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七十九节：君与臣
“你对许言如何看？”缘自新知道情爱终是小道，能得一个温暖足矣，可不能泥足深陷，紧接着就发问道，打断了李成杰的美梦。
“许言此人心机城府极深，说话之中有意的散出些许亲近之意，可是当你真的走进他时，却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冰凉，眼角中深藏的阴翳，就连他的笑都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李成杰说道。
“还有吗？”缘自新有些不太满意的问道。
“还有，他不论站着还是坐着，眼睛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一直滴溜溜的转着，观察着四周，就连与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短暂的直视，或者说是眼神的交流。”李成杰回到。
“那这说明什么呢？”缘自新听到李成杰说道此处，觉得他还是有点进步的。
“可能是许言他对周围的人都有很深的警惕之意，也可能是他心中藏着很深的秘密很怕被人发现，更可能是他缺乏极大的安全感，觉得这全天下没有他可信之人。”李成杰分析到，说实话，分析人他现在还是一知半解，他知道从哪里出发，可是他不知道那个终点才是对的。就像走迷宫一样，入口很明晰，可出口被深深的隐藏。
“对，观察人的时候他的举止动作，衣着打扮都会透露出不同的信息，表情眼神微动作更是直击人的内心深处。许言是你日后在朝堂上的一个劲敌，像今天这样观察他的机会可是不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个人你要学着自己去看透。”缘自新很是神秘的说道。
“嗯，我会的。”李成杰眼神坚定，会试殿试对他来说都不是门槛，连困难都说不上，他的第一个挑战应是怎么打败许言，这个深的皇帝宠幸的权臣，然后取而代之！坐上宰辅的位置。
“皇上呢，怎么看？”缘自新又问道。
“一代明君！”李成杰只说了四个字，神色中满是狡黠之色。
“哈哈，好，果然有为人臣子的自觉。讨论大臣可以，讨论君上不行，哈哈，好，很好。”缘自新满意的说道，他的确是故意给李成杰挖了个坑。当然李成杰说了也没什么，顶多自己给他提个醒。现在这样更好，有了京都中人应有的警觉。议论天子等于授人口实，不论说话人有心或是无心，只要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就是一句话，“整死你，没道理！”
“那陛下身边的那个太监呢？”缘自新很是多余的问了一句。
“那个太监应该就是江叔给我说的那个陛下的贴身内侍，叫孟浪的公公。武学造诣过人，在我之上！”李成杰好不遮掩的说道，对于江叔和自己的事情，他不想隐瞒师傅，也没必要隐瞒。并且那句在我之上，并不是自谦，而是真的从心底里觉得不及。
“那许言和陛下的武学造诣呢？”缘自新顺势的问道，这才是他刚才那个问题中，隐藏的问题！
“许言武学造诣定是不浅，可是深到什么地步暂时无从得知。”李成杰说道。
“从何看出？”缘自新问道。
“在江叔出现的那一瞬间，许言张开的步伐，在刹那间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是让他做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步伐，是在江叔出现的瞬间，他能感觉到些许的气息波动而做的防备，而且看起来好像叫就是很随意的踱步，大而化之，练功应该有些年头了。”李成杰仔细的回想着，向自己师傅描述这许言那一瞬间最原始的反应。
“那陛下呢？”缘自新又问道。
“同样是在江叔出现的瞬间，陛下神色出现了些许的慌乱，一闪即逝后就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姿态，可以说陛下隐藏可是很及时了，不过还是有迹可循的，可见陛下的武学造诣不高，而且在江叔出现的瞬间，孟浪就现身在了陛下的身边，可见陛下可能在面对有些危机的时候会毫无反手之力，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以防万一，孟浪也得现身出来，好好的护卫陛下。”李成杰其实他也觉得当朝陛下若是毫无武学造诣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从今天的反应看来，陛下可能也就会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对于术法应该是一窍不通的。
“嗯，观察的也是仔细。有理有据，挺好的。”缘自新喝了口茶，最后一句挺好的，不知道是在说李成杰的分析还是在说茶叶。
缘自新放下茶杯，轻笑的说道，“若是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又当如何？
“这…师傅，您是说？”李成杰突然就挺直了腰背，扭头看向陛下和许言，又收回了目光。
“谁？”李成杰问道。
“不知道。”缘自新好像是达到目的一般，说的很是随意，笑中带着说不清的玩味。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在陛下眼中许言是个什么样的人！”缘自新收起了自己戏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道。
“在陛下眼中许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成杰重复了一下师傅的问题。
心中想着，对啊，在陛下眼中许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能看到，师傅能看到，陛下自然也能看到，那为什么许言这样心机不正的人可以官居宰辅呢？是无双的才学？还是…
李成杰刚要张口。就见到师傅起身欲要离去。
缘自新伸出手掌对着李成杰摇了摇，说道，“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吧。卿儿走，咱们先回府吧，给他们两个年轻人留点时间，留点空间。”
“好，老爷。”李卿卿自然是对缘自新言听计从的，不管李成杰一脸的茫然，直接起身，扶上缘自新的胳膊，两个人很是相爱的向外走去。
“接上你小师弟，记得早点回家，今天吃饭早。告诉他，要是回来的晚了，就没饭吃了！”李卿卿扶着缘自新，缘自新扔下最后一句嘱咐，两个人就出了茶馆，找到了自家的马车，赵得财在马车前像是等候多时。见到老爷和夫人出来，谄媚的迎了过去，将两位主子接上马车心满意足的驾车回府而去。
“在陛下眼中，许言究竟是一个怎样人呢？”这个问题环绕在李成杰的心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