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果

  “牙人……”杨绍儒呆呆地望着司马悠然。
  “你说什么？牙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月儿怎么会被牙人抓走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此时的杨绍儒早已没有了往常的镇定自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牙人，便是专业的人贩子。这些牙人经常在元国各地绑架一些妇女或者孩童，然后卖到别国或者元国的边缘地区。
  被牙人绑走，很少有找回来的可能性，所以杨绍儒得知是牙人绑走月儿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崩溃。
  杨绍儒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这句话，这位临江有名的才子已经近乎癫狂。周围的人看向杨绍儒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忍，近乎全部人都沉默了。
  唯有司马悠然。
  只听“啪”的一声，只见司马悠然走到杨绍儒面前，对着杨绍儒甩了一个耳光。
  杨绍儒脸上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此时他也清醒了几分，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司马悠然。
  司马悠然将手搭在杨绍儒的肩膀上，盯着杨绍儒的眼睛，沉着声音说道：“绍儒……清醒点……月儿她可能还有救。”
  “什么？你说什么？”杨绍儒的原本呆滞的眼睛里瞬间出现了一点亮光。
  “我是说可能……但是你要是继续这样逃避现实的话，月儿就真的没救了。”司马悠然说道。
  杨绍儒听了，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家围过来，我给大家讲一下方案。”司马悠然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连忙围了上来。
  “现在距离那对牙人出城，大概过了五个时辰。五个时辰是绝对出不了知州的，我带着绍儒兄从西门出发，沿路搜寻；明宇兄带着天络兄和一些家丁，从东门出发开始搜寻；王兄，魏兄你们则跟着带着剩下的人从北门出发。待搜寻完后，我们在西边的淮城汇合。”
  司马悠然讲完方案后，又继续说道：“我没有百分之百得把握找到月儿，但是我知道，若是我们不去找的话，月儿就真的没救了！”
  “所以，出发吧各位！”
  于是，临江的众才子便开始骑着快马分头搜寻那队牙人的踪迹，而徐即山也用信鸽给各个城郡的城主传令，在城门口处严密排查所有疑似牙人的车队。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司马悠然等人找遍了整个知州，甚至连邻近的几个州郡也被陈明宇出钱雇人搜查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众才子只能回到了临江城。
  自从回到临江后，杨绍儒便在家闭门不出。司马悠然十分担心杨绍儒的状态，便与陈明宇等一同去了杨绍儒家。
  众人敲了敲杨家的门，却没有人应。陈明宇惊得脸色大变，以为杨绍儒在家里寻了短见，便与另一位才子一起将杨绍儒家得门撞了开来。
  众人闯进去后，才发现杨绍儒正趴在桌上昏睡，桌上还有两坛已经见底的酒——原来是杨绍儒喝醉后睡了过去。
  但是司马悠然和陈明宇依旧是不放心。两人每天都会一同前来看望杨绍儒。有时杨绍儒是醉酒的状态，有时则是清醒的，只是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那一天，陈明宇和司马悠然依旧是前来看望杨绍儒。
  两人轻轻的推开门，发现杨绍儒并不在家。
  桌上的空酒坛子下压着一封信。
  司马悠然拿起信纸，发现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悠然兄，明宇兄，感谢两位兄长这些天来的照料。我想通了，我要去找月儿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找到她。还请两位兄长勿念。杨绍儒敬上。”
  绍儒他……走了……
  这一日，临江城才子杨绍儒，离开了临江城。
  ……
  ……
  一年多过去了，杨绍儒也回到了临江……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离开。
  其实在司马悠然心里，杨绍儒的确是翰林院待诏的不二人选。
  “天色不早了，明天去看一看绍儒兄吧。”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司马悠然想到。随后，司马悠然便向司马相府的方向走去。
  一夜无话。
  ……
  翌日巳时，司马悠然来到了杨绍儒的家门口。
  司马悠然轻轻的敲了敲门，想知道杨绍儒现在的状态是否正常。
  一个年轻男子打开了房门，正是杨绍儒。
  在司马悠然的眼里，杨绍儒比去年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变得很差，也缺少了曾经那让人觉得他意气风发的气质。
  “悠然兄……你来啦……”杨绍儒看到门外的司马悠然并不惊讶，他是知道司马悠然被诏入京城，也知道他这两天回了临江。
  “绍儒兄……”司马悠然发现杨绍儒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曾经的玉树临风的大才子，居然变成了这等摸样……
  此时杨绍儒也是反应过来，连忙道：“悠然兄，快请进……你现在是京城里的大官了，一直站在门外像什么话。”
  随后杨绍儒便将司马悠然领进屋，司马悠然发现杨绍儒家跟一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很多地方有些积灰。
  两人在桌边坐下，杨绍儒则干笑道：“抱歉啊，悠然兄，家里并没有什么准备……招待不周，还望悠然兄不要见怪……”
  “没事。”司马悠然平静的说道。“前些日子，为我接风洗尘的宴席，明宇兄邀请你了，你为何没来。”司马悠然问道。
  杨绍儒听了一愣，他没想到司马悠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随即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才子了。我现在只是个浪人……怎么能去你们这些有才有钱的公子面前碍你们的眼呢……”杨绍儒停了停后，又是笑着说道：“再说了……悠然兄你是知道的……我要在家等月儿……我怕月儿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家……”
  司马悠然看见杨绍儒这个样子，鼻子不禁一酸。
  “绍儒……这一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