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白捡便宜

  “宛和,是你回来了吗?”红参的声音从院门内传了出来。
  “红姐,不得了了,家里进贼了,你快来。”白宛和急急匆匆把红参拉到田埂边上,说的是声泪俱下,“你瞧瞧,逼格那般遥不可及的洞府,居然沦落到菜园子的可怜地步,你说师父要是回来,看到这种画面,肯定怪我没把家里上下照顾好,到时候我找谁哭去?”
  “……”有你在,仙君大约也不愿意再回来吧。红参干干地笑了一声,半是解释半是尴尬地说道:“那些……不是菜,是……半年前你丢了几个储物囊进来,解开天罚之后,我闲来无事……”
  “哎呀,干得好呀。”还不等红参说完,白宛和已经笑嘻嘻地拍着红参肩膀,原来是货真价实的药园子啊。哦,那个鸭子也不是鸭子,是灵兽的幼兽啊。白宛和咧着个嘴巴,傻兮兮的望着菜地,就跟望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目光都莫名其妙变的慈祥,“红姐,你很上道啊,不错,干得相当不错,我会奖励你的。”
  “……”前一秒还说家里进了贼,后一秒就要奖励,变脸速度很可观啊。
  原定的标本化石,扔掉也是浪费,白宛和计划磨成粉,做成调味料,心情好的时候就是马鹿的零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马鹿的毒药,想想都觉得好玩,至少半年都不会腻味。结果,半点力气没出,就变成了纪实菜园子,相当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白宛和当然乐呵了。
  白宛和背着双手,在田埂上踱着步子,俨然一副地主婆巡查产业的样子,“好啊,来年一定是个丰收年。红姐,记得给它们炼点丹药补补,最好是那种能催熟的,我肚子饿了。”
  “……”药草吃丹药?闻所未闻,奇思妙想也该有个限度吧。还有,什么叫你肚子饿了,两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等着催熟药草,再拿药草饱肚子?
  红参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白宛和只一眼,便踩了个**不离十,嘿嘿笑着走过来。红参不自觉地后退,她印象中,只要白宛和这么一笑,就从没有发生过好事。
  “嘿嘿,红姐,你说句实话,咋俩关系铁不铁?”白宛和右手一勾,就搭住了红参的肩膀,也不等红参回答便自问自答起来,“都帮我种地了,那必须是千载难逢的友情啊,我谢谢啊红姐。你看,咋俩关系逗着铁了,相互之间是不是应该彼此帮助,互相友爱,顺便施以援手啊?”
  “我……”
  “红姐果然仗义啊,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我……”
  “既然你发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那我也不用客气了。”白宛和一把捧住红参的双手,上演其利断金的坚贞友谊,“妹子我最近遇到点烦心的事,处理不过来了,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我就提前谢谢你了啊。”
  “我……”
  “红姐,你真是太客气了,竟然来生也愿意为我结草衔环,我感激不尽啊。”白宛和揽着红参的肩膀,一路往院中走去,“咱们边走边说吧,我现在长身体,当真饿了,而且对食物的需求量有点大,所以红姐你别客气,一会儿记得给我炖一大锅鸡汤,多点鸡,少点汤,最好不要汤。哦,咱们说正事,那个洞府的阵法吧,你也知道,我力有不济,俗话说能者多劳,要不你炖完汤帮我去瞧瞧?反正你们器灵也是不吃东西的物种,算不上多大的委屈。”
  “……”红参这回是真的服了,感情白宛和徐徐渐进的,为了就是洞府的阵法问题。红参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堪称欲哭无泪,“其实阵法……”
  “诶,红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同意刀山火海都会帮我,这点子小事还到不了刀山火海的程度吧,你就没有办法了?天罚的滋味多不好受啊,你再要反悔,天打雷劈,比天罚还惨。红姐,考虑清楚了没有?”白宛和威胁加恐吓一起来。
  “……”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红参早就知道白宛和土匪行为,所以再不打主,后边更加可怕,所以也无暇追究谁对谁错,马上打断白宛和,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其实我想说,阵法早已修复完毕了。”
  “哈……哈?”白宛和掏掏耳朵,“没看出来,红姐中气十足,还有唱美声的潜能……不对,你刚才说啥,阵法什么来着?修复了?啊!阵法修复了!不愧是仙府,区区阵法,不消几日,自行修复了,哈哈,姑奶奶果然主角光环笼罩全身啊,得来全不费工夫嘛。走,喝鸡汤去。”
  白宛和仰天大笑,强行拖着红参往厨房走,那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红参:“……”
  什么自行修复,那是我和方阔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不眠不休,历尽千辛万苦才修复的。算了,白宛和这人,典型地给个鸡窝就乱下蛋,澄清了事实不会有用,只会增加无穷无尽的麻烦。
  红参认命地下厨房去了,毕竟白宛和就跟个小孩子差不多,给点吃食,立马就能哄的妥帖,那又何必多话,更何况也一会儿还有大招还在后头,现在可不就得小心伺候一二么。
  看着白宛和风卷残云的吃相,红参已经见怪不怪,最多提醒了一句,“别吃的太饱,夜里不消化。”
  “我的胃是金刚石打的,不怕。”白宛和照样吃的爽快,而后留下一堆空盘子,抱着圆鼓鼓的肚子,半躺在椅子里,满足地打着饱嗝,“红姐,你厨艺不错,还挺关心我,是个好人。”
  你体内魔气还未拔出赶紧,一会儿还得泡个药浴。所谓夜里不消化只是官方说法,主要还是怕一会儿有得你好受。
  有了上一次药浴的惨烈记忆,红参自然不会傻到说破这事,笑着问道:“你吃好了吗?”
  “嗯嗯。”
  “宛和,这些日子在外奔波,你也累了吧,我刚才用天河水给你烧了洗澡水,你去后院泡泡,去去乏。”
  “红姐,今天的你很上道哦。”白宛和笑的一脸灿烂,毫不犹豫,扒了外衣就往后院跑。“噗通”的水声溅起,红参便自觉捂住了耳朵。果然,下一瞬便传出白宛和鬼哭狼嚎的尖叫。她挣扎着想从木桶内爬出来,却不知红参居然故技重施,她只要一动作,木桶边上的阵法便将她牢牢地困在木桶之中。
  “夭寿啦,红姐也学会撒谎骗人啦!师兄,你俩平素就走的近,老实交代,是不是带坏的?洗澡水,这是洗澡水吗?我的妈呀,红姐救命啊,我流血了,一桶的血。呜呜呜,谁来救我。”随着药浴慢慢起效,渗入肌肤骨髓越来越深,白宛和也从开始的牙尖嘴利,灵魂拷问,一直最后的苦苦哀求。
  “呕……呕呕!”白宛和张口就要再求,谁知那几只鸡的精华就着急见了大地。白宛和脑壳疼,红姐叫自己少吃点,根本不是怕自己夜里不消化嘛,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剧痛之下,吃的太饱容易肠胃不适,引起呕吐等连锁反应。我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被个小菜鸟骗了。
  “红姐,我对你如此信任,你怎么能坑害我?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我是如此的娇小柔弱,你欺骗这样可怜的我,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的良心不安吗?”
  “得知你受了天罚,我一人力抗几人压力,为你勇闯大泽,智斗妖魔鬼怪,救你出天罚的绝境,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忍心如此对我?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当回事吗?”
  “我就知道,你跟师兄师父是一伙的,你们巴不得我受苦受难,你看我不顺眼,那当初又何必救我?”
  “……”
  白宛和连续发出噪音攻击,以为有些收效,奈何红参捂着耳朵啥也没听到,反倒是白宛和自己,喊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痛,还是苦了自己,只得求饶了,“红姐,你倒是吱一声啊,还多久,我扛不住了。”
  红参总算大发慈悲了,“你若反抗,魔气只会越砖越深。未来,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每日都这般泡着药浴,再是反抗,泡个一年两年总会把魔气除个干净。二嘛,只有堕魔。”
  “堕魔?好啊好啊,我愿意。”白宛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比起天天受痛,还不如堕魔,当个杀伐果断的魔族,大开杀戒,随心所欲没什么不好啊。再说了,单凭那一对牛b哄哄的红色眼睛,就足够拉风。
  “……”红参这回是真的吓到了,她的记忆当中,有多少同类的器灵,因为受不住枯燥无味,漫漫无期的修炼,那些年轻不懂事的少年,因为羡慕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后堕入魔族,活成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红参常常引以为戒,决不允身边的人轻易将堕魔二字说出口来。
  红参难得一见的严肃,屏息一闪,只一个弹指,便闪身到了白宛和浴桶面前。才要义正言辞地相劝,却不想白宛和只顾双手抱胸,赶紧挡住关键部位,“我没穿衣服呢红姐。就算你是我红姐,关系不一般,但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看我洗澡吧?你要当真想看,我可以叫小三给你画一大摞,每天不间断,不重样的看,一直看到你免疫为止。你要同意的话,可以出去了。”
  “啊?”红参只是怔愣了一瞬,突然便捂嘴笑了起来。是了,眼前之人是白宛和,从不走寻常之路,匪里匪气的同时,又保有一颗独特坚定的心。白宛和虽然嘴巴上吊儿郎当,从不敢正经事,而真正遇上正经事,又从来不含糊,本性纯良,根正苗红,跟自己同族的晚辈本就不同,是自己太激动,杞人忧天了。
  “你啊你啊,叫我说什么好。”红参点了点白宛和的额头,脸上的严肃散去,取而换之的是寻常的贤惠包容之态,放缓语气,尽量把话说到最浅显易懂,“魔气极易在修道者体中扎根,若是不一次性拔除,魔气便会孕育出魔念,成长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夺舍,吞了你的神识,占你的身体为己用。魔、人、仙的身体从本质上就有巨大的差别,以凡人的身体坚韧程度,往往还未完全堕魔,就已经身体爆裂,灰飞烟灭。”
  “哦哦,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然后呢?”白宛和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
  然后?然后就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了呗。
  白宛和一看红参都被自己问愣了,差不多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嘿嘿傻笑两声,岔开话题,又问:“红姐,八卦一下你自己呗,你是谁,你那个初茗又是谁,还有你们曾经的恩怨情仇。药浴实在太痛,我还得忍痛运转周天,讲点故事还能分散分散我的痛感。”
  白宛和也不再继续反抗药浴,一边运转周天,看着自己周身的经脉不断地崩裂又自发地愈合,周而复始,一边竖着耳朵听红参的故事。
  “仙君即将飞升之时,初茗夫人才拜入凌云派,仙君看夫人天子聪颖,才以我相赠。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都从方阔哪里听说了,我也不必太多提。”
  “啊?”白宛和正在运转的周天一个停顿,意识到后面的灵气即将出现堵车的情况,又赶紧给续上。三两句就完结,甚至没有发展和经过,特么这是故事?骗鬼呢?还什么已经听说了,我听说了啥?
  在白宛和连续不断地白眼攻击之下,红参的防御逐渐崩塌,最后只能娓娓道来。白宛和都已经泡完了药浴,红参还在讲着那个故事,说真的,白宛和差点听睡着,要知道这个故事又臭又长,她才不稀的听呢。
  红参的回忆和兴趣都给翻了出来,一讲还不能打断,憋得白宛和生生听下去,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又道白天,如此循环,白宛和几乎都快怀疑自己在浴桶内生根发芽了。
  也不知多少天过去之后,红参终于绕过了白宛和的耳朵,一拍掌,道:“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啊,啊?讲完了?”白宛和打着哈欠,努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满天星光,自我安慰道,还好,红姐口才虽不咋的,总算赶到明天之前把故事讲完了嘛,值得鼓励。白宛和艰难地爬了几次,才揉着酸疼的双腿从浴桶中爬出来,挥挥手,“嗯,是个有卖点的故事,我困了,明天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稀里糊涂修了个仙》,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