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9章 讨价还价
像他这种已经拥有非常完整贸易体系的大商人，实际上与任何普通的商人合作，那不管收益几几开，都是吃亏的。
因为他完全可以不合作，选择自己独享所有收益。任何人进场，都是纯粹在分走他自己的利益而已。
如果要合作，那对方就必须是能够提供他所没有的东西。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当中，想要将自己生意扩大出去，需要疏通的官府关系，其实都还是其次的，因为可以靠钱砸。
但竞争对手在当地错综复杂的江湖网络，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简而言之，白的可以拿钱砸。
但黑的，就只能拿血去拼！
一个可以攻城拔寨，拿下向外扩张之路上顽固江湖势力的武林高手，正是被困在两河流域的他，目前所最需要的。
所以，江韩的话，戳中了他心中的痛点。
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一旦坐到了谈判桌上，就像一个武者站到了擂台上，一定会全力为自己的利益而开火。
“半年时间就扩张到两河流域以外……呵呵……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胡夸海口啊。”
耿永安说道：“当然，我并不是怀疑江少侠你的能力。但我始终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嘛，就得讲究个风险与收益的对等。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与你合作，仅仅两成收益，请恕我实在接受不了。
毕竟潜力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这样吧，四六开。我四你六，如何？”
“你想讨价还价是吧？”
江韩就笑：“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答应二八开的条件，从此安心做事。
第二，你不是怀疑我不借你的人，没法应付漕帮总舵的反扑吗？我们就来赌上一赌。我不借你一兵一卒，便可轻松让漕帮来找我复仇的人溃败。若是成了，我奉你为主，归于你的麾下，给多少月奉随你的便。若是没成，则你奉我为主，你的商会归我。
你怎么选？”
“你这赌约是在开玩笑吗？”
耿永安恼怒道：“就你这两三个人去面对漕帮大军，成了，我就是亏掉我所有的家业。没成，你便会死在漕帮手上，我也什么都得不到！”
江韩笑道：“你听我说完嘛。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提前指定好详细的计划，让你的人埋伏好。若我挡不住漕帮报复，一旦向你借人，就算我输。
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这般的布置，也可算是我给我自己留的后路嘛。”
耿永安沉默了。
他细细思量了好久，这才说道：“传闻漕帮总舵中高手上百，帮众两三千。但他们要来剿杀你，即便再如何重视，也不可能倾巢而出。大部队还是会驻守总舵，以防其他门派趁机偷袭。
再加上你只有两三人而已。
他们来个四五条船两三百人，应该就是极限了。”
江韩道：“我听蒋和正说，你遍布两河流域的整个商会，所有坊市铺面里上上下下养的打手，加起来也有近百人，已经丝毫不亚于漕帮一个青鸾分舵了。
到时候你将所有的人召集来到青鸾。我们以逸待劳计划周全，要保我性命是绝不在话下的。
就看到时候，我会不会向你求援了。”
耿永安双眼微眯，身子微微后仰，开始觉得自己完全猜不透江韩的想法了。
“你分明只有蒋和正荀子谦两人可用，你到底哪来的信心？”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江韩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地说道：“你怎么选？”
“容我思量一番。”
江韩面无波澜，没再管耿永安，转头对蒋和正道：“青鸾分舵覆灭的事情，想必已经在镇子上传开了吧。”
蒋和正道：“是的老板。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干的这件事。”
“嗯，很好。你现在想办法去吹吹风，让所有人以为是我是独自一人从耿会长楼船上溜走，潜行回去伏击杀了他们的。
中间的细节，吹吹牛，把我的武功神化一些都无所谓。
关键是暂时别让人知道，耿会长也掺和进来了。免得漕帮总舵派太多的人来了。”
“我这就去办。”
耿永安闻言，眼中掠过了一丝笑意。心中暗道：“既然你怕对方来的人太多，想必你对这个赌约，也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嘛！”
于是，耿永安一咬牙，道：“好！我就与你打这个赌！”
“好。”
……
赌约一定，耿永安便回去着手安排让自己的人开始秘密进入青鸾镇去了。
蒋和正开始散布神话江韩的谣言的同时，也开始了对大会上得来的地契的收编工作。
至于江韩，则安心地呆在悦来楼，除了吃饭以外，都在房中冥想修炼，加固自己肌髓境小成期的内力修为。
三日过去。
正午时分，江韩坐在悦来楼大厅，点了一份水煮牛肉，三根酱肘子，一整只白斩鸡，一整只叫化鸡，一整只卤水板鸭，半斤青鸾陈酿，当作午饭。
这样的食量，别说上菜的小二被吓到了，就是江韩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食量大增这件事，是从江韩突破到肌髓境之后开始的。
江韩也问过召东这是怎么回事。召东解释说，因为江韩修炼的寒江迷音实质上是元炁功法，正常情况下是需要吃灵气食物才能补充足够的肌体消耗。寒江大陆当然是没有灵气食物的，所以对普通食物的需求，会变得特别大。
正在江韩大快朵颐之时，秋瓷雅忽然找了上来。一见到江韩面前这桌子菜，当即讶道：“小江弟弟，你点这么多菜，难道是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来找你特意给我点的？”
江韩专心地啃着酱肘子，只是抬头瞄了一眼秋瓷雅，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不不，你想多了，这些都是我的午饭。要吃你自己另外单点，而以你的家世，想必也不用我请客。”
秋瓷雅：“……”
约莫一刻钟之后，江韩一桌子酒菜一扫而空，拍了拍肚子，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儿。
“嗝儿……”
秋瓷雅皱眉掩鼻，略带嫌弃道：“美人当前，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
“我又没打算要追求你，有什么好需要注意的？”
秋瓷雅：“……”
正在这时，蒋和正慌慌忙忙地来到了悦来楼，跟两人见了礼，有些急切地说道：“老板，我们的田产那边，出了件事情，需要你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