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智者千虑
莽军中路军大本营。
中军帐。
一杯薄荷茶下肚之后，邱索的头脑瞬间清明了许多。
他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洛阳城所在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小婵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没有打扰他。
夕阳渐渐隐没在西山之巅。
夜幕开始降临。
军营里迎来了难得的喧闹时光，因为又到了轮值的时刻。
换班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走向军营，准备吃饭去了。
上岗的士兵则精神抖擞地站上岗位，准备夜班执勤。
良久之后。
小婵轻声提醒道：“邱大哥，茶水凉了。”
邱索这才回过神来，歉意的将茶杯递给小婵，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身边站着。”
小婵笑道：“没关系。邱大哥你在想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当然，如果有关军机大事，你就不用告诉我啦，反正我也不懂！”
邱索走进中军帐，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刚才我右眼猛然跳动了几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所以我在思考，是不是我们的军力部署有什么漏洞，或者有什么可乘之机之类的。”
“原来如此。”小婵一边将帐中的油灯点燃，一边笑着说道：“邱大哥，我没有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让你放松一下大脑，你觉得怎么样？”
邱索好奇道：“好啊，我很喜欢听别人讲故事。”
小婵将油灯放置在桌子中央，整个中军帐里便亮堂起来了。
外面响起了号角声，那是士兵们吃晚饭的信号。
小婵在一张椅子上款款坐下，开始讲了起来。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跟一个将军有关。”
“哦？哪个将军？快说来听听！”
邱索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是大汉朝的李左车将军。”
小婵说道。
“李左车？”邱索思索着说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啊！我知道大汉朝的韩信、张良、萧何、陈平……”
“对，此人就跟韩信有关！”
小婵神秘说道。
“快讲，快讲！”
邱索有点迫不急待了。
“楚汉相争时期，汉王刘邦派韩信带领一部分人马向东进攻赵国。赵王听说后，就把军队聚在井陉山口，准备迎敌。
赵王的参谋李左车献计道：‘井陉这地方，不能容两车并行，也容不下列队的骑兵。汉军的后勤部队一定跟在后面。如果让我带兵抄小路截断他们的辎重，不出十天，他们必然败走。’
这本是非常好的一条计策，但是赵王并没有采纳。
韩信探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同时暗暗佩服李左车的才华。于是他悬赏千金，要求活捉李左车。
不久，韩信大败赵军。赵王被俘，陈余阵亡，李左车被汉军生擒。他被押至韩信帐内，韩信连忙为他松绑，十分客气地向他请教攻打燕国、讨伐齐国的策略。
李左车起先不愿意多谈，说道：‘我只是一个吃了败仗的俘虏，哪有资格论及这些事情。’
韩信急忙说：‘赵军失败，是因为赵王没有听取将军你的计谋。如果他按照你的话做，恐怕我就要成为你们的俘虏了。今天我是诚心诚意地想听听你的高见，请你不要推辞了。’
李左车这才直言道：‘你从关中出兵，渡过黄河向东，先灭魏，再灭赵，名闻海内，威震天下——这是你目前的优势。然而你现在的兵士已相当疲乏，如果急于攻燕，万一不能很快取胜，时间拖久了，齐国必定做好了充分准备，那时，你的弱点就不免要暴露出来。善于用兵的将军，总是发挥自己的优势而利用对方的弱点，你不如先在这里休整军队，一面大造攻燕的声势，一面派一个极有口才的人，带着你的书信去见燕王，故意显示汉军的强大，逼迫燕王投降，这样一来，齐王也就容易对付了。’
韩信一听，连声称妙，李左车谦虚的说：‘我听人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的建议也未必全部可取，还请将军自行参考。’
后来，韩信按照李左车的建议行事，果然获得成功。而李左车，也成了韩信身边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
故事讲完了。
油灯在夜风里微微摇曳。
邱索盯着火苗，若有所思地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小婵见他思虑更重了，就紧张道：“邱大哥，我讲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只是想给你解解闷而已，你可别把故事当真了呀！”
邱索笑着派派她的肩头，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你的故事对我很有启发。小婵，时间不早了，你也去吃饭吧！”
“可是邱大哥，你呢，你不吃饭吗？”
“我就不必了。我喝了一杯薄荷茶，精神已经好很多了。我再看看刚送来情报，你先去吧！”
“好吧，那我走了。”
小婵端着茶盘离开中军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邱索正伏案研读情报，她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
……
春天的夜晚显得特别热闹。
过冬的的小虫子都从地底下钻出来了，在夜空下歇斯底里地鸣叫。
军营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邱索的中军帐里，灯火通明。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地图和作战情报。
他在仔细的研究每一份情报，希望从字里行间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
莽军的其他将领，如今分别驻守在南方军团与北方军团，他们每天跟邱索汇报一次工作，因此，邱索也不能事事都与他们商量了。
再则，寻找战机这种事情，只能由最高指挥官一人乾纲独断，其他的人是很难插上手的。
因此，邱索最近就一门心思的扑在情报和地图上了。
这是他作为最高指挥官的责任，没人可以代替。
他也不允许别人代替。
夜深了。
邱索正准备走出中军帐去查看士兵们的执勤情况。
忽然，后营方向传来了激烈的金鸣声，像是有人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