理寺公堂之上，所围百姓数多，一口百言，我儿死后还要备受非议，李成杰，此事你说怎么办！！！”
林建愤声，吹胡子瞪眼不算完，更是一掌惊天，悬乎将大理寺的公案给拍碎了！
“林大人，您消消气，昨天刘勋所言啊，我大理寺还在调查之中。不瞒林大人，据刘勋交代，牵扯出了数桩旧案，其中便极有可能和一桩逆反大案有关啊！”
李成杰压低了声音，俯身到林建的耳边说道！
“牵扯了数桩旧案，还极有可能与一桩逆反大案有关是吧！李成杰，本官入朝十载，步步官至一品，工部尚书。你当老夫是吓大的吗？”
林建一掌便是将李成杰推开，更是大声的喊道！今日林建来此，就没有想过要善了！
若是李成杰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林建定是要给这个大理寺搅一个天翻地覆！
就算是闹到了御前，他失子在前，陛下也绝不会过多的苛责他！
“林大人，您可小声点吧！那桩逆案牵连甚广，若是此案魁首望风而逃，别说是下官，就是林大人您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李成杰听着林建还是怒声吼着，他迅速的对着林建比了“嘘”的手势，而后装模作样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林大人，以您在朝中的地位，下官手中握有陛下的一道密旨，此事虽秘，却应该瞒不过林大人的耳目！
下官好心，劝林大人慎言，林大人若再执意孤行，他日陛下怪罪下来，林大人丢了尚书之位，可别怪下官没有提醒过林大人！”
李成杰眼睛一瞪，说道密旨之时，李成杰的气势陡然提起，声势之大，显然已经稳压林建一头！
“密旨？！”
林建听得李成杰提到了那道密旨，心下就是一惊！
李成杰手中有一道密旨之事，朝中重臣应该都是知道，且陛下也曾明示暗示过哪些打探这道密旨的人！
显然密旨为真，且那密旨之密，林建更是知道陛下对其的看重程度有多高。再加上李成杰今日所言，林建心中顿时没底了！
“若是说那道密旨是与一桩逆案有关，林建确实心中有些怂了！”
“逆案，不论是通查亦或是怎样，所有人都是唯恐避而不及的！聪明人都不会去触碰的！”
“不让逆案与自己染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虽然说查清逆案绝对是大功一件，但是有能力犯“逆案”的人，应该也是权势滔天之人啊，这种案子，想要查清，与找死无异啊！”
“所以，但凡与那“逆案”沾边，如他们这般保守的聪明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皆是高高挂起，远远避开！”
林建想到此处，说话声音不自觉地就是低了几分！
“怎么，林大人，现在可知道，下官是为您着想了吧！”
李成杰看着林建那顺便的脸色，以及那低下的声音，他自信的说道！对于他们这样的“老奸巨猾”的，整日只想安稳度日的混子来说，对于这种事情，都是缄口不言的，更是连知道都不想知道！
“他们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李成杰，即便你如此说，本官小声点就是了，不过我玄儿的事情，你还是要给本官一个交代！”
林建反复思考了几番，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故而说话之时，虽然依旧愤怒，声音却已经有了平缓之兆！
“林大人，你放心，林玄公子之死，下官定会查清，凶手现在已经抓获，案情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且他已经当着下官的面亲口承认了他就是杀害林玄公子的凶手！
王怜民和许诺现在正在进行审讯，想来就快出结果了，林大人，还请稍安勿躁！下官在这里陪林大人一起等。”
李成杰躬身行礼缓缓的说道！
“什么，杀害我儿的凶手已然抓到了？他是谁？本官要让他后悔生出来！”
林建听闻李成杰的话，刚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就又顶起来了！怒然拍桌，身子腾的一下就弹起来了！
“哎，林大人，下官想问您，您是就想找一个人给林玄公子偿命，还是真的想弄清楚，林玄公子到底因何才招致杀身之祸？”
李成杰缓步走到林建的身前，语气铿锵的问道！
“李成杰，你这是何意啊？”
林建混迹官场多年，对于李成杰这话的意思，他一听就懂！
“本官怀疑真正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而他只不过是来顶罪的，只求一死！”
李成杰轻笑着说道，对于陈千亦刚才的供词，李成杰是嗤之以鼻的，可能其中有真的，但是总体上李成杰还是不信的！
“呵呵，李大人，本官自从官至尚书之后，可很少再做选择了！本官既要让他死，也要知道我玄儿到底因何而死，更要让真正的凶手偿命！”
林建压低了声音，阴冷一笑，而后在李成杰的耳边说道！
“林大人，这个面子，下官今日可以给林大人，不过林大人也要给下官一个面子！”
李成杰见状，同样在林建的身边耳语道！
“好，你说，要本官做什么？”
林建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会我可以给林大人一个机会，让林大人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但是林大人，撒气归撒气，那人，林大人还得留他一口气，他对下官还有用！”
李成杰低声说道！
“好！”
林建点点头，一口应下！对于官场之中的潜规则，林建可比李成杰清楚的多！
况且，若那个人，只是真凶扔出来，顶罪的！林建也是清楚，还要靠他将真的凶手抓出来！
就在这时，王怜民和许诺一同走了出来！
“林大人，李大人！”
许诺躬身说道，而后王怜民站到许诺的身边，同样行礼站定！
“嗯，许寺丞应该已经审讯完成了吧！怜民，将你记录的陈千亦的口供拿给林大人看看！”
李成杰直接下令吩咐道！
“是！”
许诺起身，王怜民将刚才审讯陈千亦所得的供词直接交给了林建！
刚才陈千亦说的很是详细，王怜民和许诺两人都认定了这陈千亦就是杀害林玄的凶手！显然他们两人均是有些小得意，仿佛都是在为，凶手不是耿凤仙而高兴！
李成杰看着王怜民与许诺的神色，他眯起了眼睛！
“陈千亦，锦城陈家人！许陈两家的关系，或许真的很不一般！”
李成杰看着许诺眼神之中闪出的那抹满意的神色，他忽的心中就这样想到！
“该死，该死，这个孽障！李大人，本官想要亲自去大理寺监狱之中看看杀死我儿的畜生！”
林建将许诺递过来的供词，一巴掌就是拍在了桌子之上，怒声吼道！
“林大人稍安！”
李成杰伸手给林建简单的示意了一下！
“许寺丞，王主薄，你们两人觉得陈千亦的证词可有何问题？”
李成杰负手而背，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下官，并没察觉有何问题！”
王怜民与许诺同声答道！
“所以，你们两人都觉得陈千亦就是杀死林玄的凶手喽！”
李成杰点点头，而后继续说道！
“是，陈千亦交代的极为详细，应就是他无疑！”
这次，王怜民率先脱口而出！而许诺则是慢了半拍，最后只得都没有张嘴说话，很是配合王怜民的频频点头！
“林大人，既然许寺丞和王主薄都认为，这陈千亦便是杀害林玄公子的真凶，且陈千亦刚才也是当着本官的面，亲口承认了！对于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
李成杰扭过身去，不再看许诺和王怜民，对林建躬身一拜，缓缓的说道！
“李大人，满不满意，本官还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林建官腔一打，说话之间毫无破绽！林建想要给出的消息，不仅仅李成杰这个知情人能接受到正确的信息，也能让许诺和王怜民这两个不知情的，顺利的想到林建引导的那个方向去！
“好，既然如此，林大人的这个面子，下官必须给！林大人身为林玄的父亲，想来陛下也会允准的！”
李成杰略微沉吟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许寺丞，一会你带上王主薄，直接将此案上报刑部，并依法对陈千亦进行定罪，连同一并申请吧！”
李成杰沉声说道！
“是，李大人！”
许诺和王怜民在这件案子上，显然配合的十分默契！两人再次同声说道，对视一眼之后，转身便是离去！
刚才林建说的那句话，许诺和王怜民听得可都很是清楚，显然林建是想对陈千亦动私刑！
且看李成杰的样子，显然已经允准了，现在如此命令，便是有意将他们二人支开！
“林大人，这边请吧！”
李成杰看着许诺与王怜民走后，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好！”
林建点点头，同样高声回道！
如一呼一喝，对话之中，尽显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