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都是哪跟哪啊

  “打它,快打它,在那!”
  一只纯白的小猫正瑟瑟地躲在角落。嘴里还叼着一支刚刚炸好的小鱼。嘴边已经被热油烫起了水泡。
  这时,一个小石子砸到了它的额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叫你偷我们家鱼吃。看我不打死你!小强,快去抓住它!”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手拿着竹竿向墙角跑去。手中的竹竿落地,小猫向右躲了一下。可是由于角落空间太小,竹竿最后还是打到了它的尾巴。
  “喵!!”全身的毛犹如被惊雷劈过,瞬间炸起。叼着的小鱼都差点掉了出去。这时,竹竿又再一向它抽去。小猫咬着鱼,顺势从小男孩的裤裆下跑出去。
  “站住,你个小畜生,看你住哪跑!”
  一个满头卷发的中年妇女,穿着拖鞋,手中还拿着锅铲追了过去。
  这妇女也顾不上干不干净,锅铲直接拍到了小猫的身上。
  小猫摔到满身泥土。口中的小鱼终于飞了出去。它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的血迹混着泥土,已经模糊了它那双乳白色的瞳孔。
  从出身到现在,它在这个世上才渡过七个月的时间。仅仅只是为了偷吃一条小鱼,它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妇女,感觉自己短暂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小猫的记忆里,最温的日子,就在与妈妈在一个小姐姐家的窗台外,度过的短暂时光。那是一栋高层小区,小猫的家就在厨房外的小露台。天晴的日子,阳光洒在露台上,暧暧的。窝在妈妈怀里,更温暧。住在那的小姐姐,总是喜欢做油炸的小鱼干吃。其实,她很怕毛绒绒的小动物,但每次都会选几条最大的小鱼丢给小猫和猫妈妈吃。偶尔,小猫和猫妈妈也会跳到小姐姐的房间里,翻点小零食出来吃。有一次被小姐姐发现了。虽然,它们把小姐姐吓到在家里满屋跑,可她并没有生气。之后,她也会准备一些小零食放在窗台边,等它们自己跳上去吃。
  有一次,外面倾盆大雨。小姐姐来到厨房里关窗子。她看到外面全身湿透的两只白猫,默默的在窗台上撑起了一把伞。她是小猫在这世上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姐姐。
  突然有一天,小猫听见房间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吵架声。随着一道关门声,房间里的声音静止了。于是小猫跳上窗台,进房间里去看个究竟。
  当小猫悄悄地来到门边,看到小姐姐房间里乱七八糟。她呆呆地看着一张照片,然后大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小猫心好疼。不由自主地来到她的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臂。起初,她全身僵硬,吃惊的看着小猫。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慢慢地,她试着用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然后,双手捧着小猫的脸,揉了揉。嘴角在笑,可眼泪却不停的在流。
  第二天,小猫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警车到了。原来,这个小姐姐,当晚就割腕自杀了。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是跟她吵架有关。没多久,房间被清空了。每每小猫跳进房间,都会呆呆地看着地板,想起小姐姐捧着它笑着流泪的那一晚。
  又过了几天,房门被再一次打开。小猫惊喜的跳到窗台。一帮人出出进进,沙发,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一件件的被抬了进来。原来不是小姐姐回来了。它也知道,那个小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砰!”一大袋垃圾砸到了小猫和猫妈妈身上。当时,它们正在睡午觉。猫妈妈被吓到大叫了一声。突然,一个妇女的头从窗台伸出来。看到满身垃圾,脏兮兮的它们。眼中的厌恶表露的淋漓尽致。没一会,那女人再次探出头来,一盆开水向它们泼来。猫妈妈急忙跳过来保护小猫,结结实实的挡下了那盆开水。开水烫得猫妈妈眼睛都睁不开,连声音都叫不出来。那女人站在窗边,用扫帚把垃圾,水和它们往楼下赶。猫妈妈凭直觉,抱着小猫。就这样,它们被那女人,从二十多层楼高的露台给直接扫了下来。猫妈妈紧紧把小猫护在怀里。它们一直下落,一直下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猫睁开眼睛。猫妈妈的身体已经僵硬,前爪还死死的抱着小猫。小猫努力从猫妈妈怀里挣扎出来。全身疼痛不已。此时的猫妈妈,脑袋下面一摊血。眼睛,鼻子,嘴巴都已经被烫变了形。它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力,更恨这个女人。它咬牙切齿的看着窗台,没有任何办法。它只知道,此刻起,它已经失去了小姐姐,更失去了妈妈。
  最终,它还是这么弱小,毫无反抗的能力。
  小猫蜷缩着身体,放弃的挣扎。幻想就在妈妈的怀里,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一股寒意,布遍了它的全身。冰冷的河水向它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里灌进来。
  它知道,它被扔进了河里。它这短暂的一生,也将终止在这里。
  “月儿,快醒醒,月儿,月儿!”
  “咳咳咳咳……”
  刺眼的阳光,让小猫半天睁不开眼睛。全身冷得发抖。衣服和头发湿达达的贴在身体上。
  “月儿,你醒了,太好了,我的月儿。你吓死娘亲了!”
  一个朦胧的身影紧紧的抱着它。跟它妈妈的身体一样温暖。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它也紧紧依偎在这个温暖的杯抱里,大声哭了起来。
  是妈妈,小猫感觉终于见到妈妈了。还是和以前一起,那熟悉的气息。妈妈……妈妈……呢喃中,他又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小猫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一位陌生的美丽妇人趴在床边,双手正紧紧地握着它的手。
  小猫试图收回它的手。轻轻一动,把美妇给惊醒了。
  “月儿,你终于醒了。小茹,快去通知老爷,少爷醒了,少爷醒过来了。”
  不一会儿,小猫看到一个挺拔俊朗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来到小猫床边,伸手摸了摸它的额头。关切的问“月儿,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眼睛看不见,没有下人陪伴,怎么能独自去明月池?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
  这什么跟什么?小猫心想虽然这床比它以前睡的小露台舒服多了,可这是哪里?
  “那个,你们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小猫把手从美妇的手中抽出,撑起了身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月儿,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你爹和娘啊。你怎么能把我们给忘了?老爷,你看该怎么办啊,月儿这是怎么了?”
  “若稀,你别紧,月儿应该是伤到头了,等叶医师先来诊断诊断。小茹,你快去请叶医师过来看看。”
  “是,老爷,夫人”
  “月儿啊,你真不记得我和你爹了吗?不能修练就不练,你不能因为你表哥几句话就想不开啊。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们的家业也够养你一辈子。你的眼睛,你爹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医治好的。听娘的话,好好养病。别再有轻生的念头了。万一你真走了,你是要看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若稀,别说了,月儿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你别太激动。”
  “等等,我眼睛怎么了?除了是白瞳,跟你们没有什么区别啊。还有,这是哪?为什么你们的装束这么奇怪啊。我要修练什么啊?”
  听得小猫一头雾水。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父母,陌生的着装,这都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