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更奇怪的事在发生
“有物混成,不知其名,强名曰‘道’,不可见,不可思,不可触,无形,无相,无色,一切皆无,而无为有,非善,非恶,善者见之善,恶者见之恶,然善者见之非善,恶者见之非恶,神居青冥之上,洋泽之下,无处在,无处不在。道不能见,不能知,知道非道,化道焉乎,需知生而为气,肉窍为假,超凡脱俗,羽化登仙,飘飘乎,逍遥乎,御六气而乘六龙,神仙在我,我在九天……
——《龘虞刻琭经》总纲卷一”
姒玄冥合上书卷,望向窗外,此刻的天昏昏沉沉的,狂风怒号,暴雨倾盆,雨水汇聚在窗檐上一股股,院子外的树影摇曳,在窗户上投影出一幅幅瑰丽奇幻的影像,然而,此刻看似嘈杂的庭院,却更显得寂静,这一座院落在深山之中,没有丝毫生气,孤寂,宁静,幽密,冰冷。
姒玄冥的眼眸中好似有万千的阴影闪动,黑暗,深邃,一枚枚好似蠕动着的触手的文字在眼眸的阴影中转动着,他的身后升腾起一片巨大的阴影,阴影中无数的触手挣扎,无数的幻影浮现,一枚枚黑暗,诡异,幽邃的眼眸在阴影的帷幕上密密麻麻的张开又闭合,无数的古老、神秘、扭曲、混乱的文字如同乱石一样不和谐的镶嵌在帷幕上,正与反,直与曲,于此刻扭曲混淆在了一起。
就在身后的帷幕即将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其中时,姒玄冥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身前的书卷,书卷上浮现出一道道幽黑的光纹,一枚枚蠕动的文字在书卷上浮现,姒玄冥身后的帷幕如同万水入海一样朝着书卷内注入,姒玄冥的眼眸中的阴影也逐渐减少,一抹生气出现在了眼中。
姒玄冥望着书卷,全身已经大汗淋漓,脑中闪过一丝庆幸,脸上笑容还没散去,突然变得僵硬,无数的呢喃,混乱的低语,尖叫、怒吼、哭泣……无数的,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众多的声音响起,姒玄冥颤抖着手,抽出一张暗黄的信纸,在纸上用毛笔书写着:
“殷过贤弟,见信如面,多日不见,今兄感天地如棋,人事需命,已感时日无多,故寄语于纸,以传贤弟。吾身处苍茫之山,无生幽谷,府君旧宅,记录未生,未死之境,以传玄妙之门,先人藏道于世间典籍,吾经年查阅,终有所得,顾知欲化仙神,需蜕残壳,道不可见,以目观,则身化道,不可思,以神思,则神化道,不可说,世人愚昧,不知道存,奚以为妄言。若贤弟欲知伯父何所去,可至吾家,然需知,道愈近神,人亦似神,然我非神,不可忘心,我为道,而道非我,若不然,则终为神之残羽,行事需谨慎,神恩非福,滔天祸也。愿弟勉励,证道飞升,兄绝笔。”
写完时,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一层暗青色的污迹,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好似蠕动的长虫般扭曲着,匍匐前进,此刻整间屋子似乎也变得扭曲起来,上下颠倒,左右不分,一道道裂纹在空中交织浮现,姒玄冥所在的一块好似被剥离开来,一切都在扭曲,只有他所在的那块一动不动。
碎裂扭曲的空中,一层深邃、巨大、浩渺的阴影在蔓延,一枚扭曲、混乱、混沌、空洞的大眼在空中形成,无数的阴影的触手在巨眼中飘荡,一道道虚幻扭曲的人影在巨眼四周若隐若现。
巨眼出现时,原本就扭曲的一切似乎越发扭曲了,虚空似乎都承受不住,也开始了扭曲,不可名状的阴影汇聚成的黏液一道道在虚空垂下,当然,那并非意义上的液体。
姒玄冥望着巨眼,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挥了挥右手的书卷,“凡俗不可见仙神,因仙神非凡俗可想,故有恐怖、大恐怖、无上恐怖,故见神而不知,妄言天魔妖邪,然实其思不能至已,故三藏法师与弟子入灵山,蜕去凡胎,终知仙神为何,道教仙师羽化登仙,空余肉窍,世人不知,以为寿尽而亡,何其悲乎。没想到,我姒玄冥竟然能引得上神下凡,这一卷古籍,如此重要的吗。”说着,姒玄冥翻开了书卷。
此刻的书卷散发着莫名的光芒,一枚枚文字组合,无穷的知识蕴藏,无数的奥秘闪烁,无数的阴影在挥舞,无数的低吟……姒玄冥的脑袋开始如同火炉一般冒着热气,一道道裂纹布满了整个脑袋,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炸裂开来,书卷开始自动展开,虚空中的阴影黏液、触手都被书卷吸收,姒玄冥发出了骇人的嘶吼,肌肤开始脱落,人开始逐渐化作阴影,鲜血在四散,骨骼在软化,最终,整个人化作了一片不可名状的虚影,笼罩着书卷。
巨眼只是望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动作,在姒玄冥完全化作了阴影后,巨眼的眼中涌现出无穷的阴影,无数的阴影触手朝着四周蔓延,四周原本的青翠的森林开始腐朽枯黄,一切原本活着的,下一秒都化作虚无,森林之下,一座阴影斑驳的古老宫殿缓缓浮现,宫殿大门缓缓打开,姒玄冥的阴影包裹着书卷进入了宫殿。随后,巨眼和宫殿一齐凭空消散,不留丝毫痕迹。
一张古旧的信纸在地面,下一秒,信纸消散在了原地……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坻树,与诸菩萨……”殷元的耳畔响起了经文的声音,声音充满了道与理,似乎如果世间上真的有佛陀,想必也是这样诵经的。可是殷元觉得不对,我不是被车撞了吗,也应该在医院那,不过,这诵经,难道,他们以为我死了吗,别吧,我觉得我还能被抢救一下,殷元想动,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