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攻与反攻

  白宛和扶着树干颤巍巍地站着,冲着方阔的背影做鬼脸。忽然,方阔一回头,白宛和龇牙咧嘴的鬼脸中一个不察,咬到了舌头,疼的挤眼泪。
  方阔偷笑两声,有赶紧摆出师兄的派头来,故意沉声问道:“你可知洞府内出了大事没有?”
  大事,师父鸡肋算不算?白宛和也是无语问青天,师父鸡肋,还能鸡肋出一场战事来,从古至今,这倒是个新鲜事儿。白宛和心里鼓囊着,脸上却丝毫不敢显,老实地摇头。
  “那就奇怪了。”方阔转身边走边嘀咕,“仙君无碍,洞府也无变故,怎的玉牌上的禁制会无缘无故发生变化?要不是禁制变得简单许多,只怕我也不能进来。”方阔四周环顾着,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洞府小了一圈。
  “呵……呵呵……师兄慢走。”所谓竟是指的洞府易主这一桩!罪魁祸首白宛和,后怕不已,扯着嘴角,干笑着相送。方阔身影一消失在院角,一惊一乍之间,白宛和眩晕又起,扶着树干又是一阵干呕,脑中走马灯一样,划过各式的优哉游哉的惬意生活,抱怨道:“惬意个屁嘞,差点要了本姑娘的小命。”
  折腾了半晌,白宛和脱力瘫在树下哀怨不已,不仅洞府内唯我独尊的米虫生活泡汤,还得背上个“洞府易主”的随时性爆炸地雷,危险系数呈直线上升趋势。
  强制接受师父的财产不可耻,可耻的是怎么能留下证据呢?白宛和幽怨的像个老寡妇,脑子里全是洞府禁制发生了改变,这也就罢了,可气的是,居然是变简单了。留个证据,都是毫无参考价值的证据,说出去,她清河镇土霸王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咚!咚!咚!”白宛和羞愤难耐,抱着树干练铁头功。不行,这什么鬼禁制,她必须得想个法子亡羊补牢一下,就是不懂也还得装懂地鼓捣鼓捣。对了,还有那两块牌匾,位置挂的有点嚣张,得找了机会藏起来先。
  这边白宛和以摧枯拉朽之势,威逼利诱大榕树将牌匾藏起来,顺便拉住大榕树好好的欺负欺负,将自己被威逼利诱喊了师兄的愤怒发泄一通,完了便躺回房间装尸体。
  要是白宛和知道紫缘根本未将洞府放在心上,且遁走之时,已有了舍弃洞府的念头时,她会不会后悔这么雷厉风行,又风风火火地收拾残局。
  翌日,白宛和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因为在方阔手里吃了亏,有了修炼的觉悟,而是因为洞府有了日月星辰,黑夜白天的缘故。
  说起这个,白宛和的火气加上起床气,蹭蹭上飚。白宛和坐在床沿上捶床咬牙,都怪方阔,顶着张正太的脸,却有个恶魔味的陷。要不是被打趴下,她怎么会心情不好,要不是心情不好,怎么会忘记睡觉戴眼罩,要不是忘记戴眼罩,怎么会被早上第一缕阳光叫醒,要不是早醒,又怎么会心情不好。
  这叫什么,恶性循环,赤裸裸的恶性循环!
  什么师兄妹,她白宛和才没有这么高尚的同门情谊,迟早有一天要讨回来。不过,要都是阎君那种妖孽美男倒不错,一个揉肩,一个捶腿,一个伺候饭菜,嘿嘿嘿,就是来一打也嫌少啊。白宛和脑补了是个阎君当自己的后宫,美的她傻笑着直流口水,“嘿嘿……应广大同胞的要求,这个可以有。”
  “你瞎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瞧你笑的一脸傻像。”就在白宛和漫无边际地YY时,方阔不请自来,顺便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打的白宛和一个趔趄滚下了床,冲着方阔龇牙咧嘴。
  阎君的美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那是乱七八糟吗,那是精神的食粮。白宛和冲着方阔瘪嘴示威,一副果然就是小屁孩,没有人生阅历的嫌弃模样。白宛和只就是纸老虎,挥舞了拳头半天,就是不敢来一场说打就打的武学交流,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
  方阔全看在眼里,半分情面不留直接说破,哼笑着,“你要敢跟本仙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本仙倒还能破个例,高看你一眼,哪怕反过来叫你师祖都行。”
  师祖?多诱惑的名称啊,到时候一定要把这假正太踩在脚下,狠狠地欺负欺负再欺负。白宛和咧开了嘴,几乎能都能看到她的后槽牙了。
  方阔昂着头,翘着脚尖,连脚趾头都嘚瑟地一点一点的,用鼻子出气道:“可惜你不敢。”一句话,白宛和东看看西望望,脸上摸摸,脚上挠挠,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她那样子,分明是嚣张的气焰被方阔掐了,还连根拔起,一点苗头都没给剩。
  白宛和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下着逐客令,“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
  “哼,睡到日上三竿,一看就不是个能出人头地的家伙。”方阔嘴里不饶人,脚下还是往屋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高高在上地吩咐道:“穿戴了赶紧出来修炼,要敢慢上一弹指的时间,你就等着被本仙丢进千丈山里喂妖兽。”那姿态,先礼后兵又趾高气昂的,把个大师兄的身份拿捏相当到位。
  “嘿!”区区一个小娃,叫你师兄,都是给紫缘那老头面子,怎么能给你个鸡窝,你就乱下蛋呢,真是要不得。白宛和那爆竹气性,哪能忍,打不过,还不能嘴上得点便宜啦?“师兄大人,你这都三百岁的高龄了,还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白宛和拉了拉自己的中衣,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臂来,“你师妹我好歹黄花大闺女一枚,怎么的也该估计一下女孩子的清誉不是,你这不敲门就随便进来的习惯很不好,得改。”
  白宛和说的那叫一个卑微诚恳,果然,要比脸皮厚,谁能是白宛和的对手。方阔胖脸上一红,脚下三步并成两步,急匆匆往屋外走去。
  得了这个便宜,白宛和还能放过?自然趁势一步上前,赶紧拎住方阔的后领,笑得狰狞无比,“师兄啊,你是仙鹤吧,一身羽毛肯定不好洗刷吧。正好是师妹我要去泡澡,要不师兄同来?师妹我以德报怨,完全不计较昨天被你栽进地里的误会了,只想帮师兄刷刷毛,如何?”
  “你……你你你……”方阔的脸直红到了耳根,声音打着颤,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骂道:“你荒谬、荒诞、荒唐、荒淫……荒,荒……荒不知耻。”说最后已经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哟,语文成绩还不错啊,值得表扬。这个词还不错,形容本姑娘挺贴切的,那我就全部笑纳了。”方阔越是气,白宛和就越是高兴,不管不顾地拖着方阔往后院走,“师兄,泡澡多开心的事啊,你这跟死了娘一样的表情是几个意思?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得说说你啊,没听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么,意思就是说,你要早上不高兴了,你就一辈子都不高兴不起来了。”
  “你胡说八道。”方阔挣扎。
  “对啊,师兄真聪明,连我胡说都听出来了。”白宛和满口胡诌,又对着方阔上下其手,这小脸摸着就是舒服,“反正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差一点没关系,师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哈?”什么是语文,什么优势体育老师?“流氓,快放开我。”
  “泡澡,泡澡。”白宛和充耳不闻,心想谁叫你敢你白大姑奶奶下马威的,今天叫你知道厉害,流氓又怎么样,只要能解决你这个麻烦,当把流氓也无所谓啊。
  方阔挣扎不过,懊悔不已,明明来时,仙君已经再三叮嘱,白宛和脸厚,堪比城墙,要他小心为妙。原想着给了点颜色,多少收敛一些,到底还是他太小看了白宛和不要脸的程度。
  方阔摇了摇头,没办法了,虽然和平很重要,但是暴力分子白宛和不配合,也只能武力解决了。
  “你想泡澡,本仙就成全你。”方阔一闪身,挪移到了屋顶上,隔空一抓,拎小鸡仔一样拎了白宛和,一个甩手,便把白宛和扔进了屋后的瀑布下面。“本仙仁慈,就叫你一次泡个够。”
  “咚”的一声,白宛和毫无准备的掉进了瀑布,被瀑布拍打的一激灵,又滑进了水涧中。白宛和眼中,耳中,连鼻子眼里都是水,呛的难受又囫囵着一片,根本辨不清方向。
  好,这下你当真惹到了你姑奶奶了。
  白宛和头顶上一层云气升腾,那是可见形的火气。她酝酿了酝酿,马上就要破口大骂,一开口,被飞流而下的瀑布打的生疼,堵了满嘴的水。白宛和肺都气炸了,右手力击水面,打起一丈高的水花,鼓着腮帮子憋着一口气,往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努力半眯着眼睛,拼了老命挣扎着站起来。
  好,很好,这下咱们梁子结大发了。
  奈何涧底的石头被常年冲刷,十分光滑,根本站不住。偶有巧合站起来,还不待站稳,瀑布之力下,又被拍回了水涧。如此循环往复,白宛和被折腾的狼狈不已,早前想要修理方阔,报仇的想法,到了此时此刻,猛力的瀑布之下,与生存相较,这些念头变得不关紧要,早被冲刷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